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脚,这是老子种仙观,你将黄泥往哪儿刮呢!”,李十五没个好语气。
“啊?”,落阳尴尬笑着。
而后打量一眼道:“这有啥啊!”
“你这道观如此之破旧,今后我替你盖一座新的,盖一座更大的!”,落阳伸出双臂使劲儿比划,接着道:“处处给你镶金边,给你用最好的琉璃瓦,用最好的……”
李十五连忙打住,懒得听下去。
只是问道:“你来此地何干?”
落阳叹了一声:“唉!”
“前儿个阵子,棠城境内出现一只花旦戏妖,你清楚这件事?”
李十五摇头:“不清楚。”
而后问道:“给这只祟妖弄死了?”
落阳跟着摇头:“哪儿能啊!”
“这唱戏唱不过他,打架也打不过他,谁知道他一个演花旦女角儿的,偏偏会使刀,这你敢想?”
他沉吟一瞬,像是想起什么了,接着道:“这事儿闹得挺大的,我当时就躲在一旁,根本不敢凑上去。”
“不过我恍惚听到,这戏妖在某次使刀的一瞬间,似自语了一声,称自己为大爻太保,就跟那赌妖老头儿一样的说辞,只是不知具体什么意思。”
“什么?”,李十五猛地起身。
“轰隆!”,种仙观外一道雷霆炸响,雷光丈量天地,也映得他面色一阵明暗不定。
“戏刀双绝,天下无双!”
“戏刀双绝,天下无双!”
李十五朝着观外望去,眼神茫然道:“能担得起这八个字,他称自己为太保倒是合情合理。”
“只是这大爻,究竟在何处?”
观外,天色渐渐暗沉下来。
落阳生了一处篝火,就着酒肉,口中嘀咕个不停:“不止戏妖,还出现了一只豆妖,手段诡异得紧,还有一只姻缘妖,乱点鸳鸯谱更是离奇!”
李十五:“怎么个离奇?”
落阳:“瞎**配对呗,一个镇子十几万人,简直荒唐得紧,还是白曦星官看不下去,随手给它捏死了。”
李十五默默听着,这一方未孽之地发生之事,和他曾经所待的地方,其实还是有许多不同之处的,如这只姻缘妖,应该就是因果红绳的主人了。
落阳又道:“还有一只乱妖,在大爻三十六州其它地方出现了,那闹得动静可是不小,简直闻所未闻啊。”
李十五:“给它掐死不就得了。”
落阳似有些微醺:“杀?这如何杀?找都找不到这只乱妖本体,只传出其喜乱,且自身是正常的。”
李十五不由一笑:“如此一来,我倒是真的善啊,一路与祟妖斗智斗狠,杀了这么多大祟,救了那么多的人,他们都该给老子立牌坊!”
落阳抬头望了他一眼:“说啥胡话呢!”
只是忽然间,他猛地酒醒几分。
“遭了,忘记正事了。”
李十五侧目:“什么?”
落阳道:“教中长老让我来寻你,去一处地方,找一个东西……”
临近黄昏之时。
李十五和着落阳,来到一处荒废村落之前,周遭一只只寒鸦啼哭,给人一种尤为荒凉之意。
“这是何地?”
李十五不断打量,接着道:“这是地陷了?”
落阳道:“你这段日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直守着你那破观,都不知外界变化。”
他神色极为凝重,接着道:“这里是牧州,烟罗城境内!”
“大概在一月之前,万里大地向下塌陷约莫百丈,接着就露出这么一片地方,其中有村落,有城池,有古老战场,不过皆一片荒芜,其中一个活物都是没有。”
李十五点了点头:“来这里具体找什么?”
身后,一道男声响起:“这东西,或许能破开大爻之迷雾!”
李十五回头间,只见听烛一袭卦衣如雪缓缓而至。
听烛接着道:“这是我师父怀素推算出来的,不可能有错,所以必须将其给寻到。”
他目光越过眼前村落,朝着更远处望去。
“不止卦宗,豢人宗同样过来了,还有十相门更是倾巢而动,两位还是小心为上。”
说罢,只见听烛取出一根比筷子还长银针,从自己脑袋太阳穴位上直接横穿了过去,口中道:“这是卦宗秘术,应对十相门害群马附身之法。”
落下语气一横:“不过尔尔,跟谁没有似的。”
只见他取出数柄漆黑煞剑,直接钉入自己四肢,疼得他嘴角一嘶一嘶,偏偏挺胸抬头不愿被比下半点风头。
而后,听烛和着落阳,不约而同将目光朝着李十五落去:“你呢?”
见此,李十五眼角一抽:“如今咱们修为一样?”
接着道:“胎动九声,一声惊蛰,二声霜降……,七声无回响,八声见母神,九声遇真我,你们到底懂不懂这一句道偈?”
听烛皱眉:“见母神何意?”
李十五:“见天道呗!”
听烛摇头,而后盯着手中一张八卦盘,口吻凝重道:“元婴七声胎动已圆满,所以‘见母神’三字,可能,或许,大概并不是你所理解的那般意思,是好是坏也暂时不定。”
“我是以未来的大爻国师身份与你讲的,总之你信我就是。”
李十五点头:“嗯,知道了!”
接着从自己拇指眼珠子之中,一寸寸扣出一柄花旦刀来,毫不犹豫将自己心脏捅去,来了个彻底对穿。
一时间。
夕阳映着三者古怪惊悚模样,也映照的这一幕恍然如昨,似曾相识。
脑袋穿针,四肢插剑,心脏横刀!!!
天穹之中,却是黄时雨盘坐在云端,在一张白纸上描绘着这一幕幕画面,画得传神且栩栩如生,口中叹道:“道君啊,这一次你掺和不了的,就连我都是莫名胆颤心惊。”
“那便是说明,事态之恐怖,比大爻人族化作伪人来得更加严重得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