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椅子坐着舒服吧?”
侯尚蜀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进办公室,往沙发上一坐,悠哉游哉点燃一根烟。
吴朝阳起身走到饮水机旁,用一次性杯子接了一杯水放到茶几上。“黄花梨的,烧坏了你赔不起。”
侯尚蜀哈哈大笑,笑了半天又呜呜大哭,哭了一会儿又阴恻恻地咯咯咯发笑。
吴朝阳特别理解他的心情,就在刚才他一个人的时候,也同样神经兮兮地笑了半天,同时也终于理解范进中举之后为什么会疯,一个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二十年仍然一事无成的江湖骗子,突然成了一家高档商务KtV的老板,确实来得陡了点。
侯尚蜀巴巴看着吴朝阳,“扇我一耳光。”
面对这种要求,吴朝阳没有不答应的道理,甩手就是一耳光。
“啊!”侯尚蜀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尖叫,被吴朝阳一巴掌呼倒在沙发上。
“爽!”侯尚蜀捂着脸颊起身,嘴角不停地抽搐。
吴朝阳翻了个白眼,“瞧你这点出息。”
侯尚蜀使劲儿地揉着脸颊,呜呜道:“你不懂,你不知道这二十年我是怎么过的,睡过桥洞,吃过别人的剩饭剩菜,被小混混打过,被城管追过,被狗撵过。”
吴朝阳拍了拍侯尚蜀的肩膀,“我早就说过能带你一起飞,现在信了吧。”
侯尚蜀抬手擦了擦眼泪,突然一本正经地说道:“朝阳,你一定要稳住,做大事的人一定要耐得住清贫,经得住富贵,要不然得到的越快,失去的越快。”
吴朝阳斜眼看着侯尚蜀,“你抢了我的台词吧。”
侯尚蜀语重心长道:“我是认真的。”
吴朝阳瘪了瘪嘴,“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又哭又笑。”
“我真的是认真的。”
“知道了知道了,这个道理我很小就懂。”
“又是你爷爷教的?”
吴朝阳点了点头,“身处泥泞遥看前路,站在高峰回望来路,清贫不卑富贵不骄,创业不易守业更难。”
“靠,要不是不知道你的底细,还以为你是出身于豪门世家。”
吴朝阳脑海里浮现出爷爷那张慈祥的面庞,出山前不觉得,只以为爷爷那些道理是书上看来随便说说,来到江州这段时间发现很多道理在现实中得到了印证。
他心中闪现出一个天马行空的念头,爷爷是不是早就料到他会遇到这些事,提前在他脑海里藏了一个又一个的锦囊,每到一个关口,相应的锦囊就会在他脑袋里自动打开,或是解决他的困惑,或是警醒他的得意忘形。难道爷爷真是隐姓埋名的豪门大佬?
“想什么呢?”侯尚蜀凑近吴朝阳的脸。
吴朝阳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侯尚蜀,一脸嫌弃,“把你脸上的鼻涕擦干净。”
“靠,你嫌弃我。”
“你也不照照镜子,狗见了都会嫌弃你。”
侯尚蜀抡起袖子就往脸上怼,“小红妹妹就不嫌弃我。”
吴朝阳眼皮一抬,“搞定了?”
侯尚蜀一脸心疼:“你也太狠了,那一耳光是一点都没留力啊,小红妹妹脸上的手指印又深又红,看得我心都在滴血。”
吴朝阳心头咯噔一下,心想别偷鸡不成蚀把米,“你别是被她搞定了吧。”
侯尚蜀切了一声,“你当我二十多年江湖白混的,她能魅惑得了我?”
