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
这个名字忽然脱口而出，楚辰一时间愣住了。
“那个女人，藤原雅美，她一定知道些什么，还有这里绝对不能再待了，必须离开。”
楚辰心中一定，直觉告诉他，那个叫千面的女人，必须要把她办掉才有离开的可能。
廊道中。
一个推着满载医疗用品手推车的护工，正快步走向那扇防火门。
“哐当，哗啦——”
一声剧烈的颠簸和撞击声响起，紧接着是物品散落一地的混乱声响。
手推车上的纱布、药瓶、器械盒倾泻而下，滚得到处都是。
医生又惊又怒的叫喊声立刻引来了附近几个房间医护人员的注意。
“八嘎，怎么回事？你眼睛呢？”
“私立马赛，私立马赛，我马上收拾。”
小小的骚乱发生了。
人们的注意力，包括药房内药剂师的视线，都被门外的混乱吸引了过去。
也就在这一两秒的间隙，楚辰的目光扫过这场意外。
他的目标是之前的那间药房，有些药物是拿不到手的，要想拿到，只有等到有医疗事故出现的时候。
“药物离开”才是最好的时机。
楚辰来到药房中，对着药剂师礼貌问道。
“你好，昨天的止痛药我又吃完了，能不能再给我开一盒？”
巧恰这时候，见到刚才那名护士正在电脑上操作，打印机开始工作。
最上面是几张刚刚打印出来的、墨迹似乎还未干透的医嘱单，随后一张让人意外的单子打印出来，却是让楚辰微微一怔。
药剂师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楚辰，似乎怕他有什么异动，迅速将止痛药递给他。
楚辰接过药，道了声谢，转身离开。
在与那名手忙脚乱收拾的护士擦肩而过时，他的脚步似乎被散落的一个小药瓶绊了一下，身体一个趔趄。
“小心。”
女护士下意识喊道，然后上前搀扶。
楚辰乘机一只手则如同鬼魅般，极其自然地从散落一地的纸质单据中拂过。
当他重新站直时，一张不起眼的、折叠起来的药品库存盘点差异表的一角，已经被他悄无声息地夹在了指缝间，并顺势滑入了病号服宽大的袖口。
“阿里嘎多，你真是个好人。”
楚辰道谢道。
“没事，小心点。”
楚辰再次道歉，然后捂着额头，快步离开现场。
回到房间，反锁房门。
背靠着门，终于可以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拿出袖口中的那张纸，快速展开。
纸上记录着近期某些药品的盘点和申领记录。
他的目光迅速向下扫掠，最终，在表格的底部，他的视线凝固了。
刚才那惊鸿一瞥，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那里有几行显然是临时备注的记录：
【异常】d-tubocurarine (简箭毒碱)，理论库存：10支，实际盘点：9支。差异：1支。备注：已报备损耗，待核查，未处理。预备处理地点：%*&。责任人：……
楚辰目光很快落在处理地点那一栏上，这岂不是最好的时机。
若是说之前楚辰可以不计较，说是他不知情，但是现在显然沐雪仪的话从头到尾都是骗局。
不让自己有获取外界信息的机会，不就证明了她心虚吗？
对于沐雪仪，这个世界上怕是没有人比他更加了解。
他不清楚千面的势力有多大，但是提前防备总是没有错的。
那支被报备为“损耗”的箭毒，在正式核查前，等待集中处理。
这是一个极其短暂且危险的窗口期。
他必须立刻行动。
楚辰没有丝毫犹豫，将单据迅速销毁，迅速换上了一套之前留意到的、挂在储物柜里备用的深蓝色清洁工制服，并戴上了配套的普通口罩。
走廊里，之前的意外已经平息，但人员往来比平时稍显频繁。
楚辰低着头，模仿着清洁工略显拖沓的步伐，朝着记忆中医疗废物存放点的方向走去。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刃上。
来到地下一层，空气变得阴冷，弥漫着消毒水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败气味。
走廊尽头有一个标识着「医疗废弃物临时保存」的房间。
门是厚重的防火门，通常应该上锁，但此刻，里面透出灯光，还能听到里面有人正在清点物品的动静。
