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立于陈息身侧,低头:
“侯爷,这些人怎么处置?”
陈息早就想好了对策,交代莫北:
“派人隐藏在分舵,让他们舵主写信给总部。”
“就说分舵遭到别的门派攻打,速派援军支援。”
莫北一愣,摸不清侯爷用意:
“侯爷,您这是要......”
陈息坏坏一笑:
“缺人干活,招点免费劳力。”
莫北眼睛一眯,侯爷缺人,那我就明白了:
“是!”
转身,立即下场布置。
找出16个分舵舵主,二话不说先上手段。
都服了以后,强迫他们给总部写信。
侍甲殿围攻天柱山分舵,请速派弟子支援。
天柱山围攻天虎岭分舵,请速派弟子支援。
天虎岭围攻老阴山分舵,请速派弟子支援。
......
派人将信件送回各自总部。
那些会长,宗主,主持的,得到消息后,大发雷霆。
玛德。
不是说好了,井水不犯河水么。
非要在武林大会之前整事,不知这样做的后果么?
立即召集宗门高层开会。
经过讨论,全票通过出兵分舵。
由宗门内,最精锐弟子组成支援军,大长老亲自压阵。
浩浩荡荡出发。
不少江湖散修都看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
武林大会提前召开了?
“哥哥,好几个宗门都将精锐弟子派出来了,江湖中,莫不是要发生大事?”
另一位散修摸摸脑袋:
“走,咱们跟上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杨县周围可热闹了。
各处宗门浩浩荡荡出发营救分舵,一些好信的散修,争先恐后跟在后面卖呆。
无论乡间野路,还是官道驿站,全都挤满了江湖人,百姓主动为这些人让路。
主打一个热闹。
三日时间,宗门陆续抵达各自分舵。
刀枪剑戟都抽出来了,大长老气势汹汹:
“人呢,哪个不长眼的,敢打我宗分舵主意?”
灵宝一挥手,无数大网从天而降。
“赶紧捆好,下一处分舵。”
“好嘞队长。”
灵宝将捆人的手法,尽数教给下面队员,个个都掌握了精髓。
三下五除二捆好了人,交给府兵洗地。
“走走走,侍甲殿分舵。”
一刻不耽误,干活就这么麻利。
又过两日时间,十六处势力的人员,全部押在府兵校场。
黑压压挤在一起,校场都装不下了。
高尔俊擦了擦汗珠,发自肺腑喊了一句。
侯爷牛逼。
望着5万多各派弟子,连带3000多江湖散修来卖呆的,齐刷刷跪在校场,纵使见惯了大场面的高尔俊,也不得不由衷佩服侯爷手段。
仅手下几百队员,便将杨县周围大大小小势力,几乎一网打尽。
这是何等的高光时刻。
老规矩。
先命莫北,将16个大长老揍一顿,先打服了再说。
杀鸡儆猴。
大长老都挨揍的不像人样了,下面弟子更加畏惧。
这位安北侯,果然不讲道理。
咱们只不过盯个梢,犯得着这么欺负人么?
这边杀鸡儆猴呢,银月楼传来消息。
绿莺的1万苗军精锐,已抵达杨县。
榜娄的3万毒宗弟子,抵达杨县。
“侯爷,接下来怎么做?”
陈息点点头,既然部队都到齐了,下面可以干点正事了。
命高尔俊。
将全县农具收拢过来。
扁担,锄头,铁锹,独轮车......
给这些门派弟子,每人发一件。
将他们随身携带的兵器,全部没收。
年纪轻轻拿什么兵器。
不学好。
身为江湖中人,锄头,铁锹,才是你们身份象征。
回到银月楼,开始部署。
右军先出,扫清沿途一路障碍,为大军开道,目标直指连池县。
因为那里就是,黑水寨上游几处湖泊所在地。
寒龙右军出动,将官道周围一众眼线,压制死死的。
官道两侧50里内,不允许出现一个人影。
后面便是三万毒宗弟子,再往后,1万苗军精锐,协助杨县3000多府兵校尉,押送5万多江湖各派弟子。
还有30万两黄金。
出发。
路上,陈息也没闲着。
给青宗写信。
“我安北侯在连池县,诚邀宗主前来做客,务必将贵门天骄,崭新河一同带来,上次冒犯得罪,本侯代犬子,当面向他赔礼道歉。”
“听闻江南府富庶,本侯有意取之。”
“青宗作为当地最大势力,不知道有没有兴趣,与本侯合作一场?”
