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
李十五手持着一张黄纸,不断打量着,是黄纸妖。
他竟是发现,黄纸妖也有一种退缩的架势,不敢轻易冒出头来,似在畏惧着什么。
“那诡异女娃,究竟在怕什么?”
“就连你,也在怕吗?”
李十五说罢,就是身影随风化作无数颗金色微粒,消失于无形之中。
原地只留下一句:“棺老爷腹响如鼓,想必是饿了,李某人自当给它寻食来吃,故就不奉陪了!”
“望二位,早日觅得至宝。”
听烛盯着八卦盘,接着冲天而起:“算了算了,我八字可能有些不够硬,落阳你随意吧!”
落阳见此,扫了扫袖,不以为意道:“何来恐惧?不外乎自己吓自己罢了。”
他捏了捏下巴,又自语道:“之前在菊乐镇见到的那个妖歌,近半年不曾露面了,他似乎也修赌,若是能诓他进纵火教……”
不久之后,落阳脚步僵住。
只见许印就这般倒在一地血泊之中,浑身都是被啃食过的痕迹,下巴处血肉更是被啃食一空,留下裸露出的森然白骨,显得如此触目惊心。
唯有他一双眸子完好,其中残留着一种挥之不去恐惧。
“许……许印没家,人也没了?”,落阳牙关不停打颤,而后转身就跑,不敢停留丝毫。
棠城境内,一处深山老林之中。
种仙观屹立最深处,李十五盘坐其中,心里不停盘算着,如何才能早日从这片未孽之地脱身。
“大爻,人山,太保……”,李十五将棺老爷放在自己身前,让其化作木鱼般大小。
他则用柴刀一下又一下敲打着,像是敲木鱼一般,发出一种金铁交戈铮响。
“豆妖,赌妖,戏妖,已经有三个大爻太保了啊!”,李十五捏了捏下巴,“就是不知,这些所谓的太保们,和日月星三官相比谁更厉害一些。”
也是这时。
听烛踏着夜色而来,缓缓进入种仙观中。
李十五凝声道:“你如何寻上来的?”
听烛随意坐下,口中道:“我之修为,可能比你看上去要厉害上那么一些。”
“行吧,你来作何?”
“问你些事,你是否知道些什么?”
李十五神色收敛:“我若是知道,还会在这里陪你干坐着?早就拿刀去砍杀那些刁民去了,全部砍死,免得整日里阴谋害我!”
只是忽然间,听烛手中八卦盘疯狂转动。
李十五更是将柴刀藏在身后,死死盯着种仙观门口。
只见一位六七岁女娃此刻就站在观外,半个身下藏在阴影之中,只伸出一个小脑袋可怜兮兮盯着他们。
“我怕,真的好怕……”
种仙观中一盏烛火摇曳,衬得李十五一张面孔阴晴不定,他忽然咧开嘴笑了:“小姑娘进来吧,你怕什么啊?”
小女娃怯生生进了道观:“不……不知道,我就是怕,好怕。”
却是忽然之间,听烛手持一柄利刃劈在其脑门之上,剑身深深嵌入女娃头骨之中,带起她血流满面,疼得她在地上不停翻滚,口中哀嚎个不停。
李十五起身,一步步靠近。
接着伸手掐住女娃脖子,将她死死摁在地上。
另一只手高举木鱼般大小的青铜蛤蟆,一下又一下猛砸而下,对着女娃脑袋砸,砸得她头骨碎裂,砸得她满脸血肉模糊,砸得满地红白,脑子裹着鲜血……
而他,就这般面无表情一下又一下继续砸着。
听烛见此,望了望手中八卦盘。
“让开,我来砸!”,他话声极冷,“今夜,我与这娃八字大大的不合。”
李十五果真让了开来,就见听烛抡起手中八卦盘,也开始重重砸了起来,血浆溅落在他如雪卦衣之上,好似一朵朵腊月红梅绽放在白雪之中。
一时间。
一道道重物捶打血肉之声,不断回荡在这寂静道观之中。
“这小妮子,呵呵!”,李十五眼中冷意更甚。
接着提起乾元子柴刀靠了过去,一刀,就将这女娃后背脊梁斩断。
“啧,骨头崩断声,倒是挺像个人的!”
李十五说着,又是一刀狠狠剁下,接着道:“老子都是借用传送古阵回棠城的,你一双小短腿,真挺能跑啊!”
种仙观中,更残忍一幕幕正在发生着。
其中两道年轻身影,宛若两位病态杀人屠夫一般,而他们所屠戮的对象,却仅是一个六七岁女娃,这般场景在外人眼中,简直令人发指。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
地上仅有一团团零散开来血肉,两只破鞋,一件洗得发白的破烂衣裳。
听烛手持白布,正慢条斯理擦拭着面上血迹。
李十五则是取出一只黑铁罐儿,是他用来观想炼制善丹的那一只,他将地上血肉一点一点丢入罐内,而后凝聚一团水汽丢入其中,接着架起了火……
听烛皱眉:“你这干嘛?直接一把火扬了。”
李十五尴尬一笑:“抱歉,忘了!”
听烛无言以对,只是掌心一道火苗升起,随手丢了下去。
火光炽热,且愈发旺盛,一道道热浪扩散开来,将两人鬓角碎发撩得胡乱而扬。
李十五望着道:“能杀了这妮子吗?”
听烛:“不知道,总觉得她不像是祟。”
“若真不是祟,那咱们可就是杀人了,而且杀得是一个手无寸铁六七岁小姑娘。”
李十五不由一声:“杀人?我可没看见,你别诬陷我啊。”
听烛点头,将自己外边穿得那一件染血卦衣脱下丢入火中,同时道:“我也没看见,没这回事儿。”
与此同时。
落阳却是不知何时,已回到了纵火教驻地之中。
只见十大长老笼罩黑袍之下,脑袋处全部传出一种血肉骰子,不停转动的“咔咔”声响。
大长老重重一声:“让十五准备一下,十日之后我纵火教当为大爻破冰,为人族开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