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再次起飞,朝着首府市方向疾驰。机舱内,芮婆婆闭目养神,小翠则好奇地打量着窗外。姚寅笙的心早已飞回了施茵茵身边,不断祈祷着洛雨薇她们能稳住情况。
当直升机再次降落在大姨家楼顶阳台时,洛雨薇和胡承亮早已等候在此,他们在沙发上设立了一个临时监护空间,医疗设备发出规律的滴滴声,施茵茵依旧昏迷着,身上的黑气似乎比离开时又浓郁了一丝。
“婆婆,就是这里!”
芮婆婆只看了一眼施茵茵的状况,脸色就彻底沉了下来:“蚀心黑魇,深入髓海!若是再晚半个小时,大罗金仙也难救啊。”不再多言,芮婆婆立刻打开药箱,“其他人都出去!小翠,准备家伙!姚寅笙,你也留下来帮忙!”
大家退出去,都挤在客厅门口向里观望。
芮婆婆手段雷霆,先是取出数种气味刺鼻的药草让小翠焚烧,烟雾缭绕中带着镇定蛊虫的奇效。随后她用银刀快如闪电地在施茵茵周身要害划开九处小口,敷上特制的绿色药膏封锁黑气。接着,她取出紫砂蛊盅,里面是她精心培育的碧玉灵螽,念动蛊咒后,将其置于施茵茵眉心。
一场无声却凶险万分的拔蛊之战在客厅展开。姚寅笙全力配合,按压施茵茵避免其本能挣扎,小翠则在一旁不断念诵安魂咒文辅助。过程惊心动魄,那蚀心黑魇蛊顽强抵抗,施茵茵数次濒危。但芮婆婆不愧是蛊道圣手,手法老辣精准,最终用一枚刻有离火符的铜钱,将那条被碧玉灵螽逼出大半的、狰狞无比的主蛊虫焚为灰烬!
随着主蛊被灭,施茵茵喷出大口黑血,周身黑气尽散,虽然依旧昏迷,但脸色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一丝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稳悠长。
“好了,蛊毒已除。但心神魂魄损耗太大,需好好调理。”芮婆婆疲惫地擦了擦汗,示意姚寅笙可以放心了。
姚寅笙看着好友脱离险境,激动得无以复加,再次向芮婆婆深深一拜:“多谢婆婆救命之恩,我姚寅笙永世不忘!”
芮婆婆摆摆手,哼道:“少来这套,记得付诊金就行,老婆子的碧玉灵螽这次损耗可不小。小翠,收拾东西,我们......”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屋外突然传来花喆文急促的声音:“姚寅笙!不好了!我们这边出事了!那两个红山羊的女人死了!”
姚寅笙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芮婆婆眉头紧锁,也示意小翠扶她跟出去看看。
临时征用作为审讯室的房间外,胡承亮和花喆文脸色难看地守在门口,洛雨薇正从里面出来,神情凝重地对姚寅笙摇了摇头:“突然就没气了,没有任何预兆,我给尸体检查过了,没有外伤,也没有服毒迹象。”
姚寅笙快步走进房间。只见那两个红山羊的女人分别被铐在两把椅子上,头颅无力地垂下,眼睛瞪得极大,瞳孔已经完全扩散,嘴角却残留着一丝诡异而僵硬的、仿佛得逞般的笑容。她们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灰败色,生命气息已经彻底断绝。
“怎么会这样?”
姚寅笙心中惊疑不定。这两个女人虽然被她的哀魂鞭所伤,灵魂受创,但绝不至于致命。难道是红山羊组织远程灭口?还是她们体内早就被种下了某种防止被俘泄密的禁制?这时,芮婆婆在小翠的搀扶下也走了进来。她只是扫了那两具尸体一眼,浑浊却锐利的眼睛微微眯起,鼻翼翕动了几下,似乎在空气中捕捉着什么细微的气息。
“哼,好狠辣的手段。”
芮婆婆冷哼一声,不用任何人招呼,她颤巍巍地走到一具尸体前,枯瘦的手指隔空在那女人的眉心、心口、丹田处虚按了几下。随即,她示意姚寅笙,“把她的嘴撬开。”
姚寅笙依言捏开那女人的嘴巴。芮婆婆凑近仔细看了看她的舌根和喉咙深处,又掰开她的眼皮看了看已然涣散的瞳孔。
“果然如此,这是心蛊自噬。”
“心蛊自噬?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们两个人体内也有蛊虫?”
芮婆婆解释道:“一种极其阴损的控魂术罢了。道行高一点的人会在手下体内种下一种特殊的子母蛊。母蛊在施术者手中,子蛊则潜伏在弟子心脉深处,平时毫无异状,甚至能略微助长其法力。但一旦手下被俘,有泄密或背叛的风险,施术者便可远程催动母蛊,引发子蛊瞬间反噬,吞噬其心脉魂魄,使其顷刻暴毙,神仙难救。看她们这死状,瞳孔深处残留一丝不易察觉的血线,舌根发黑,魂魄消散得极其彻底,正是心蛊自噬的典型特征。而且,发动得如此果决迅速,看来你们抓到的这两个,在红山羊里也算是不大不小的角色了,知道些不该知道的东西。她们背后的主子,是半点风险都不愿意冒啊。”
姚寅笙的心沉了下去。线索又断了!红山羊行事之诡秘狠辣,远超她的想象。不仅对敌人狠,对自己人也毫不留情!姚寅笙向芮婆婆道谢,心中却是一片冰凉。好不容易抓到两条大鱼,还没等审出任何关于红山羊总部、目的以及为何针对施茵茵的信息,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了。
芮婆婆摆摆手,显然对这两个邪徒的死因并不在意,更不想掺和后续的麻烦事。
“既然人已经死了,蛊毒也给你朋友解了,这里就没老婆子我什么事了。小翠,收拾东西,我们回去。这外面的空气,闻着就不舒服。”
“婆婆,您不多留几天?茵茵她还需要您调理的帮忙。”姚寅笙连忙挽留。
“调理?”芮婆婆瞥了她一眼,“后续的温养固魂,我留下的药足够了。方子也告诉你了,照做便是。难不成还要老婆子我在这里给你们当保姆?苗疆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呢。小翠,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