“若有兴趣,请当面详谈,另有厚礼奉上。”
字迹龙飞凤舞,苍劲有力。
交给寒龙军队员。
速传!
“是!”
这边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开赴连池县,那边寒龙军队员,利用信鸽,将信件传递给跟踪青宗的队员。
青宗。
主殿。
宗主何青霜,大长老裴安,圣女任霞儿,崭新河,还有一众长老执事,正在主殿商讨。
一名执事拱手:
“宗主大人,属下认为,安北侯出现在江南府,不是一个好兆头。”
“传言此人,无论出现在哪里,都要吃掉最大一份利益,对我青宗来讲,绝不是好消息。”
另一位长老附和:
“据外门传来消息,肃王得知安北侯出现在江南府,立即整顿兵马准备应对。”
“但大御战神叶臻之子叶明霁,率领大批骑兵,驻扎州府以南百里,营盘旌旗猎猎,遮天蔽日,对肃王形成震慑,双方陷入僵持。”
“另传雄谷关内也有异动,叶臻似在调兵遣将,对州府大战,一触即发。”
“此时安北侯出现在杨县,以属下猜想,是奔着五大世家商业基本盘来的,与我们目标一致。”
这位长老蹙了蹙眉,接着道:
“宗主,不妨我们再与安北侯谈谈,表明我青宗无敌对态度,让他割让一些利益于我们?”
这位长老说完,还没等何青霜应答呢,崭新河嗤之以鼻:
“柳长老是将安北侯,想的过于仁慈了。”
“据我所了解,安北侯做事,向来蛮横无理,五大世家这么一大块商业基本盘,你信他愿与我青宗分享?”
柳长老听完崭新河分析,回怼道:
“安北侯为人,老夫亦有所了解,北部二州在人家治下,百姓人人有田分,免徭减赋,可谓是祥和一片。”
“这次攻打肃王的州府,对宗门来说,未必不是个好机会。”
“只要我们能助上安北侯一臂之力,将来整个江南府江湖,必是我青宗一家独大。”
崭新河眯了眯眼:
“柳长老这是认为,此战安北侯必胜了?”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了。
是啊。
大家的讨论点,都是在安北侯取胜的前提下。
谁都没想过,如若安北侯败了呢?
那么青宗与安北侯的合作,无疑挑衅了肃王尊严。
青宗在江南府地界,还有存在的必要么?
柳长老深吸一口气,崭新河说的没错,但安北侯是何许人也?
从未听说人家打过败仗,开口道:
“安北侯手下兵精将广,老夫以为肃王,定然不是对手。”
崭新河见老头还不死心,继续给他施加压力:
“你只看到肃王,那么请问。”
“江南府以外的,怀王,靖王,以及京城左相赵无极,还有运河中的黑水寨......”
“这些势力都在虎视眈眈,安北侯异地作战,一旦战事露出疲态,这些势力,哪个不会墙倒众人推?”
用手一指柳长老:
“你想想,当初七王加上赵无极,都在安北侯手里吃了瘪,哪个对他不是恨之入骨?”
“再说他兵精将广,两路大军在北寒关下,被鞑子牵制死死的,他还有个屁的兵啊。”
“想动江南府?”
“切......不自量力。”
崭新河一心不想青宗与陈息合作,这样一来,无疑增强对方实力,到时青宗打残了,自己即便当上宗主,还要重新发展。
管理个破败宗门有什么用?
他要的是,安北侯死在江南府,藤田大人全盘接收这里。
在大人的庇佑下,自己拿下任霞儿,坐实宗主身份,分得五大世家一部分商业资源。
金钱美女双丰收。
可谓人生赢家,逍遥快活一辈子。
任霞儿不知崭新河怎么想,但听到他说,安北侯不一定能赢这场战争,心里顿时对他讨厌起来。
安北侯治下,百姓生活的好,是天下有目共睹的。
可那肃王算什么?
窃取皇兄地盘作为根基,面对外敌唯唯诺诺不出兵,人家安北侯打退了鞑子,他又叫嚣人家有谋反之意。
说到谋反,你肃王又好到哪里去了?
发展些私军,没见他打过一个外敌,就知道窝里横。
呸。
指望你能保护江南府百姓?
想瞎了心吧。
任霞儿对崭新河的鄙夷之色溢于言表,忍不住呛道:
“仗还没打呢,师兄怎就认定安北侯赢不了?”
