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活着。
看着那只猫的那一刻，舟止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猜...猜错了？
当输掉第二局的时候，舟止忽然平静了下来。
是啊，果然输掉了。
他从未觉得高塔的天才会如此简单，甚至不觉得自己一定能挑战成功。
“又是你赢了。”
舟止耸耸肩，眼眸中再无急躁，只留着浓浓的胜负欲。
单从心性上讲，舟止就胜过上一个“渔客”良多，的确不负灰烬之名。
只不过，何北游戏虽然参加的不多，但类似的天才已经见的司空见惯了。
哦哦，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天才，只是见我的门槛！
自诩谦逊的何北只是在脑子里爽了一下，面上只是温良的笑笑：“继续？”
舟止轻轻抚摸着手底温顺的小猫咪，却没有着急关上盒子。
他需要更多的信息，在这场“薛定谔”的游戏中，何北一定隐瞒了什么，唯有看破迷雾，他方有神算。
舟止注意到了机械猫身上的芯片，那似乎并非一块单纯的动力源，表面小小的蓝色的显示屏上显示着不少信息。
其中，就包括时间。
此刻礼堂的挂钟显示着的是7时45分钟，但机械猫显示屏上的时间却落后了一分钟。
舟止马上就想明白了关键，在第一局游戏中，猫“死了”一分钟，这一分钟芯片处于断电状态，内部的即时停止了运转。
这个发现看似无用，但舟止却觉得可以用来验证自己的一个猜测。
他关上了盒子，这一次的声音笃定：“蒋毅，第三局，我猜猫活着。”
“是啊，这么可爱的小猫，谁忍得伤害呢？”
“那你要马上打开吗？”
理论上，时间越短，衰变的可能性就越低，对舟止就越有利。
但舟止笑笑：“不急，让放射源再衰变一会。”
当秒针又走过半圈之后，舟止忽然开口了。
“蒋毅，上一局你说，中间可以交换，作数吗？”
见何北点点头，舟止说道：“那好，我忽然改了主意，我觉得这猫已经死了。”
何北并无什么意见，但舟止依旧没有打开盒子。
秒针又走了半圈，舟止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了。
“蒋毅？能再换回来吗？我突然又觉得猫是活着的了。”
他似乎颇有些纠结，举动反复无常。
何北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大概明白对方想干什么了。
但他只是无所谓的开口：“当然可以。”
“舟止，只要你在打开盒子之前，你可以随时更改你的选择，无论是猫活着还是死了都无所谓。”
“选择，有时候并没有那么重要。”
何北的话似乎大有深意，舟止在脑海中咀嚼了一阵。
选择，并不重要吗？
他忽然打开了盒子，盒子那只猫静静的躺在了地上，芯片也暗了下去。
是啊，选择并不重要，无论自己选什么，赢得都会是蒋毅。
但这一次，舟止没有沮丧，反而迫不及待地按下了重置的按钮。
芯片再次亮了起来，上面的时间...比礼堂挂钟整整少了近两分钟！
这说明，猫是在盒子关上几秒后就死了，如果舟止坚持第二次的选择，是否赢的就是他？
从事实上看，的确如此，可若真的如此，舟止为何到现在一局没赢？
“猫，不是在最后一秒死的。”
舟止在心底默念着，看着依旧不急不慌的何北，开口说道。
“我相信你了。”
“嗯？”
“相信你没有对猫的死活做马脚。”
如果何北能影响猫的死活，猫一定会在最后一秒死。
不然的话，如果何北提前让猫死了，自己又改变了选择，岂不是何北没有操作的余地了？
但他的话，却只招来了何北的一声嗤笑。
“我刚才百般和你保证你不信，现在就因为这个破芯片就信了？”
“果然啊，人总相信自己发现的。”
“可你有没有想过，这芯片上的信息也有可能是假的？”
“有没有想过，我如果能影响猫死去，凭什么不能让猫再活过来？”
何北的话像一把利剑，扎进了舟止的心。
他想要辩解什么，但最终颓然的没有开口。
“你想说什么？如果我真的能做到这些，就违背了内城擂台的规则？”
“这么相信规则？我刚才拿规则和你保证的时候你怎么不信？”
所以啊，最烦的就是这种自作聪明的人了。
只是让何北稍有些意外的是，在自己的嘲讽之后，舟止只是迷茫了一瞬，就很快清明了下来。
“随你怎么说吧。”
舟止承认自己刚才的举动稍有些愚蠢，但他觉得自己质疑的初衷没错。
如果真的总是轻易相信自己的对手，或许这次没事，之后总有输的头破血流的时候。
而且他刚才有些失智的举动，也是何北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他目光炯炯，丝毫没有受何北的影响，自顾自的说道。
“我有些相信，你所说的‘一切皆凭运气’了。”
何北又是嗤笑一声。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我明晃晃写在规则里的，还能有假不成？
“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能赢！”
“为什么呢？”
总不会真的只是运气好吧？
舟止和外面那些赌徒们不一样，出身灰烬的他也算是知道赌徒这个职业的一些内幕。
赌徒或许有影响判定的道具（如六面骰的刻印，幸运骰盅），或许有预测结果的技能（如赌小大），可绝不会...
绝不会有直接提升幸运的道具或技能！
永远受运气所制，无法挣脱命运洪流，这才是赌徒的宿命！
就算真的有，那也是立道不朽之后的事了。
当然，蒋毅是高塔的人，自然和普通玩家有所不同。
“平衡之塔”是高塔成员的标配，可舟止知道，其虽能自由地转化自身的属性，可这些属性中，并不包括幸运！
难不成，高塔给了蒋毅第二件逆天的道具？
可“平衡之塔”已经是所有玩家都羡慕的逆天道具了...
舟止狐疑的看了蒋毅一眼，不会吧？
高塔高高在上永不坠落，没有生存传承的压力，所以就算是再惊才绝艳的玩家，高塔都是无所谓的态度。
所以绝大多数高塔的新人，都是关系户。
但舟止，甚至灰烬的高层们，也只是知道蒋毅，却不知道这位到底是哪一位的关系户。
此刻的舟止脑海中却泛出了一个恐怖的念头。
这位...
总不能是第一塔主的私生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