吴朝阳松了口气,“说正事。”
侯尚蜀得意的吞云吐雾,“小场面,我只用了‘一叶障目’四个字就把她给镇住了。”
吴朝阳半信半疑道:“有这么容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别被她给忽悠了吧。”
侯尚蜀弹了弹烟灰,“你也别一棍子打死所有人,说到底,她跟我是一类人,都是年轻的时候吃够了这世道的苦,不同的是我是乐天派,相信明天会更好,她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遇人遇事本能地喜欢往坏处想,只要心结打开了,问题也就解决了。”
吴朝阳眉头微皱,“怎么打开?”
侯尚蜀嘴里叼着烟,仰头张开双手,“用爱,爱能化解一切仇恨,爱能消除一切戾气,这种看似不忠不义的女人,一旦被征服了,一旦她相信这世上还有爱,将成为至死不渝的忠诚卫士。”
吴朝阳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侯尚蜀,一脸的担忧。
侯尚蜀说道:“你别不信,之前有个从不信神的小伙子,自从我算准她媳妇儿屁股有颗红痣之后,见面就叫我老神仙,现在别说神,连鬼都深信不疑。同样的道理,越是不信爱的人,一旦有天她相信了,她将比任何人都坚信。”
吴朝阳很是无语,“既然你这么说,她就交给你了。”
侯尚蜀胸膛拍得当当响,“放心交给我,保证把她拿捏得服服帖帖。”
吴朝阳眯着眼睛盯着侯尚蜀,似笑非笑。
侯尚蜀心道不好,警惕地看着吴朝阳。
吴朝阳嘴角微微翘起,“你自己说的,我可没逼你。那我就当你立下了军令状,楼小红以后要是出现问题,你要负全责。”
“我怎么负全责?”
“老规矩,拿你一般的股份押上。”
“吴朝阳,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李韬奋敲了敲门走了进来,“吴总,你找我?”
吴朝阳笑道:“韬哥,方经理不在,不需要这么正式。”
李韬奋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侯尚蜀身边,一把夺过侯尚蜀叼着的烟掐灭,“这里也是工作地点,规矩就是规矩,不能轻易打破。”
吴朝阳竖起大拇指,“当兵的就是不一样,不像某些江湖骗子只管打嘴炮。”
侯尚蜀愤愤道:“韬奋兄弟,你来评评理,我就说了句把楼小红交给我驯服,他就要给我立军令状,还要压上我一半的股份。”
李韬奋理直气壮地说道:“没毛病啊,这么重要的事情,只夸海口不给点压力,万一出事了那可就是大事。”
“你...!”
吴朝阳敲了敲桌子,收起笑脸,认真的说道:“好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韬哥,最近一段时间你要辛苦一下,一边你要留意纯金王朝的安保,防着有人来整事,另一方面要抓紧时间把今天来的几方势力摸清楚,越清楚越好。我估摸着他们最近也会摸我们底,暂时不会有反应,但早晚会来,我们得在这之前做到知己知彼。”
李韬奋点了点头,“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刚才我就已经让张翼飞和周强出去了。”
吴朝阳嗯了一声,眉头微皱,“人手不够,得赶紧补充人员,以前是资金有限养不起人没办法,现在有纯金王朝这个现金池,再养十几个二十个都不是问题。”
李韬奋说道:“我觉得最好是在棒棒队伍中发展,知根知底背景干净,最关键是对我们有很强的认同感,忠诚度有保障。”
吴朝阳点了点头,问道:“韬哥,你在江州有没有熟悉的战友?”
李韬奋一下子反应过来,“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还有戚威、张翼飞、周强,我让他们都联系联系,看有没有信得过的战友。”
吴朝阳说道:“还有黄河,这小子还算不错,把他笼络好了对收服楼小红也有帮助,他就交给你了。”
“等等。”侯尚蜀不忿道:“韬奋兄弟怎么不立军立状?”
吴朝阳翻了个白眼,“黄河也就是个打手,无关大局,还不到立军令状的程度。”
侯尚蜀哼了一声,“你们就知道欺负我这个老实人。”
李韬奋瞥了他一眼,“侯哥,你要是老实人,那全世界就没有狡猾的人。”
吴朝阳问道:“除了黄河之外,其它保安怎么样?”
