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蘑菇这玩意儿,不管做啥都好吃。
等到了冬天围坐在一起打个火锅,涮蘑菇吃也是一绝。
等周安和黑豹回到营地时,已经差不多是下午2点多了。
周大力那壮实的身影,正围着篝火堆焦急地打转。
瞧见周安的瞬间,他跟被火烫了似的猛地蹿过来,语气焦急。
“安子!你可算回来了!你到哪儿去了呀?是出啥事儿了吗?”
他嗓门本就洪亮,此刻带着急火,震得周安耳朵嗡嗡响。
“你这都走两三个钟头了!我看日头过了晌午,就在周围喊了七八嗓子都没动静,往林子深处找了三趟,怎么都找不到你!”
周大力说着,粗黑的眉毛拧成个疙瘩。
“我这心呐一直七上八下的,扑腾得快要蹦出来!生怕你撞上野猪群,或是遇到啥豺狼虎豹!”
“对不起,大力哥让你着急了。”
周安拍了拍他宽厚的肩膀,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事的大力哥,我没出啥事儿,还不是这黑豹,跑到老远的地方玩,我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它给找回来。”
周大力这才注意到,周安脚边的黑豹。
他松了口气,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以后可不能再跑那么远了。”
周安把那一串用藤条捆着的榛鸡,往大力哥面前递了递。
“大力哥,你看我刚才弄的榛鸡,等会儿我给你熬鸡汤喝!你等我这么久,还没吃饭吧?肚子该饿了!”
周大力挠了挠后脑勺,嘿嘿笑起来。
“嘿嘿,还真饿了!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刚才找你的时候,都能听见自己肚子响呢。”
接着,周安手脚麻利地开始忙活起来。
先往铝锅里添了一锅水,架在燃得正旺的篝火上。
火苗噼啪舔着锅底,没一会儿功夫,锅里的水就“咕嘟咕嘟”冒了泡。
周安他拎起榛鸡,往滚开的热水里一浸。
这榛鸡和家养的鸡一样,用开水一烫更好脱毛。
用手轻轻一捋,羽毛就像脱衣服似的,成片往下掉。
然后把拔净毛的榛鸡,开膛破肚。
掏出心肝肠肺,把鸡身子冲洗干净,剁成大小均匀的块。
剁好的鸡块“哗啦”一声倒进铝锅,再添足山泉水没过肉块。
水再次烧开时,撇去浮沫。
锅里渐渐浮起一层薄薄的黄油,山野禽类特有的醇香,开始慢悠悠地往鼻子里钻。
这时候,他拿出刚才采的黄金菇。
用清水冲洗干净,一股脑扔进锅里。
“这黄金菇可是好东西,跟鸡一块儿炖,鲜气能翻个倍!”
周安盖上锅盖,只留条缝让蒸汽慢慢冒。
没多大一会儿,那股香味就跟长了腿似的,在林子里绕来绕去。
周大力蹲在旁边,直勾勾盯着锅盖,喉结不停地上下动,嘴里直念叨。
“我的娘哎,这味儿也太馋人了!比炖老母鸡还香!”
周安被他逗笑了,说道。
“别急,再炖会儿更入味。”
又等了约莫一刻钟,他掀开锅盖。
一股浓得化不开的香气,“轰”地涌出来。
黄金菇吸饱了鸡汤,变得胖乎乎油亮亮的。
鸡块在汤里翻滚,肉香混着菌香,勾得人肚子里的馋虫直打转。
周安就往锅里撒了一小勺粗盐,用勺子搅了搅。
“这山野里的东西,不用搁那些乱七八糟的调料,一点盐就鲜得很。”
他拿过两个大碗,先给周大力盛了满满一碗,鸡块堆得冒尖。
又给自己盛了一碗,他吹了两口,先抿了一小口汤。
那滋味儿简直绝了!
热汤滑进喉咙,先是一股鲜劲儿直冲脑门。
紧跟着是鸡肉的醇厚和黄金菇的清甜,混在一起在舌尖上打转。
周大力吸溜着喝了一大口,嘴里含着汤呜呜囔囔地说。
“我的乖乖!这汤……这汤鲜得能把舌头嚼了咽下去!比我喝过的所有汤都带劲!”
可不是嘛,这山泉水炖出来的榛鸡汤,带着股子清冽的甜。
黄金菇吸足了汤汁,咬一口“噗嗤”冒水,鲜得人直眯眼。
周安夹起一块榛鸡肉,肉质十分细嫩,却又带着嚼劲,一点不柴。
“别看这榛鸡个头不大,肉是真地道!”
午后的林子里,两个汉子捧着热汤大碗,吃得满头大汗。
周大力一边啃着鸡骨头,一边和周安闲聊。
“安子,我今天早上在河道里筛金沙,你猜咋着?一上午淘出来的金沙,比昨天整一天的还多呢!”
周安闻言也笑了,点头道。
“这地方确实是块风水宝地,这里金沙比其他地方都多,要是能把这一片都筛透了,几千块钱肯定能挣!”
这话一出,周大力的眼睛更亮了。
这年头工人一个月工资才三四十块,几千块钱盖一套阔气的砖瓦房,那都是妥妥的。
正说着,周大力忽然一拍大腿。
像是想起了什么事,神秘兮兮地说道。
“对了安子,我刚才等你不见人影,心里急得慌,就顺着林子往上走想找找你。没走多远就瞅见条河,你知道那河里有啥不?”
周安挑眉,想了想后说道。
“啥东西呀?是有金沙吗?”
他心里琢磨着,这附近有好几条河,河里面多多少少都是有金沙的。
周大力却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不是金沙,我没带筛子,没细看有没有金沙,但我瞧见水里有水狗!”
“水狗?”
周安愣住了,眉毛一下挑了起来,脸上带着明显的惊讶。
“那河里居然有水狗?”
周大力重重一点头,语气肯定。
“千真万确!我蹲在河边看了好一会儿,起码有六七只,个头都不小,在水里钻来钻去!”
要是换了南方来的人,听到“水狗”俩字。
保准以为是啥野生的狗子,掉进了水里。
但在东北这地界,“水狗”可不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