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张道之与杨守真来到镇江府后。
一番打听之下,果然听人说起,的确有座金山寺。
好似在两年前兴建的。
不过寺里并没有几个和尚,香火不是很好。
待他们赶到金山寺后。
果然如那人所言,香火不能说没有,但也少得可怜。
庙内仅有两人在烧香礼佛,拜完之后,也并未在庙中停留。
而是早早下山去了。
来佛庙,张道之与杨守真不便穿着道服,便各自换了一身寻常百姓的装扮。
进庙第一件事,就是想见此庙方丈。
庙中年轻僧人说,方丈正在后山修行,不便见客。
张道之没有吭声。
见后方隐有妖气显化,于是便假意告辞,腾云去往妖气显化之地。
然而,到了那地,张道之便是惊然愣住。
这妖气显化之地,正是锁妖塔。
只不过,看这座塔的匾额,似乎已经换了名字,叫做——雷峰塔。
就在他感到困惑之际。
忽感有人缓步走来。
张道之扭头看去,却见来人乃是一位已到三花聚顶境界的小和尚。
看年龄,也就十几岁左右的样子。
“贫僧记得你,当初,就是你斩杀了法河。”
小和尚走到跟前,与他一同站在雷峰塔外。
张道之好奇道:
“我去了杭州,见那里的金山寺已经破败,一番打听下,说是有金山寺僧人在镇江府又开了一座寺庙。”
“你是原来杭州府金山寺的僧人?”
小和尚点了点头,“贫僧如今正是这杭州府金山寺的住持。”
张道之更为好奇,“你是现住?”
他上下打量一番,“还真是年轻有为。”
小和尚道:“前来上香的香客们都这么说。”
张道之直言道:“你年纪轻轻但却修为不低,倒是也能撑得住金山寺的门面。”
“当年法河也不过身在五气朝元之境。”
小和尚道:“他就差一步,便可踏入长生路了。”
张道之笑了笑,“可惜被我杀了。”
小和尚再次点头,“杀得好。”
张道之又一愣,“你这小和尚,杀心倒是挺重。”
小和尚双手合十,“坏人该杀,坏妖更该杀。”
站在张道之一旁的杨守真十分认同道:
“有道理。”
张道之看向眼前这座雷峰塔,询问道:
“镇江府金山寺由你建立,成寺之时,镇江境内的各门各派,没来寻你麻烦?”
异士界内,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不管你是道是佛,也不管你是什么民间武馆。
想要开宗立派,就要在一众门派掌门面前,将除了杀手锏的东西演示一遍。
这叫做献艺立派、演武定宗。
只有他们觉得行了。
你才能在这里开宗立派。
若是不行,就哪来的回哪去,免得误人子弟。
当然,也有一种情况。
那就是,创建的寺庙、道观或者宗门,没有修炼,只有修行。
前提是,你的修行得足够高。
眼前这小和尚的修行...年龄摆在这儿,能参悟几分佛法?
倒不是张道之以貌取人。
而是佛法道法这东西,都需要岁月的沉淀去了解。
小和尚叹了口气,道:“自是来寻麻烦了,不过都被我打了回去。”
“起初来了好几波道友,他们打不过我,自然也就允我于此地重建金山寺了。”
张道之很好奇,“镇江府境内的异士宗门,虽然没有高手,可据我所知,倒也有几分三花聚顶境的异士。”
“你都给击败了?怎么做到的?”
小和尚直言不讳道:“玄真方丈还未去世前,曾教我一个术,靠着那个术,贫僧倒是将金山寺的牌匾立起来了。”
术?
张道之追问,“什么术?”
小和尚道:“大威天龙,大罗法咒。”
张道之一懵。
这咒语...
怎么感觉有点儿熟悉?
“小和尚,你的法号是...?”
“贫僧法海。”
...
张道之与小和尚闲聊几句后便走了。
走之前,语重心长的说了句,
“法海,送你一句话。”
“你要学会懂爱,懂得这人间自有真情在。”
法海不明所以然。
但这对于张道之来说,都不重要了。
......
张道之既然来到了江南地界。
少不得要去建安城一趟。
蓁儿与王守义等人,就在建安城内的青山书院。
如今,蓁儿已经改了名字,叫做——张蓁蓁。
这两年来,蓁儿不时会往龙虎山送信,信里对张道之讲的,都是她的经历与一些生活琐事。
就在前年。
经由王守义的好友程朱推荐,蓁儿女扮男装,去考了县试,荣获县案首。
本想继续去考解试。
但是女扮男装的身份没有瞒住。
这件事,便就不了了之了。
去岁,王守义托人搞来江南东道的乡试,也就是解试的经义题。
题目为——子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
结合治道,阐释其义。
然后让蓁儿去考。
蓁儿答曰:
治道之要,不在刑赏之苛酷,而在为政者之 正。
所谓 正,非独廉洁自律,更在躬行礼法、践行仁政。
昔者,周文王不遑暇食,勤于政务,身先士卒行仁政,虽无严刑峻法,而西岐百姓自耕桑有序、邻里和睦。
此即不令而行...
这篇文章一经面世,解试案首,即为解元,专门跑来青山书院问道。
结果发现,着此文章者乃是一名女子。
那解元当即惊呼:吾寒窗十载,不如坤矣。
此后,张蓁蓁这三个字,便在整座江南声名鹊起。
甚至就连外地人,也知道江南有个才女,名为张蓁蓁,乃是大儒王守义坐下高徒,如今正在青山书院就读。
这日。
张道之未来青山书院之前。
常人只见那院门处,如往日一般,聚集了许多文人墨客。
他们此来,并非求见程朱与王守义这两位大儒。
而是想要得见张蓁蓁一面。
“敢问蓁蓁姑娘今日可得空闲?能否让在下一见?”
“蓁蓁这两个字,也是你能叫的?蓁儿,可否出院门一见?”
“赵同窗,是我,我啊,当年你未入青山书院的时候,咱们共同在县学读过几日书。”
“...”
这些人只要无事便会来此地。
都想得到蓁儿的青睐。
可是,莫要说他们了。
平日里,就连青山书院的学子,程朱的那些学生们,想要见蓁儿一面都是千难万难,
“诸位,诸位,且听在下一言,在下是这书院的学生,在下劝你们,就莫要在这儿候着了,张姑娘是不会见你们的。”
即使有青山书院的学子过来言说,那些人仍旧是雷打不动的站在原地。
世人都说,娶妻娶贤,若遇贤妻,家宅安宁,福泽绵长。
如今,蓁儿就是他们眼中的贤妻,不仅贤,还有才。
若是娶得此女,家中少说三代人,不会断了文脉香火。
不过,他们虽然知道蓁儿是才女。
但却不知,蓁儿乃是如今龙虎山张天师的亲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