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吃米线的时候,我手机响起了来电铃声,接通后里面传来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
“周师傅,你接白事儿不?”
我将嘴里的米线咽下后,皱眉说道:“白事儿你找大执宾,找我...我也不懂流程啊,那玩意儿太多讲究了,我只会看事儿,不懂什么丧葬流程,你要是想让我帮你看看那人死了坟选哪最好,这我倒是没问题。”
中年男人哀叹一声说道:
“现在还没到找大执宾的时候...咋说呢...就是我爹现在...半死不活的...明眼看他就是要死!但...但又吊着一口气!就想找你过来,看看是不是有啥邪乎事儿...”
我想了想,问了地址后挂断了电话。
中年男人先是说了地址,后自我介绍了一下,他叫郝明言。
吃完米线后。
我开车带着贾迪来到郝家。
进了屋后。
炕上躺着个老人,看起来八十多岁的样子,皮肤有些发黄,眼睛半睁半闭张口呼气,看样子喘气十分困难。
地上坐着三个人,一个老太太,一个中年女人,另一个就是郝明言了。
他坐在凳子上,双眼布满了红血丝:“周师傅,你可算来了,有好几次我都以为我爹要走了,但没想到他还是一直挺着,这种状态已经一个多月了。”
我凝神看向躺在炕上的郝爹,可以看出他现在体内仅剩下一魂。
【注:人有三魂七魄,但在阳寿尽时七魄会瞬间散掉,而那三魂也会只剩下一魂留在肉体中,其他两魂一个归天,一个入地,入地的那魂会跟着鬼差去办理阴间的“手续”,
也就是说要死或者人已经咽气的时候,也是有意识的,知道身边的人在说些什么,有没有哭,有没有在嘶吼,什么时候意识会全部消失,
那就是等入地府的那“一魂”将手续全部办理完后,鬼差才会将留在阳间的这“一魂”勾走,等到头七地府还会允亡人回到阳间,最后再看一眼生前的家。】
【在这里插句题外话,在某些地方亲人临终时,或者已经“死亡”的时候不让家属哭出声,那就是因为他的“一魂”还在,“意识”还在,哭声会让他生执念生牵挂,但…谁又能忍得住呢...】
黄金坐在我肩膀上,缓缓说道:【他之所以吊着一口气,是因为有心愿未了。】
我清了清嗓子:
“老头体内仅剩一魂了,现在完全是吊着一口气,他是有还未完成的心愿,所以生出了执念不肯离开这阳世间,在这期间,你们最好别离他太近,以免被殃气扑脸。”
“啥叫殃气啊?”贾迪在一旁问道。
“人死后会吐出一口气,这就是殃气,里面包含了阴气和煞气,你也可以理解为死气,活人不能沾染死气,要是吸入的话会对自身造成很大影响,轻则倒霉重则大病一场,虽说有解决办法,但也遭罪。”
郝明言眼神呆滞,看向躺在炕上的郝爹:“有心愿未了?是…是不是因为两个月前隔壁王叔欠他那五百块钱没还啊?”
说罢,没跟我们打招呼,就小跑出了门。
没过一会,郝明言喘着粗气回来,手里紧攥着五张百元大钞,进了屋后就放在了郝爹身边:“爹啊!你放心走吧!王叔欠你的钱我给你要回来了!”
五分钟...十分钟...
郝爹依旧没咽气。
郝明言有些烦闷的抓了抓头。
坐在地上的郝老太太,也就是郝明言的妈,一拍大腿: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他爱喝酒,但前段时间他身体不好,我一直没让他喝酒的事儿啊?”
郝明言再次跑出屋,去了厨房,没一会小心翼翼的拿着一个勺子走了回来,那勺里有些许白酒。
他屏住呼吸,将酒倒进郝爹嘴里,又等了一会,后者依旧没咽气。
“周师傅我是真没招了,我们全家在这儿守了一个多月了,每天提心吊胆的,眼看着我爹有出气没进气,咱这还有个规矩,必须在咽气前把寿衣穿上,
那寿衣我给我爹都套好几十回了,都快让我折腾碎了,每天眼睛都不敢眨的看着啊!太磨人了!老头这样他也遭罪啊!有没有啥招能知道我爹到底有啥执念有啥心愿他未了啊!”郝明言无助的看向我。
“有啊,我可以走一趟阴,亲自去问问他,很简单。”
“你咋不早说呢!”
“你也没问我啊!”
我说了走阴的价格,郝明言答应下来,带我来到旁边的小屋:
“一切都拜托周师傅了,这样下去老人遭罪,我们看着...也揪心...”
我点头表示清楚了,随后问了郝爹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就躺在床上在心里说道:
【大彪!大彪!!】
蟒大彪出现在我面前,不用我说话,他直接伸出手将我灵魂抻了出来。
我被拽的一忽悠,晃了晃脑袋后喃喃道:【要不是看郝明言太着急,来不及去拿寿衣和寿鞋,我何苦遭这罪啊!】
蟒大彪揽住我肩膀:【行了,别磨叽了!快走吧!跟哥出发!】
这次不是去打仗,也没有很复杂的事情,只是去问问郝爹的心愿,所以只有黄金和蟒大彪跟着我。
下了地府后。
我们先去找了二姑奶,由她带我们找到了正在办“手续”的郝爹。
【你未完成的心愿是啥?】
我直截了当的问道。
而郝爹看了看我,却并未直接回答:【是我儿子让你来找我这个糟老头子的吧?】
我点了点头,他苦笑两声:【这事儿你不应该问我,而是应该去问赵秀芬!!】说到后来郝爹声音拔高了几分。
【谁啊…我认识周秀芬…周秀芬是我二姑奶,赵秀芬谁啊?】
【我儿子的妈!】郝爹背着手,表情有些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