李韬奋叹息摇头:“我刚才召集他们开了个会,让所有人打了几拳看看,全都是中看不中用的银样蜡枪头。”
吴朝阳点头道:“以前有戴鼎城带着一帮人长期驻守这边,这些保安更多是花瓶作用,现在不一样,接下来一段时间肯定不太平,招揽棒棒让张文浩协助你,你赶紧和戚威他们联系老战友,招过来的人全部进入这边的保安队伍,工资也从纯金王朝这边走。”
李韬奋点了点头,“我马上着手去办。”
“先等等。”吴朝阳揉了揉脑袋,“关于渝城区残余的地下势力,你们有什么看法?”
李韬奋冷冷道:“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这些垃圾玩意儿坑蒙拐骗无恶不作,我建议趁着铁震山和黄昌泰在里面,一举把渝城区地下势力给清扫干净。”
侯尚蜀摇头道:“不可能的事情,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警察都灭不了他们,更何况是我们,即便这次扫干净,很快就会像韭菜一样长出来。我建议统,一统整个渝城区地下势力,成为渝城区地下之王。”
“不行。”李韬奋坚决否定道:“这样一来我们跟戴鼎城有什么区别。”
侯尚蜀说道:“当然有区别,我们不贩.毒,不开地下赌场,不打家劫舍。”
李韬奋问道:“那你怎么统?”
侯尚蜀说道:“很简单啊,整个渝城区,凡是地下势力开的酒吧、歌厅、舞厅、台球室等娱乐场所,每个月交管理费,不交就不允许营业,这样一来一方面能管住他们,另一方面也是创收。”
说着,侯尚蜀笑呵呵看着吴朝阳,“朝阳兄弟,你觉得怎么样?”
吴朝阳摇了摇头,“不怎么样。”
侯尚蜀笑容一凝,切了一声,“那你说怎么办?”
吴朝阳想了想说道:“还是老办法老思路,首先,我们要弄清楚我们的目的,我们的根本目的是什么?”
吴朝阳看向李韬奋,“韬哥你是当兵出身,天生疾恶如仇,但我们不是救世主,维护正义的事情顺手而为没问题,但专门去干就是误入歧途,那是警察的事情,不是我们的责任。”
说着,吴朝阳又看向侯尚蜀,“侯哥你是老江湖,习惯性想着称霸江湖,但我们不是嘿涩会,罗道全有句话说得很对,正道之光,要走正道才有光明的未来,为了眼前的利益和欲望,一旦现在走偏了道路,以后想走回正道都难。”
说着,吴朝阳敲了敲桌面,说道:“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守住纯金王朝的利益。”
李韬奋点头道:“朝阳说得很对,我们的目的不是行使正义,也不是成为下一个戴鼎城,而是不让任何人染指纯金王朝。”
侯尚蜀淡淡道:“那就很好办了,打一方拉拢一方,联盟一方对抗一方,我们尽量不直接参与。”
吴朝阳眉头紧皱,“速度尽量要快。”
侯尚蜀眉毛一抬,“你是担心....。”
吴朝阳想起王紫的话,淡淡道:“其实这些所谓的地下势力并不可怕,以我们现在的人力物力财力,完全不用怕他们。但这次事件只是把铁震山、黄昌泰、陈万发送了进去,他们背后的人并没有挖出来,我担心的是他们会利用这几方势力对我们展开报复。”
李韬奋惊讶道:“不至于吧。”
侯尚蜀说道:“别把那些人看得多高尚,白天在主席台上道貌岸然,晚上就被纪.委带走喝茶的新闻还少吗,这次毒.贩事件中,连市局都有败类。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利益面前没有绝对的正人君子。最近发生的事表面上是渝城区地下势力的洗牌,实际上是利益的重新划分。某这些人平时吃惯了肉,突然一下子没肉吃了,他们不会善罢甘休。这就像小处男睡女人,尝到了肉味,恨不得一天干八次,少一次都会心急火燎,没那么容易满足。”
吴朝阳咳嗽了一声打断话题,“今天就到此为止吧,韬哥尽快摸清各方势力的底细,侯哥你去找文浩再仔细商量下细节,尽快拿出个详细方案。”
“那你干什么?”侯尚蜀问道。
吴朝阳眯眼盯着侯尚蜀,“我干什么需要向你报备吗?”