崭新河一见任霞儿,自己视为禁脔的女人,敢当面怼自己,气不打一处来:
“安北侯缺兵少粮,又怎么能打得过兵强马壮的肃王呢?”
任霞儿急了,一拍桌子:
“你看的太片面了,人家安北侯还有水师呢,从运河直插北上,谁人能挡?”
崭新河被气得满脸通红,还谁人能挡?
你当他的水师,就天下无敌了么?
藤田大人在夷州,有好几处大型造船厂,战舰更是数不胜数。
到时在海上截住安北侯水师,打他个落花流水。
还沿运河北上呢。
呸。
别做梦了。
他心里这样想着,但嘴上可不能说。
不然自己与倭寇勾结一事,可就要暴露了。
青宗名门正派,可最恨这些异族了。
“哼,师妹别忘了,运河中,还有黑水寨这一方势力呢。”
“难道师妹忘了,安北侯可是斩杀了黑水寨圣子,你认为对方会善罢甘休?”
任霞儿还要说什么,可想了想,安北侯确实杀了黑水寨圣子,而且还是当着自己面杀的。
可以说,没有自己的挑拨,安北侯并不会得罪黑水寨。
纠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想到这里,任霞儿有些自责,若不是因为自己,安北侯也不会招惹了这么一个劲敌。
见任霞儿不说话了,崭新河得意一笑,清了清嗓子,继续加码:
“另外,我再告诉大家一个消息。”
“肃王已与黑水寨达成一致,共同管理运河,以及对外抵御安北侯水师。”
崭新河此言一出,震惊当场。
连他师父裴安,都坐不住了,惊得胡子乱颤:
“新河,此言当真?”
崭新河对着裴安一拱手:
“师父有所不知,徒儿好友在肃王手下听令,且身份不低。”
“据徒儿好友讲述,肃王为了缓解安北侯带来的压力,已与黑水寨结盟。”
“割让一部分利益,双方共同治理运河,另供给黑水寨军事装备,抵御安北侯水师。”
崭新河说的全是实话,当然了,这其中,少不了倭寇的协助。
不然以黑水寨的实力,还入不得肃王法眼。
背后有藤田七郎坐镇,肃王才有与陈息掰手腕的底气。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安北侯下江南,目的不言自明。
定要侵吞我整个江南府。
自己虽清楚倭寇,同样有侵吞江南府意图。
但碍于形势所迫,只能先选择与倭寇合作,来应对陈息带来的麻烦。
至于剿灭安北侯之后,引进来倭寇这个问题。
肃王也有后手应对之策。
到时再联合赵无极,怀王,靖王呗。
没了安北侯,大家一致对外,收复江南府同时,还能收买百姓人心。
我肃王。
也是敢对异族用兵的。
当然了,这只是肃王一厢情愿的想法,而事态究竟会朝着哪个方向发展,谁都不得知。
引狼入室。
藤田七郎会乖乖的退出江南府?
鬼都不信吧。
崭新河说完,全场都倒吸一口冷气。
黑水寨与肃王达成同盟,安北侯这次还有麻烦了,而且是大麻烦。
水师进不来运河,单指岸上的兵力,与肃王军队作战。
胜负,真的犹未可知也。
况且还有七王与赵无极,在一旁虎视眈眈。
青宗从上到下,必须重新掂量一下安北侯的分量。
就在众人沉默,崭新河得意洋洋之时。
“嗖——”
一支响箭如流星般,直射在主殿立柱上。
“啪——”
箭支射在柱上,尾翎震颤不止。
“唰唰唰刷——”
在场所有人都拔出武器,向殿外怒目而视。
“什么人?”
何青霜柳眉倒竖,我青宗主殿议事之地,竟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来了?
立即下令,全宗戒严,严查渗入进来之人。
可查了半个时辰,竟毫无所获。
也不想想,寒龙军做事,岂能这帮人能查出来的?
一群人再次坐回椅子上,个个灰头土脸,骂骂咧咧:
“究竟何人所为,简直欺人太甚!”
任霞儿眼尖,将柱子上的羽箭拔出,展开信件瞧瞧。
可刚看几眼,脸色表情狂变。
知道此事自己处理不了,连忙上交何青霜:
“师父您看,是安北侯来信。”
一听安北侯来信,全场目光锁定在何青霜脸上。
大气都不敢喘,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
崭新河微眯着眼睛。
安北侯。
你究竟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