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子用手肘杵了杵大龙,挤着眼问:“龙哥,你娶俩媳妇,平时能忙活过来不?”
大龙瞥了他一眼,笑着反问:“咋?你就玲玲一个,还对付不了?”
小五子一听就懊恼地摆手:“别提了龙哥,我算是上了玲玲的当了!没结婚之前,我还觉得她说话细声细气,看着是个温顺的,哪知道结了婚才发现,家里的大事小事都得她拿主意。
我每月的工资都得乖乖交上去,稍微给她点脸色看,她就大吵大嚷。
现在倒好,她连我爹妈都给俘获了,我那些大舅子们更不是东西,隔三差五就过来威胁我,说要是我对玲玲不好,就打断我的狗腿!”
张大龙听得乐了,弹了弹烟灰说道:“你小子,结了婚的日子哪有那么顺顺当当的?
没听人说嘛,‘爱情是婚姻的坟墓’,没结婚前千好万好,结了婚一起过日子,难免有互相嫌弃的时候。
玲玲也就是管管你的小毛病,你看大事上她多给你面子?在兄弟面前从来不给你丢脸,这就够了。
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再说有她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你少操多少心?至于烟钱那点事儿,你小子还能真靠那点工资过日子?”
小五子咂了咂嘴,倒也没反驳:“这话倒也不假。她不光把家里管好,连我妈那边都照顾得妥帖。
前几天我妈感冒,她连着去伺候了三天,就是那次把我妈彻底俘获了。
我妈现在常说,玲玲比她亲闺女还亲,要是我敢有一点对不起玲玲,她就不认我这个儿子!”
这话刚说完,不远处就传来玲玲的声音:“刘五,你又在背后说我坏话是吧?”
小五子吓得一激灵,赶紧把烟丢在地上碾灭,嬉皮笑脸地说道:“没说!你可别胡说,我哪能跟龙哥说你坏话?我们哥俩正聊别的事呢!”
张大龙也笑着打圆场:“是啊玲玲,小五子没说你坏话,我们俩就是随便唠唠别的。”
玲玲白了小五子一眼,转头对魏红她们说道:“嫂子,咱别在这儿冻着了,我先带你们去服装区看看。今年新到的灯芯绒外套,颜色样式都好看,正好给妹妹们每人挑一件。”
魏红和魏莹笑着应下,五凤几个一听有新衣服,立马围上来叽叽喳喳地问东问西。
张大龙看着热闹的一群人,对小五子说道:“那她们就交给你俩了,我去办点事,晚点过来找你们。”
小五子立马问道:“龙哥,你去干啥?中午过来吃饭啊,咱兄弟俩喝点!”
张大龙摆了摆手:“不行啊五子,中午得去三姐家。我现在先去王红旗家看看他爹——他爹不是得了肝硬化嘛,咱当哥们的,不上门看看说不过去。”
小五子一听,当即说道:“那龙哥,我也跟你去!我和王红旗也认识,也算朋友,该去看看老爷子。”
张大龙问道:“你这边能离开人吗?”
小五子一摆手:“没事!咱现在大小也是个组长,再说我老丈人是百货大楼经理,这点事不算啥。”
张大龙笑着应下:“行行行,那咱走。玲玲,嫂子她们就交给你了。”
玲玲立刻说道:“龙哥你放心,嫂子她们在百货大楼肯定出不了事!等逛完了,我领她们去咱内部员工澡堂洗澡,都是头一遍的热水,洗着舒坦。”
说完,玲玲就领着魏红她们往百货大楼里走。小五子在后面追着喊了一声:“玲玲,我跟龙哥出去办点事,一会儿就回来啊!”玲玲头也没回,只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
小五子咂了咂嘴,跟在张大龙身后嘟囔:“没结婚前把我当宝,结了婚就把我当草,这差距也太大了。”
张大龙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五子,别委屈了。咱赶紧走,哥领你出去转一圈换换心情——我看你结了婚,咋比没结婚前还虚了?”
小五子哭丧着脸,脚步都慢了半拍:“龙哥,别提了!玲玲现在一天恨不得折腾我八回,非说要给咱老刘家开枝散叶,我都快扛不住了。”
这话让张大龙笑得更肆无忌惮,一边拉开车门一边打趣:“五子,用不用哥给你整点虎骨酒?我老丈人家还存着不少,等过完年给你弄一瓶。”
小五子一听,眼睛瞬间亮了:“龙哥,大叔家里真有虎骨酒?”
“真有,咋了,你还真需要?”张大龙挑眉看他,“不至于吧,就玲玲那小身板,你还对付不了?”
小五子苦着脸摇头:“龙哥你是不知道,她每天睡醒都精神满满,我倒跟抽了筋似的,天天睡不够。”
张大龙一下就懂了,知道他是体虚,笑着应下:“行,哥给你弄虎骨酒,保准让你重振雄风,摆平玲玲。”
小五子急得往前凑了凑:“那龙哥,能不能等下午你回去的时候,我跟着你一起去拿?我等不到过完年了!”
“行。”张大龙拉开车门,侧身坐进去,“下午你跟我回去,正好路过镇上,你直接拿壶把虎骨酒装回来。”
小五子瞬间来了精神,又追问:“那咱用不用拿钱或者带点东西?总不能空着手要吧?”
“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见外。”张大龙发动车子,“也不给你多弄,就一斤,够你喝段时间了。记住,这酒不能乱喝,一次管三天,三天就喝一钱,别多喝,我怕你扛不住。”
小五子赶紧点头:“放心龙哥,我心里有数!”
两人开车先去供销社,买了两瓶麦乳精、两封点心、两瓶白酒,又捎带了些糖和瓜子,拎着东西就直奔王红旗家。
王红旗家在平安县也很有名气,提起老王家的包子铺就不得不提王红旗的老祖宗!
因为包子做的好吃的好得了个“包子王:的雅号
“包子王”的称号往根里追溯,能一直查到清末。
他家老祖宗最早是从天津过来的,一手包包子的手艺代代相传,到了鼎盛时期,别说平安县和周边几个县,连淮阳市里都开着好几家王家包子铺,生意火得很。
可后来特殊时期一到,老王家因为这些包子铺,被定性成了资产阶级。
不光铺子全被没收,连家里住了好几代的房子也被分了出去,一家人一下子没了根基。好在改革开放后,房子总算要了回来,但那些遍布各地的包子铺店面,却因为各种复杂的缘由,始终没能收回。
王红旗他爹就是因为这事,又急又悔,总觉得是自己没护住家业,把祖宗传下来的招牌弄丢了,天天憋在心里,久而久之急出了病,查出了肝硬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