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何北感觉舟止看自己的眼神忽然多了一份古怪和恭敬。
这眼神让他打了个寒颤。
他轻咳了一声：“既然你已经想到是运气了，为何不多想想呢？”
舟止现在满脑子都是蒋毅和塔主的爱恨情仇，哪还有功夫想别的？
这可是惊天大瓜啊，这要是真的，自己还挑战个屁啊！
那可是塔主的亲儿子，说一句杀戮空间的无冕之王都不过分，他这种小卡拉米还敢有挑战的心思？
何北忽然有一种很不妙的预感，若是让舟止再想下去，恐怕又会有什么很不好的事发生。
当然，背锅的是蒋毅，但何北是个好人，哪能这么坑兄弟啊！
“舟止，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什么提升运气的道具？”
“我可以发誓，在这擂台上的赌局，我没有用任何的道具或技能！”
“至于我怎么做到的，我也可以告诉你。”
何北倒是想，也得有得用啊。
自己的灵性已经被封印了，命定之骰和内在孩童都失去了效果。
何北言之凿凿，让舟止有些迷茫。
不是道具？
对方没必要骗自己，有什么意义呢？
吃瓜的热情猛然退却，舟止恢复了冷静：“为什么和我说这个？”
“因为对我而言，赢并不是最关键的。”
“而且，哪怕告诉你一切，我也觉得我一定会赢。”
舟止没有被这略带挑衅的话语激到，在他的眼前，面前的蒋毅不是一个无脑跋扈的人。
就算有必胜的把握，也没必要为自己提升难度，既然打算告知自己，就一定有某种企图。
“洗耳恭听。”
“舟止，你有想过...什么是‘运’吗？”
什么是运？
这个问题困扰了何北从小到大，自己为什么拥有好运？
这种好运是什么？超能力吗？会不会在某一刻忽然的消失？
“运，运气，运势，运道，是形容一个人的顺利的程度的吧？”
听到舟止的答案，何北点点头，又摇摇头。
“只有一点你说的对，运，是形容人的。”
“没有人，运没有任何意义，几率再小的事，如果和人无关，也不会有人说是好运或是坏运。”
“但我觉得，运是用来描述一个人心想事成的能力。”
心想事成？
说到这，何北话锋一转：“比拼运气的游戏很多，你知道我为什么大费周章地搞出一个‘薛定谔的猫’吗？”
这也是困扰了舟止很久的疑惑，而且“薛定谔的猫”和运气又有什么联系吗？
“我不知道你是否了解过，薛定谔的猫，这个实验的由来。”
“其是薛定谔为了反驳‘哥本哈根解释’（一个量子力学解释）而提出的。”
“当然，我不是物理学家，也没有深入研究过‘哥本哈根解释’，我所感兴趣的只是其中很有意思的一点。”
“量子力学认为，粒子具有波粒二相性，什么是波粒二相性呢？”
“你可以简单认为，在无人观察的情况下，粒子是运气和状态是一道波，他能够同时拥有两个状态，存在于两个地点。而有人观测的情况下，粒子的运动状态和轨迹就是确定的。”
“放在薛定谔的猫这个实验上，就是如果盒子是打开的，我们能清晰的看到，猫一直活着，直到粒子衰变的那一刻，猫死去了。”
“但如果盒子盖上了，在打开盖子之前，由于没有观测者，猫就会处于同时死和同时活的两种状态，也就是死与活的叠加态。”
“一只猫？同时又死又活？听上去很不可思议吧？”
和何北不同的是，舟止勉强算一个学霸，对于“薛定谔的猫”一直有所耳闻，之前之前一直没往深处想，直到此刻——
他忽然明白，为何蒋毅和他说“选择并不重要”了。
无论两人怎么选，盒子都没打开，“观测者”没有出现，猫永远是处于死与活的叠加态。
“薛定谔提出这个可笑的实验，正是为了反驳，但那些量子力学的拥趸也不会举手投降。”
“他们提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理论——平行时空理论。”
“即，在盒子打开之前，盒子里有两个世界，一只活猫，一只死猫，他们互不干涉平行的存在着，直到盒子打开的那一刻——”
“观察者的出现，让叠加的世界坍塌成我们所在的那个世界。”
“关于平行时空理论，还有一句我很喜欢的话——‘在量子的多世界中，我们通过参与而选择出自己的道路。在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上，没有隐变量，上帝不会掷骰子，一切都是真实的。’”
上帝...不会掷骰子。
看着似懂非懂，逐渐开始有些懵逼的舟止，何北微微一笑。
“你或许在想，我说了这么多，和运气有什么关系？”
“好了，科学的部分退场，接下来，就是玄学了。”
何北小时候不爱学习，但为了搞明白自己身上的古怪，那时候他查阅了大量资料，在废寝忘食的数不清的日子后，他终于——“基于量子力学和薛定谔的猫，我产生了一个猜想。”
“量子处于叠加态，运气是否如此？”
舟止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什么。
量子好歹是真实存在的，运气...一个心学的概念，怎能同日而语？
“在没有“人”这个观测者之时，世界本是无需运转的，不，不是世界，是无数个平行的时空！”
“唯有观测者的出现，让世界坍塌，让叠加的运势分化为了好运和坏运。”
越说越离谱了，但冥冥之中，不知为何，舟止总有一种继续听下去的冲动！
为什么这不会是对的呢？
他已经身处超凡之地，见识过了无数玄奇，为何从来没去想过，何为运气呢？
他恍恍惚惚，似乎看到了一条铺满金光的路。
那是...道，吗？
舟止看不清，也不觉得。
道，明明该是天地间本然存在的至理，怎么会是对面那毛头小子的无端猜想呢？
就算那是一条金光大道，谁又能知道那路到底通往何方，是天堂还是地狱？
但莫名的，他脑海中回想起自己那位困于不朽前不得寸进的长辈，时常念叨的一句话。
“不知前路，不得道解。”
“唯身践道，虽死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