有机会！
楚辰没有直接闯入。
他闪身躲进旁边的阴影处，迅速从口袋掏出之前偷偷藏起的一小段医用胶布，将其揉搓成一团，粘性面朝外。
迅速将那个粘性胶团精准地弹射到了门框内侧，靠近合页、不易被察觉的位置。
他随即退回到角落中。
几秒钟后，那名工作人员出来并随手带上门时，那团小小的胶布恰好卡在了门框与门板的缝隙之间，导致门锁的舌簧无法完全扣入锁孔。
“咔哒”一声轻响，门看似关上了，但实际上并未完全锁死。
工作人员毫无所觉地离开了。
楚辰耐心地等待了十几秒，确认周围再无他人后，迅速上前，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抵住门缝，稍一用力门悄无声息地滑开了一道足以让他侧身通过的缝隙。
他闪身进入，立刻将门在身后虚掩上。
房间里堆放着各种黄色的医疗废物垃圾桶和待处理的废弃药品箱。
时间紧迫。
他必须在那名工作人员发现门锁问题返回之前找到目标。
很快，他在一个角落发现了一个醒目的、带有骷髅头交叉骨标志的白色硬质塑料密封箱，箱体上贴着“待核查\/待销毁”的标签。
箱子是锁着的。
但这难不倒楚辰。
他早已观察过这类箱子的锁具结构，是比较简单的弹片锁。
开锁什么的可是他的强项。
很快，在他一番操作下。
“咔。”
一声轻微的响动，锁开了。
他迅速打开箱子，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几种待处理的废弃麻醉药品，都用密封袋装着，贴着标签。
他的目光急速搜寻，很快便找到了它。
……
那霸市区中的一间不起眼的女仆咖啡厅中。
门外两位充满青春活力的美少女，穿着精致的女仆装，手举着画有可爱猫爪和心形的黑白宣传板，用甜腻的嗓音向着过往的行人打招呼。
沐雪仪看了看周围，见到没有人跟踪自己，随即走了进去。
两位女仆莫名的看向沐雪仪。
今天是第二个奇怪的女人了，不过遇到更多奇怪的客人之后，也都见怪不怪了。
多半这两人取向有问题。
“你好，我有约。”
沐雪仪看着对方的眼神，直接道明了来意，这才被领到店中。
来到二楼。
沐雪仪被引到一个极其隐蔽的包间，眉头开始紧锁。
她冒着巨大的风险联系了这个传说中的地下组织，要求他们派出最顶尖、最擅长营救行动的高手，代价是她所能提供的一切财富。
可是映入眼帘的身影却让她瞬间愣住，随即怒火中烧。
坐在包间中的，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小女孩。
她穿着一身哥特风格的黑色洛丽塔裙，蕾丝边袜，小皮鞋，旁边摆放着一把武士刀，妥妥的中二病和二次元相结合。
“开什么玩笑！”
沐雪仪猛然怒道，“我支付了巨额代价，要求的是你们最顶尖的行动专家，不是来陪小孩子过家家的。我要的是能从一个守卫森严的实验室里救出人的高手。”
她感觉自己被戏弄了，一种被轻视的羞辱感涌上心头。
面对沐雪仪的暴怒，哥特萝莉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她安静地走进包间，关上门，然后抱着武士刀，坐到了沐雪仪对面的位置上。
“代号幽灵。”
小女孩开口了，声音和她的人一样，没有任何起伏，就像是个机器人一样。
“任务已经确认。目标，楚念念。地点，提供坐标。”
她看了一眼沐雪仪，并不意外她的反应。
很多人都被她的外貌欺骗，这很正常。
沐雪仪被她这公事公办、却与外表极度违和的态度噎了一下，但怒火未消：“你？怎么证明……”
她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在她说话的同时，那个自称幽灵的小女孩，不知何时，刀已出鞘。
沐雪仪感觉自己的大腿忽然一凉，低头一看，自己的裙摆竟然裂开了一条细如发丝、整齐无比的切口。
而她甚至没有看清对方是何时拔刀。
“提供坐标，救出人质，递交尾款。”
幽灵再次开口，语气没有丝毫变化，“质疑，浪费时间。拒绝，交易取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