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曙方便完出门,却见少了一人,不由笑问,“九爷呢?”
陆启霖拉着他前行,“不用管他,九叔说要自己逛。”
两人边走边聊,一路逛了好几家铺子。
“看来看去,虽然东临城是省城,但也就地儿大一些,若繁华好玩,还是咱们嘉安府好啊。”余曙道。
“对,我也这么觉得。”
他本想看看有什么新鲜的东西,也好给后续产业升级寻找点灵感,但却发现东临城的新鲜物都是嘉安府玩剩下的。
一般。
走着走着,叶乔却站在一个铁匠铺子前不肯走了。
指着里面挂着一把剪刀道,“买。”
陆启霖看了一下,与寻常剪刀没什么不同,就是大很多,得双手拿。
便摆手拒绝,“太大了,没用处。”
叶乔不肯,“剪糖用。”
陆启霖立刻想到了离开北地时候的事。
那会他见叶乔总惦记着被送走的糖,又想着自己走了,自家师父的零嘴没着落,便亲自去做了一锅凉糖。
哪知道太久不做有点生疏,忘记了凝固时间。
等他想起来去切分时候,那一锅糖早就凝固的结结实实,硬邦邦的。
用刀切崩坏刀,用剪子剪把剪子都剪坏了,最后实在没招,又加热软化,最后才分装好。
没想到乔哥还记着这事。
“没事,不需要,下回咱们自己打一把更锋利的剪子。”
叶乔狐疑的瞅他一眼,这才重新抬脚。
不想陆启霖这一句劝,被铺子的东家听见了。
他从门后头探出头,不悦的盯着陆启霖,“这是我家传的手艺,我太爷爷打的最结实最锋利的剪刀,哪来的毛头小子,大言不惭说要打一把更锋利的?”
陆启霖眨眨眼,干笑两声,“不好意思,小子狂妄了。”
拉着人就跑。
那东家还不解气,追出来站在门口,叉着腰喝骂,“也不看看我家招牌,一品剪,那是当年巡抚大人亲自给题的牌匾!”
陆启霖翻了个白眼。
这大叔气性有点高。
叶乔却是停了脚步。
眼见他一副打算扭头干架的架势,陆启霖连忙拉着人哄道,“别说是一把剪子了,我给你打一把最锋利的剑,到时候带着扔到这老头面前让他长长见识!”
叶乔斜睨他一眼,狐疑道,“真的?”
上次太子殿下也这么说,结果给他的三柄剑跟外头买的一样。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陆启霖扯着他往前走,“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给我点时间,找到材料了,打多少把都行。”
“那他骂你。”叶乔回头瞪人。
“没事,骂我的人可多了,不多他这一个。”
余曙也上来,哄叶乔道,“乔哥,前头有个糕饼铺,咱们去看看里面卖不卖糖,听说东临城有一种桂花糖,好吃的很。”
叶乔这才点头。
三人进了糕饼铺,一路逛累了,便要了一碟桂花糕,一碟荷花酥,并一壶荷叶茶。
正喝着呢,就见外头闹哄哄的。
“哎呦,吓死个人了,一品剪的牌匾不知道怎么了,忽然松了,一半吊着一半松了,就这么挡在门口,吓得人都不敢进去。”
“谁说不是你,那东家吓得脸煞白,朝牌匾不停跪拜,说自己是不孝子孙求祖宗莫怪呢。”
“咋回事,不就是掉了个牌匾,至于吗?重新找人挂上去不就好了?”
“哈哈哈,哎呀你这消息不灵通啊,听说这一品剪的东家好赌,前阵子悄悄卖了他家的家传剪子,做了把假的挂上去,这是做了亏心事呢。”
陆启霖:“......”
他忍不住望向方才说去“茅房”一趟的叶乔。
叶乔面不改色,捏着一块桂花糕,吃的香甜,好似没听见周围的议论声。
嘴角上扬。
陆启霖扶额。
啊,乔哥长心眼子了,也记仇了啊?
难不成,是平时看他“记账”无师自通了?
吃完糕点,陆启霖决定先回去待着。
途经“一品剪”的时候,他更是放下了马车帘子,有点不好意思去看那悬在半空摇摇晃晃的招牌。
哪知才回家不久,陆启文等人却回来了。
陆启霖有些惊讶,“大哥,你们今日的文会没午膳吗?”
“本是有的。”陆启文道,“今日是江彦君攒的局,一是交流此次科考心得,二也是为了感谢当日大家出言维护他,是以他早早定好了宴席。”
“我们这场文会在杏花楼三楼,大家相谈甚欢,倒也有得了不少独辟蹊径的解题思路。结果......”
陆启文边说边摇头,白景时接道,“哪知我们上面其乐融融的,下头的人跟吃了火药一般,突然就打起来了!”
常鸿也道,“我听了一耳朵,好像是他们答题思路分了两派,说着说着,都觉得对方错的离谱,便攻击对方要落榜......一来二去,火气上来,就开打了。”
丰衡则摸着心口心有余悸,“得亏咱们走的早啊,东临城这帮人民风比咱们嘉安府的海民还要凶,打起架来抡凳子,眼下杏花楼一片狼藉,劝架的掌柜和伙计都被砸伤了,官差也来了。”
陆启文:“近日还是少出去,我已与江彦君说好,让他去联络其他学子,等放榜一起包一条船走。”
陆启霖:“那江彦君定的午膳,你们都没吃着,还能退吗?”
这孩子有点惨啊。
身上多少都带点衰。
比如之前去兴越府参加弈数擂台,就这孩子喝有毒的茶水最多,差点被毒死。
正说话间,安九从外面回来了。
左手按着右臂,指尖缝隙里不断渗着血珠,染红了整条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