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身形一闪,出现在了高空之中,神识向着天外天大地覆盖而去。
正如属下向他汇报的一样,这天外天上修了很多庙宇,粗略看去有近千万之多。
这些庙大小不一,规格不一,名字更不统一。
文武庙、天帝庙、战神庙、财神庙、轮回子嗣庙,分类很杂,但是其中庙里供奉石像皆为一人。
花流云,全都是花流云。
他在财神庙里抱着金元宝笑脸盈盈,在战神庙里拿着斩仙剑杀气凛凛,在土地庙里勾着腰慈眉善目,在鬼神庙里舞枪弄棒怒目圆瞪。
庙外,一名名普通凡灵颤抖着身体,排队进入庙中烧香祷告,竟然还有诡异维持秩序。
“他如此作恶,竟然还有人愿意给他提供香火,莫非他真的很灵?”
听到安然问话,一旁的修士恭敬回复道。
“尊上,他用刀架在凡灵脖子之上,逼迫他们必须每日前来上香,谁不来按渎神处理”
听到此言,安然嘴角微微抽搐。
做人的时候,烧三块钱的香,求一个亿的财,做神的时候,财没有,不来烧香,命也没有。
这是为了香火,已经不择手段了,不过虽然是杀鸡取暖的方式,倒也能在短时间内收集足够填补鸿蒙紫气缺陷的功德。
想到这里,安然心中肃然一惊,猛地扭头向着白玉京看去。
“糟糕,他已经是完整的天道圣人,王引不是他的对手”
白骨巨城,花流云站在其上,垂着眼帘俯瞰下方,入眼所见,城前是神情警惕的王引与鲫鸢两人。
冥河之中,水诡与孟魁神大军正在厮杀,对岸,李天骄的觉醒者大军正在与魇交战,更远处的星空,到处都是战斗,一眼看去,不见尽头。
花流云收回目光,声音有些清冷。
“王引,我现在是天道圣人,你知道什么是天道圣人吗?天道之下,唯一真圣”
“这种级别,也就洪荒出过几尊,但他们都死了,全都已经死了,即便是现在重生也只能堪堪仙帝,我现在是唯一的圣人啊”
他抬起长剑猛地指向王引,眼里凶光冷冽。
“你服不服我,你天窗服不服我?”
花流云声音很大,带着执拗,走到今日这一步,不管是对是错,已经没有退路。
王引眉头拧起,他的头顶一座巨大的剑阙正在缓缓凝聚,长剑构成的雄城从次元裂缝中挤出,绝强压迫感让白骨巨城都在微微颤抖。
天道圣人嘛,他又不是没有战过,只要花流云不使用阴招,他完全不惧。
“剑渊”
王引咬牙,一剑斩出,天穹上的虚无空间碎片坍塌,横贯天宇的巨大深渊裂缝显现而出。
“花流云,有胆的,入我剑渊一战”
红色血衣迎风招展,他以剑为梯,数个闪身便进入了深渊裂缝之中。
白骨巨城上,花流云扭过头来看向依旧停留在原地的鲫鸢,后者正惊叹王引的实力呢,猛然间感觉脖子一凉。
脑袋沿着河床滚进了冥河水中,但仅凭斩掉头颅可无法杀死仙帝,花流云抬起手掌,掌心黑雾流动。
这是天道之毒,就连他都需要香火功德来解的毒。
“碎”
手掌下压,鲫鸢刚刚冒出的脑袋再次被按了回去,咒骂声在水里响起。
“花流云,我草你姥姥,咕嘟……咕嘟”
“爆”
轰隆!
河水炸开,翻起了滔天巨浪,花流云收回手来,随意的甩了甩手上沾着的几缕发丝。
刺目光芒照亮水面,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长剑冲天而起,在天穹化成了七颗璀璨星辰。
“又是这招,麻烦的东西”
花流云一踏大地,不再理会鲫鸢,化成一道红光飞进了剑阙深渊之中。
整个深渊不见尽头,两岸岩壁如同密密麻麻的鳞片在剧烈颤动,走近一看便会发现,这哪是什么鳞片,这是一把把密密麻麻排列有序的长剑。
越往里走越是宽阔,这里仿若是一个剑的世界,陷入其中,唯有被搅碎,唯有此条死路。
花流云扫视一圈,没有发现王引身影,他抬手按向一把反射着寒光的长剑。
“轮回”
一剑斩出,入眼长剑纷纷炸碎,金属碎片刹那充满了整个深渊,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花流云抬起剑锋挡住脸颊,至于其他地方,毫不在意。
趁着花流云挡住视线之际,借着碎片掩护一把长剑从正面刺来,扎进了他的胸口。
隐于虚无的王引显现身形,脸上露出一抹得意。
“我说过,你根基虚浮,即便修为再高,也不过空中楼阁,不堪一战”
狂暴剑气顺着剑锋涌进花流云体内,搅得他气息絮乱,嘴角一丝鲜血溢出。
便在王引得意之时,花流云一把抓住王引剑刃,抬手就给了王引一个大嘴巴子。
啪……
这声音清脆响亮,即便是周围剑气呼啸,也没有压住这巴掌之声。
他微微一愣,气血瞬间上涌,脸嗖的一下变得比他衣服还红。
伤害不大,侮辱很强。
“花流云,你找死”
啪……
又是一巴掌扇去,这次整个剑阙深渊都被打塌了半边。
“叩仙,起爆符”
花流云掐动叩仙符箓指诀,一枚枚起爆符在深渊里的长剑上亮起,这些符箓如同无性繁殖的草履虫一样,不停分裂,寄生于剑上,数量呈几何倍速快速攀升,很快就填满了整个剑阙深渊。
王引见此一幕,面色骤然变得苍白。
“这……这是什么?”
花流云一掌印在王引胸口,嘴角裂开。
“这可是我新的发明,符箓与生命结合,画符太累,不如让它们自己分裂,自己繁衍,自己吸收它该拥有的一切”
“爆”
花流云抬手打了个响指,火光沿着一条条深渊缝隙开始蔓延,而后逐渐填满整个虚无次元。
此时此刻,整个诸天,整个万界,七方仙域,万万生灵都看到了白玉京上炸开了的剑雨。
两具残破的躯体从其中飞了出来,一具撞在白玉京石门边缘,一具跌落到了冥河岸边。
“二哥,你怎么样了”
天穹上一闪窗户打开,窗跌跌撞撞的跑到王引面前,将他翻了个面,只见此刻王引头发焦糊,面色漆黑,脸颊裂开,其中有黑色脓血一点点渗出,颇为骇然。
“小……小窗,你怎么来了,回……回去,让鲫鸢顶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