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寅笙的心跳越来越快,她不敢再往下想。深更半夜发出这样的信号,然后失联,这绝不是小事!她立刻翻找通讯录,找到了妈妈的电话。此刻已是凌晨一点多,但她顾不了那么多了。电话响了七八声,就在姚寅笙以为妈妈睡熟了的时候,终于被接起,传来梁美菊带着浓浓睡意和一丝担忧的声音,“喂,宝贝啊,这么晚打电话,出什么事了?”
“妈,我刚收到茵茵的消息,就发了一个黑色的爱心,然后电话打不通,微信也不回!我担心她出事了!”
电话那头的梁美菊瞬间清醒了,“什么?黑色的心?你确定没看错?那.....这代表什么意思?不会是不好的意思吧?”
姚寅笙咽了口唾沫,“确实是不好的意思,这个表情表示茵茵她很难过,阿姨去世那会儿她就经常用。”
梁美菊也从床上坐起来,一巴掌拍醒一旁呼噜震天响的姚授明,“这孩子......她妈妈走了以后,她一直都没真正缓过来。前几天我跟你王阿姨通电话,还说茵茵最近好像又有点沉默,不爱出门,本以为之前跟你见过一次面她心情会变好,这可怎么办!”
“妈,您赶紧试试联系她大姨,看看她在不在家。”
“好,妈现在就打,寅儿你别挂啊,等等。”
姚寅笙握着手机,听着那头传来忙音,显然是妈妈切换了线路去拨打施茵茵大姨的电话。每一秒的等待都变得无比漫长。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夜风带着凉意吹进来,却吹不散她心头的焦灼。她试图感知什么,但距离太远,除了那一片令人不安的虚空,什么也捕捉不到。
几分钟后,梁美菊的声音重新切了回来,带着更深的焦急,“寅儿!坏了!她大姨刚被我叫醒,说去茵茵房间看了,人不在家!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没拿!衣柜里少了一个行李箱和一些常穿的衣服!这......这孩子是离家出走了啊!什么都没留下!”
姚寅笙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带走行李,没拿手机,发出诀别信号后失联,这绝不是普通的散心或者旅行!
梁美菊的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和急切,“她大姨都快急疯了,正准备打电话叫亲戚邻居帮忙找呢!我也得立刻去她大姨家!寅笙,你听着,你现在马上起床,立刻开车去茵茵大姨家!我这边也从家里出发,我们在大姨家汇合!多个人多份力量,你必须去!茵茵跟你最亲,而且你有不同的办法找到她,也许你能想到她会去哪!”
“好!我知道了妈!我马上出发!”
姚寅笙没有丝毫犹豫,施茵茵的老家县城,就在首府市下辖,走高速过去只需要半个多小时。
梁美菊不放心地叮嘱,“你路上开车小心点!注意安全!到了赶紧帮忙找,打听打听!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挂了电话,姚寅笙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抓起车钥匙和随身布包,冲下楼。酒吧还很吵闹,李俊和陆翊看到姚寅笙急匆匆下楼,便问:“欸,寅笙,怎么回事啊?”
“施茵茵刚给我发了一个寓意很不好的表情,现在她不在家也没人联系得上她。我妈她们已经赶往施茵茵大姨家了,我现在也得过去,我还不知道要去多少天,如果有人找我你们帮我留意一下,我回来再说。”
引擎的轰鸣声划破了深夜的寂静。姚寅笙驾驶着她的劳斯莱斯,驶入空旷的街道,然后汇入通往高速入口的车流。凌晨的首府市,霓虹依旧闪烁,却透着一股清冷。她的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注视着前方的道路,脑海中飞速旋转。
施茵茵会去哪里?她为什么要走?是因为无法走出丧母之痛?还是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原因?那个黑色的爱心,是绝望的告别,还是在暗示别的什么?
半个多小时的高速路程,姚寅笙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一下高速,进入熟悉的县城地界,那种熟悉又带着一丝物是人非的感觉扑面而来。她按照记忆,熟练地将车开向施茵茵大姨家。
此时还只是凌晨三点半,黑夜笼罩着这座尚未完全苏醒的小城。刚开到岔路口,姚寅笙就看到了好几辆熟悉的电动车和一辆眼熟的小汽车停在路边,那是妈妈和几位阿姨好友的车。爸爸妈妈还在路上,估计还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
她停好车,快步走向大姨家,隔着一扇铁门已经能听到隐约的、压抑的哭泣声和嘈杂的议论声。敲开门,开门的正是眼睛红肿、满脸焦急的施茵茵大姨。
“寅笙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屋里挤满了人。除了大姨一家,还有另外两位和施茵茵妈妈关系极好的阿姨都在,个个面带忧色,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姚寅笙直接问:“大姨,怎么回事?茵茵出门的时候家里没人吗?”
大姨抹着眼泪,断断续续地叙述:“吃晚饭的时候还好好的,茵茵还说胃口不错,多吃了一碗饭。晚上大概九点多,她说有点累,想早点睡,就回自己房间了。那时我也没多想,谁知道刚才阿美打电话来,我才吓醒了跑去她房间看,人就不见了!衣柜里她那个最大的行李箱不见了,几件常穿的大衣和裤子也没了。床头柜上就放着她的手机,充电器都没拔,钱包也没拿,身份证、银行卡都在里面。这孩子,她身上都没带钱也没带证件,她能去哪啊!这不是要急死我吗!”大姨说着又哭了起来。
“监控呢?岔路口上的监控看了吗?”
“看了,刚才我茵茵她姨丈去调监控,大概凌晨十二点四十五分左右,看到她一个人拖着那个大行李箱出门,她出了岔路往左手边走。可是左手边没什么居民楼,路上的监控也坏了好长时间了,没拍到她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