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该不会是你不愿意吧?”二大爷有些狐疑。
张远心中冷笑起来。
反倒是坐在旁边的赵桂兰从病床上起身。
“没听远远刚才说吗?我们家石根儿也做穿刺活检了,我签的字。”
“不签字做不了活检,赶紧给家里打电话去吧,别废话了。”
听到这话,二大爷才一脸尴尬地笑了笑。
“那,那远远借我个手机让我打个电话?”
“打啥电话啊,要我说你们年纪大的就是烦!”
“医院护士台那儿不是有电话吗?那个大的座机没看到?”
“远哥陪我去看看我老婆,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张山站了起来,直接打断了二大爷的话。
“你这孩子!”二大爷有些不高兴。
“咋了?我自己这都事情一大堆呢,你打电话让你儿子来!”
张山翻了个白眼,拉着张远就出去了。
二大爷在房间里面摇了摇头,“瞧瞧,山子这孩子,就是不如远远。”
“还是远远懂事,知道孝敬长辈。”
另一边,张山出了门,一脸的鄙夷,“远哥,你就做你的老好人吧。”
“我老婆在哪儿,带我去看看吧。”
被张山这么一搅和,张远也有些无奈起来。
他心中多少有些羡慕张山。
自己看着成功,好像挺有面子的。
可正是这个面子,让自己在村里人面前抹不开脸。
什么都答应,最后只会害了自己。
有些时候,他还是挺羡慕张山的。
看着好像没什么能力,可人家破罐子破摔,反而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估计你老婆现在都不想看到你。”
张远有些头疼。
真是个麻烦事。
一边是亲戚,一边是良心,怎么办?
思索间,张远停在了病房门口。
张山抬手就要推开房门,却被张远给拦住了。
“远哥,你干啥?”
张山一脸不解地盯着他。
张远思索片刻,缓缓开口道,“山子,不是我说你。”
“李杏儿是你买的老婆,我知道,但既然娶了做老婆,那就是过一辈子的事情,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你只把她当做生儿育女的工具,这是不对的。”
听到这话,张山一把推开。
“啥玩意儿叽里咕噜的,远哥,你就是婆婆妈妈。”
“我就问你吧,我买了锄头,那这锄头是不是就我的了?锄头锄不了的,我还要去同情锄头吗?”
“人和物不是一回事儿!”张远生气道。
“行了,让开。”张山用力推开房门,直接就走了进去。
“你这婆娘,在医院躺的倒舒服,空调我都没吹上呢,你还先享受上了。”
话音落下,张山径直出现在床边。
那气势汹汹的模样,惊得李杏儿几乎是挣扎着从床上起身就要逃。
“弟妹,弟妹,你先别怕,躺着,你身子虚弱,先躺着。”
“山子就是来看看你,没别的意思,有我在这里,你别怕。”
张远连忙安慰着,同时挡在两人前面。
“山子,人你也看完了,该走了吧?”
“远哥,你啥意思啊!”张山有些不高兴起来。
“你该不会是自己没老婆,盯上我老婆了吧?”
“我这老婆可是花了六万块钱买的,你要真想要,这样,五万,李杏儿给你,以后我不管了。”
“你!”
张远想骂人,但最终还是泄了气。
五万块钱不是个小数目,而且他买了李杏儿有什么用呢?
“行了,别废话了,人看完了,赶紧走吧。”
张远的态度逐渐强势起来。
“李杏儿现在状态很不好,马上准备手术。”
“你在这里,会惊扰了她,到时候万一出事,医院里这么多人看着,你跑不了的。”
听着张远的威胁,张山这才是老实起来。
他盯着床上的李杏儿,略有些不屑地开口道,“算你命大,还能手术,看你能不能活下来吧。”
说着,他转身离开。
张远站在病床边,冲着李杏儿安慰了几句。
“你不用理他,有事就按床头的铃,护士会过来,咱安安稳稳待到做完手术,绝对不会有事的。”
李杏儿感激地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浓浓的哀伤。
另一边,方知砚处理好今天的病人,眼看着距离下班不到一小时了,他匆匆站起来。
今天得去一趟外公家,自己已经跟齐康约好了。
早退是指定的,不过得跟何主任说一声才行。
思索间,他也是到了何东方办公室门口。
但里头隐约传来声音。
“何主任,您给我们讲讲看,您跟方医生是怎么初相遇的呗?”
“哎呦,这可就有的说了。”
“依稀还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作为面试官,连续面试了七八个年轻人。”
“其实他们能力都不错,但我看不上,冥冥之中,我总觉得应该有个人在等待。”
“果不其然,等我看到方知砚的时候,我心里几乎当时就认定了他。”
“小伙子一表人才,能力出众,当时他就坐在面试教室里,外头的阳光打在他身上,就好像衬托的他是个天使一样。”
“我当时心想,我们医生,就被人称作白衣天使啊。”
“缘分,这就是缘分啊!”
“但那时候吧,我还不敢确定,是什么让我确定的,你知道吗?”
何东方故作神秘。
引得办公室内其他人也是大气不敢出,等待着何东方开口。
“是当时突然过来的救护车。”
“那特大车祸连续运来了七八个危重病人,好几个奄奄一息的人,眼看着我们人手不够,处理不过来。”
“小方出手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我当时还觉得怎么没压力呢,结果原来是他帮我分担了。”
何东方一脸感慨地解释着。
韩雪的声音再度响起,“那后来方医生参加的几个医学交流会,您可以跟我们聊聊吗?”
“我听方医生说,心脏移植手术,断肢再植术,他都是从你这边学习的,是吗?”
“想必何主任您在这方面,也是属于大专家吧?”
话音落下,何东方的笑容在脸上逐渐凝固。
啊?
大专家吗?
那是替方知砚背的锅啊。
谁知道他那个年纪从哪儿学的这些东西啊,锅全甩到自己身上来了。
害得自己连续一个多月晚上天天恶补心脏移植,断肢再植的知识。
这他娘的,当初上学的时候都没有学这么认真过。
何东方表情复杂,看着韩雪跟蔡灵灵两人的眼睛,他厚着脸皮点头应下来。
“是啊,都是我教的。”
“那这么说来,其实中医院,是有您还有方知砚两位神医的,是吗?”韩雪眼前一亮,有些兴奋地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