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那,那我想想。”
即便外公说成这个样子,崔老四还在犹豫。
以至于姜涛都有些生气了。
“老四,我们一个村儿里的,你觉得我是想要骗你钱,还是我外孙想要骗你钱?”
“我外孙名声在外,想找他看病的人多得很,差你这点钱?”
崔老四闻言连连摆手,“姜医生,误会了,你真的误会了。”
“我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想法?我就是舍不得钱。”
“钱你舍不得,命你就舍得了?”
姜涛怒声呵斥。
这一幕,看的方知砚有些无语。
其实以他的心思,都不想管崔老四了。
毕竟人家自己的生命自己做主。
可外公却如此关心,甚至苦口婆心的劝说他是看病。
最终崔老四才是口头承认下来,但至于去不去看病,还尚未可知。
病人一瘸一拐地走了。
方知砚道,“外公,人家自己的命,你劝了干啥。”
“病人自己都不珍惜,何必浪费时间?”
“胡闹!”
话没说完呢,姜涛就呵斥了一声。
“臭小子,你学医,就学了这种东西?”
“你就这么当医生的?”
“明知道病人身体有问题,你还袖手旁观?”
方知砚有些懵。
“我解释了啊,也告诉他了,他不愿意检查,总不能逼着吧?”
“这也就是在你这里,要在我们院,外头病人多着呢,不能因为他一个人耽误了其他病人吧?”
姜涛闻言也是眼神一黯。
“臭小子,每一个病人的命,都是命。”
“他们不懂病理,所以心存侥幸。”
“但我们是医生,我们知道这些病症的凶恶,就应该劝说他们。”
“再说了,你以为是他们不想治吗?是没钱治啊!”
“这世上哪儿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病?其实就一个字,穷!”
“我知道你现在是有名的大医生,可是很有很多小老百姓,看不起病。”
“我这种小医生,每天面对的,就都是这样的病人啊。”
姜涛一脸的唏嘘,最终摇了摇头,转身走向旁边。
方知砚听得心情复杂,却也不知怎么解释。
“行了,知砚,你不要理他,他个老头子,懂什么?”外婆郑雪华在旁边劝说着。
“今天你留在外婆这里吃晚饭,外婆做的疙瘩汤,以前你最喜欢吃的。”
“等一会儿就有的吃了。”
方知砚应了下来,继续跟齐康他们商量着装修的事情。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外婆和舅妈两人也是忙活了一桌好菜。
饭桌上,外公坐在主座,齐康客座,方知砚本想坐在最下面,却被舅妈给推了上去。
“知砚呐,你就坐这里,没事儿。”
“我给你盛疙瘩汤。”
舅妈孙月笑眯眯的开口道。
她忙活得很起劲儿。
以往虽然她对方知砚一家也很好,可绝对没有现在这么好,以至于到了巴结的程度。
方知砚看在眼中,心里也是清楚。
自己有了本事,别人自会另眼相看。
以前还听舅舅诉苦,说舅妈有时候吵架就说要离婚。
现在有方知砚这么一个外甥在,别说是离婚了,架都不怎么吵了。
方知砚所带来的影响,还是大啊。
一桌饭,十分丰盛,吃的也是欢欢喜喜。
酒足饭饱,眼看着外头天色暗下来,方知砚也不准备多留。
他跟齐康两人起身,准备回去。
毕竟赶夜路还是有些危险的。
姜涛也就没有多留,目送着两人离开。
站在门口,舅妈孙月一脸感慨地开口道,“知砚现在是真的出息了。”
“以前一个小屁孩,跟在姐姐后头,还不到我屁股高。”
“现在都这么有本事了。”
姜昭闻言,有几分得意。
“那可不?都说外甥像舅舅,这小子跟我一样!”
孙月白了他一眼,“就你?真不要脸!”
姜昭有心想解释,不过却被父亲打断了。
“你啊,明天早上去崔老四家里问问,说清楚情况,让他能治病就去治病。”
“别好好的一个人不明不白地死了。”
说着,姜涛转身回屋。
姜昭也是应了一声,不再多言。
另一边,方知砚匆匆回了家。
不过他到家的时候,母亲姜许还没有回来。
貌似今天秀莲阿姨有事,所以值不了夜班,只能姜许过去。
家里只剩下小妹还有自己两个人。
小妹正在整理自己的行李。
“二哥,后天我就要出发去国外了。”
方知夏十分神气地站在沙发上面,展示着自己的新衣服。
这都是姜许特地新买的。
小姑娘穿在身上,隐约间看到一丝小大人的模样。
那眉宇间,倒也是个美人胚子。
“那挺好。”方知砚点头,“钱够不够?不够我给你点?”
小妹连连摇头,“够了,娘已经给很多了。”
“那回头我送你去学校吧,估计这几天娘忙得很。”方知砚开口道。
兄妹两人坐在沙发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正当方知砚准备洗澡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声响。
“咦?咋回事?放炮了?”小妹从沙发上站起来,惊疑不定地看着外面。
“不太像,好像什么东西掉了。”
方知砚解释着。
话没说完呢,自家门被砰砰砰敲响了。
“方医生,方医生在不在啊。”
“是知浅姐姐!”
小妹嗖的一下子下了沙发,直接打开了大门。
“知浅姐姐,有什么事?啊!”
小妹刚想问话,突然惊呼了一声。
“二哥,二哥你快来,知浅姐姐受伤了,你快来看看啊!”
一听这话,方知砚心头登时一紧,匆匆起身过去。
“怎么回事?”
葛知浅站在屋外,所以看不真切。
但等方知砚靠近之后,他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此时葛知浅的脸上,不知怎的竟然出现了一条极深的伤口。
伤口处血流如注,顺着她洁白的手指往下滴落,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葛小姐。”
方知砚有几分震惊。
而葛知浅也是声音颤抖,近乎哭诉的开口道,“方医生,好痛,你能不能送我去医院。”
“爷爷不在家,我不小心。”
“没事,我知道了。”眼看着葛知浅泪花儿打着转儿就要滚下来,方知砚此刻也知晓事情的紧急。
也不用她解释了,毕竟情况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只是看这出血的迹象,送去医院还得需要时间,去了也是自己处理。
而现在家中自己正好备了一些医疗用品,完全用得上。
“不去医院,进我家,我家有针线,我帮你清创缝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