侯尚蜀瞪大眼睛道:“你这什么表情,我关心你不行吗!”
吴朝阳看向李韬奋,“韬哥,你觉不觉得他的反应有点过度?”
李韬奋转头看着侯尚蜀的眼睛,“不仅有点过度,还有点心虚。”
侯尚蜀一拍桌子,“胡扯,我看你们俩是没事找事。”
楼小红和司徒彩霞抱着一大堆账本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听见三人完全像朋友兄弟一样打趣调侃,两人都难以将现在的吴朝阳与之前的吴朝阳重叠在一起。
两人对视了一眼,脑海里几乎同时响起侯尚蜀所说的‘一叶障目’四个字。
趁着里面的谈话间隔,楼小红敲响了门。
“进来。”
楼小红深吸一口气,堆起笑脸走了进去,这次是正常的微笑,不带半点魅惑做作。
“吴总,侯经理,我带彩霞送账本过来。”
李韬奋起身道:“楼总,你们慢慢聊,我出去了。”
吴朝阳冷冷嗯了一声,侯尚蜀一挪屁股,拍了拍空位,笑呵呵说道:“楼总坐这里。”
楼小红笑盈盈走过去,要不是脸上还有巴掌印,还以为之前的事情压根儿就没发生过。
见吴朝阳冷着脸,侯尚蜀胳膊顶了顶吴朝阳,对他使了使眼色。
吴朝阳咳嗽了一声,“我这人有时候有点冲动,楼总别放心上。”
楼小红笑道:“之前是我格局太小,道祖说得对,我是‘一叶障目’蒙蔽了眼睛,看轻了吴总,错的是我。”
吴朝阳眉头微皱,“道祖什么时候说过‘一叶障目’?”
楼小红笑容凝固,看向侯尚蜀。
吴朝阳叹了口气,“别听他瞎说,一叶障目出自西汉刘安编撰的《淮南子?人间训》。”
楼小红捂嘴一笑,随即又放下手浅笑。
侯尚蜀瘪了瘪嘴,“就你有文化,谁说的不都是一个意思。”
坐在吴朝阳对面的司徒彩霞本来低着头,惊讶地本能抬起头看着吴朝阳,之前没仔细看,这一看来,突然觉得吴朝阳长得挺帅。看了几秒钟,见吴朝阳看过来,赶紧又低下头。
吴朝阳淡淡道:“我又不是毒蛇猛兽,有那么可怕吗。”
楼小红讲了纯金王朝的大概情况,司徒彩霞将纯金王朝的每一笔进账、支出细细讲了一遍,口齿伶俐,思路清晰,无论问到什么都能应答如流。
吴朝阳问道:“你什么学校毕业的?”
突然来的题外话让司徒彩霞愣了一下,不知道吴朝阳是什么意思,紧张道:“天京财经。”
吴朝阳额了一声,“在纯金王朝上班多久了?”
“两年。”
吴朝阳眉头微微皱起,“在这种地方上了两年班还这么胆小?”
