黑色越野车熄了灯,停在北区水厂外围的树丛里。
后车门轻响,五个人影鱼贯而下,战术服上的反光条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萧燃把热成像仪举到眼前,屏幕上跳动着三个红点:“巡逻的三个,每七分钟转一圈,东南角监控有十五秒盲区。”
苏晚晴低头操作终端,指尖在虚拟键盘上快速敲击:“摄像头循环播放十分钟前的画面了,安全窗口十二分钟。”
她抬头看了眼围墙,“按萧燃指的路线走。”
队伍刚动,林澈突然顿住。他右手按在胸口,喉结滚动两下:“感觉越来越强了...”声音发闷,“水里有东西在喊。”
他的眼睛在夜色里泛着蓝光,像两颗小灯。
萧燃拇指搭在电击手套的开关上,另一只手虚扶在林澈后背:“能撑住?”
林澈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蓝芒暗了些:“走。”
萧燃摸出剪线钳,铁丝网被剪开个豁口。苏晚晴第一个钻进去,回头打手势。
陆昭拽了拽小铃的袖口,两人跟着猫腰进去。
“分组。”苏晚晴指了指主楼方向,“陆昭、小铃去控制室;我们三个处理中心。十二分钟后北面汇合。”她看了眼腕表,“现在两点二十八。”
陆昭点头,拉着小铃往主楼跑。走廊里的声控灯随着他们的脚步亮起,又在身后熄灭。
转过拐角,一个穿深蓝色工装的男人迎面走来。
他走路脚不抬,胳膊甩得笔直,眼睛泛着和林澈一样的蓝光。
小铃下意识往陆昭身后缩了缩。那男人面无表情地擦过两人,脚步声在走廊尽头消失。
陆昭对着耳机轻声说:“控制室方向遇到异常人员,疑似被控制。”
“保持警戒。”苏晚晴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控制室的门是虹膜锁。陆昭从战术包摸出个银色方块,贴在门锁上。
红色指示灯闪了三闪,“咔嗒”一声弹开。
控制室内灯全亮着,二十多台监视器排了半面墙。
小铃扑到主控台前,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处理中心有活动,至少六个人在操作设备。”
她调出几个分屏,画面里的工人动作整齐,同时弯腰,同时直起,像被线牵着的木偶。
陆昭把U盘插进主机接口,数据条开始滚动:“过去四十八小时污染物增长是几何级的,注入点确实在主处理池。”
他凑近屏幕,“看这个曲线,和林澈说的转化时间吻合。”
小铃突然停了手。她点开个加密文件夹,代码在屏幕上滚成绿条:“陆哥,这些代码不对。”
她用鼠标划拉两下,“不是人写的,像算法自动生成的。”
她指着一行字符,“你看这个循环结构,每隔十七位就重复一次,和人类编程习惯完全不一样。”
“保存好,回来分析。”陆昭把U盘拔下来,“还有三分钟。”
另一边,苏晚晴带着林澈、萧燃穿过管道区。
林澈突然抬手,两人跟着停下。拐角处站着三个穿白大褂的,眼睛同样泛着蓝光。
萧燃摸出战术刀,被林澈按住手腕:“看。”
夜班铃声“叮”地响了一声。三个白大褂同时转身,机械地往另一个方向走,皮鞋跟敲在水泥地上,节奏分毫不差。
“被程序控制的。”林澈说,“按时间点行动,能预测路线。”
三人猫着腰溜进处理中心。空间比想象中大,正中央是直径二十米的水池,蓝莹莹的水泛着荧光。
池边立着台银色装置,管道扎进主水管,正“咕嘟咕嘟”往水里注蓝液。
苏晚晴对着耳机喊:“陆昭,找到污染源了,银色注入装置,往主水管输蓝液。”
林澈一步步往水池挪。他伸手碰了碰水面,蓝光“轰”地炸开,整个人被光裹住。
他的眼睛变成纯蓝色,声音像金属摩擦:“这是编织者的基因重组液,通过饮用水改人类基因,让身体适应寄生。”
话音未落,他踉跄着跪下去,额头抵着池边,“快...阻止它...我要失控了!”
萧燃冲过去要砸装置,耳机里突然炸响小铃的声音:“处理中心地下通道有能量异常!不是工厂的人!”
林澈全身的鳞片“唰”地冒出来,蓝得刺眼。
他抬起头,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有人来了...很强...不是编织者...”
悠扬的歌声从入口处飘进来。苏晚晴觉得脑子发沉,抬手想捂耳朵,动作慢得像在水里。
萧燃涨红了脸喊:“精神控制!捂耳朵!”
穿白裙的女人从阴影里走出来,黑眼睛像两口深潭。
她笑的时候嘴角扯得很开:“真可惜,你们差一点就成功了。”
苏晚晴余光瞥见林澈在发抖。她咬着舌尖,疼得眼眶发涩,勉强摸到战术刀。
这时候她才注意到,厂区的布局和系统图纸对不上——原本标着“储藏室”的地方,透过虚掩的门能看见实验台、培养箱,墙上贴着带日期的测试报告,最早的一张写着三个月前。
她摸出手机快速拍照。镜头扫过一张文件时,“军方机密”四个红章刺得她眼睛疼。
文件标题是“社会控制实验阶段性总结”,里面夹着几页“基因适应性测试数据”。
“晚晴!”萧燃的喊声响起来。苏晚晴抬头,白裙女人的歌声又高了几分,林澈的鳞片已经爬到脖子,小铃的声音在耳机里断断续续:“干扰器...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