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赵苏顿了一下,然后竖了个大拇指。
“好!”
“这个论文写得真是好啊!”
汪学文翻了个白眼。
“我让你提点意见,不是让你夸,快点说说看!”
汪学文板着脸开口道。
依稀之间,他从赵苏的神态之中也明白了这篇论文的含金量。
可他毕竟不是专业,也脱离临床很久,所以不太好估摸。
现在只希望赵苏这么一个还在临床的人能帮忙评估一下这个论文,最好是能完善一下。
“提,提意见?”
赵苏惊了。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院长喊自己过来,起初是想要让自己提意见的。
而现在,自己已经有种在进修,甚至想要跟方知砚请教几点的想法了。
赵苏欲哭无泪。
“院长,我,我不知道啊。”
“超出我的水平了。”
“我提啥意见啊。”
“我这儿还有点没看懂,还想要问问方医生呢。”
话音落下,汪学文嘶了一声。
什么?
赵苏竟然也没看懂?
那行,那行,妥了,不是自己一个人没看懂。
汪学文震惊的时候,心里也松了口气。
看来不是自己菜,而是方知砚太强。
“胡闹,这论文你看不懂?”
汪学文板着脸呵斥一声。
赵苏显得有几分委屈。
“院长,我尽力了。”
“这篇论文干货满满,就好像浓缩的精华,而且,当初方医生皮瓣移植那场手术,我也没资格参加。”
“这里面好多新术式,我也不是很理解啊。”
说着,她又看向方知砚,眼中带着崇拜和羡慕。
这篇论文,要是让她自己来写,起码得拆分成三个方向,水三篇文章出来。
可方知砚就这么不客气地融合在一个文章之中。
这得多奢侈啊。
赵苏满脸唏嘘,“方医生这个论文的含金量实在是太高了,一定写了不少时间吧?”
“两个星期不到吧。”方知砚解释着。
“两个星期?”
赵苏愣了一下。
这换自己,起码也得两个月吧。
他两个星期就能写出来,确实是不简单,不愧为天才。
“其实准确来说,也就花了两三天。”
“因为这两个星期的时间里头,我还去考了个试,顺便在省城那边参加了两个医学研讨会。”
听着这话,赵苏一时无言。
人比人气死人。
方知砚这能力,真不是吹的啊。
竟然这么厉害!
“赵主任,你帮我斧正斧正,看看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方知砚笑眯眯地开口。
而赵苏的感慨也是戛然而止。
“嗯?”
她不是来帮忙修改论文的吗?
可是这论文有什么好改的?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又说不出来。
渐渐地,她开始纳闷儿起来。
我改啥啊?
这不是欺负人吗?
你给我两个月我都写不出来这种论文,你现在还让我改。
我改什么?
我真想把你的名字改成我的!
“算了!”
她颓废地整理了一下论文,然后放在桌子上。
“没什么好改的,反正我写不出来。”
“院长,下次方医生的论文别喊我了,打击人。”
“我在中医院干这么多年,我都憋不出这种论文出来。”
“这种论文,这种质量,别到时候再跟吕会长一样,把中华医学会皮肤科专家也给吸引过来。”
赵苏幽幽解释了几句,然后一转身,扭头就走了。
待不住。
根本待不住。
太打击人了。
那论文好像在发着光一样,告诉自己,你一辈子都写不出来~
更别说什么还让自己来修改,有什么好改的。
就这质量,要是我写的,我能嘚瑟上天!
赵苏不情愿地走了。
方知砚一脸尴尬地站在那里。
而汪学文则是笑呵呵地将论文给接过。
“成!”
“能让小苏这个态度,说明这论文确实不错。”
“不用改了。”
“小方,你就直接投吧。”
“回头看看,要是有什么版面费什么的,院里帮你报销。”
汪学文开口解释着。
学术期刊受众极小,所以不可能靠销售盈利。
但它本身想要盈利,就只能诞生版面费这种东西。
一旦投稿论文被录用,论文作者还得支付一笔出版手续费。
一个版面,代表你的成就。
可还要花钱,就让人难受起来了。
当然,并不是每一个学术期刊都是这样。
而且如果你写的学术论文真的足够优秀的话,自有人会帮你支付出版手续费,甚至给你稿费。
比如方知砚上一篇论文。
但汪学文也不敢保证每一个论文都能这样,所以还是提前给方知砚做了一个承诺。
如果真的需要出版手续费,那就医院来报销。
而且,完全可以投一投国外的期刊嘛。
听着汪学文的话,方知砚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他重新接过自己的论文,思索着该去什么地方投。
等回了办公室,门口也来了病人。
方知砚招了招手,很快,范晨夕便带着病人进来了。
不过,跟着病人进来的,还有同为急诊科的住院医生,苏朗。
“苏医生,你怎么来了?”
“方医生。”
听到方知砚的声音,苏朗点了点头。
“我这有个病人,想着请你帮忙看看。”
“这病人在我手底下前前后后已经治了差不多两个月了,还没好。”
“嗯?”
方知砚一怔,有些疑惑地望着苏朗身后的年轻人。
那人个子不高,身体有些虚弱,面色苍白,隐约还有种头晕,走路摇摇晃晃的迹象。
“怎么个事儿?”
方知砚顺手接过病人的病例,然后仔细问询起来。
简单交流之后,苏朗介绍道。
“这小伙子两个月前来的医院。”
“当时口周发麻,口唇青紫,呼吸急促,胸闷,出现大量粉红色泡沫样痰。”
“但是查体的时候血压高,心率快,两肺可闻及广泛湿罗音。”
“我当时认为是急性左心衰,就给予吸氧,强心,利尿等减轻心脏负荷的初步治疗。”
“大概一天的抢救吧,病人神志清醒,缺氧改善,复查胸片也有所改善。”
“等到呼吸机撤离之后,病人按道理来说,已经脱离了危险,那症状就应该慢慢结束了。”
“谁成想病人还反复出现寒战,高热,气促。”
“但是各项炎症指标,心脏超声,病毒学相关检查又全部正常。”
“我们以为是感染,又让他服药。”
“结果现在两个月过去了,病人还是没有好转。”
“今天病人又来,我实在没办法了,想着来像你求救了。”
苏朗苦笑一声。
患者本身不是大病。
但这种长久性反复,症状无法消退,就让人很奇怪了。
这种病因最难找。
很多时候跟破案似的。
别说苏朗了,就连方知砚也是一阵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