司徒彩霞眼泪立即流下来,“吴总,您千万别开除我,我以后一定改。”
吴朝阳无语道:“谁说要开除你了。”
司徒彩霞擦了擦眼泪,“对不起,我以为您要开除我。”
楼小红笑着解释道:“我一直把她保护得很好,除了财务,没让她接触外面的事情。”
吴朝阳看了看楼小红,又看了看司徒彩霞,没有多问。
吴朝阳看了看墙上的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暗道一声糟糕,赶紧起身道:“具体的你们聊,我还有事。”
楼小红立即起身相送,走进包房区域,各个包房里一阵鬼哭狼嚎,昏暗闪烁的荧光下,透着浓浓的暧昧气氛,一路上俊男靓女浓妆艳抹,罗道全说得对,这里的确是一处放大人性原始欲望的地方。
路过一处包房,房门突然打开,冲出一个梨花带雨的女孩儿,紧接着里面走出一个醉醺醺的年轻男人,吴朝阳现在不再是乡巴佬,之前就让李韬奋专门整理过名车名表名牌服装,一眼就看出男人身上穿的是阿玛尼,腕上戴的是伯爵手表,还是奢华版。
年轻男人冲出来抓住女孩儿头发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贱人,不让亲不让摸,你特么装什么圣洁烈女。”
女孩被打倒在地,蜷缩成一团呜呜哭泣。
吴朝阳强压着心中怒火,不等他有所动作,楼小红已经快步走过去,抓住女孩儿衣领一把提起,抬手就是两耳光。
“赶紧给客人道歉!”
女孩儿瑟瑟发抖,“对..不起,对不起。”
楼小红含笑看着年轻男人,“我是这里的老板,安排不周让您扫兴了,我向您道歉。”
说着,楼小红对正赶过来的包房经理怒斥道:“怎么安排的,赶紧换人。”
说完,又对怒气稍减的年轻男人笑道:“这位大少贵气逼人,一看就是豪门贵胄,为这种小贱人生气不划算。”
年轻男人醉眼迷离,整了整衣领,“看在老板娘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了。”
处理完突发事件,楼小红继续送吴朝阳出去,“这种情况很正常,刚才那女孩儿应该是还没培训到位的新人,下来我会处理包房经理和培训部的人。”
吴朝阳笑道:“如果没有晚上那一耳光,你是不是会站着不动,试探我该怎么处理。”
楼小红脸色微白,苦笑道:“吴总,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走到门口,楼小红从精致小挎包里拿出一把车钥匙。
见吴朝阳不接,楼小红赶紧说道:“先用着,要是觉得不舒服,后面再换。”
吴朝阳接过车钥匙,“多少钱?”
楼小红笑道:“不用,平时接客人用的,空着也是空着。”
吴朝阳淡淡道:“亲兄明算账合作才能长久,一开始就不清不楚,时间长了早晚要出问题。”
楼小红见吴朝阳一脸认真不像是在打太极,对侯尚蜀之前说的话更加相信了一分。“最新的宝马x760Li,纯进口的,100万。”
吴朝阳手抖了一下,钥匙差点掉地上。
强自镇定把车钥匙放兜里,“先记账,我后面补上。”
楼小红愣了一下,笑道:“没关系,什么时候给都可以。”
“对了,司徒彩霞跟你什么关系?”
楼小红不敢隐瞒,也隐瞒不了,只要吴朝阳想查,早晚会查到。
“她是我之前资助过的贫困学生,大山里的孩子,父亲出车祸截了双腿,母亲肺结核不能干重活儿,还有个妹妹在上高中,家里负担重,她虽然是名校毕业,但在外面上班工资远没有这里高。”
“黄河呢?”
“他是个孤儿,六年前因在福利院打架跑了出来,我偶然在路边看见他翻垃圾桶找吃的,就把他带了回来,这孩子脾气怪,如果冲撞了你,还请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吴朝阳朝阶梯下走去,楼小红提醒道:“吴总,车库在那边。”
吴朝阳停下脚步,转头说道:“楼姐,你通过了我的考验,至于我是否通过了你的考验,你可以拭目以待。”
楼小红怔怔站在原地,直到吴朝阳坐上出租车离去才回过神来,脸上不自觉露出微笑。
干净、纯粹,不带任何杂质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