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今年是最难的一年。”
“是啊......”
“时间还提前，真不叫人活了。”
“哥，你也来了？”
“来啊，明年该毕业了，再不来没机会了……我从大一那年就参加‘医学之光’，现在都特么快阳痿了都没拿到名次，唉！！”
“......”
看上去，同学们对今年的考试，尤其是时间提前这件事怨念极高。
方回深吸一口气，在教室里找了个位置坐着。
等待开始的过程中，来了几个认识的学长学姐，和方回聊起今年的‘医学之光’。
他们说，今年参加的考生足足有500人，是往年的2倍还要多。
其中大部分是大四年级的学生。
人多代表着更加内卷，而大四生毕竟在这所全国顶尖院校中多待了四年，可谓是藏龙卧虎。
方回心里真没底，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这些人中拿到前10名。
还有个学姐告诉他，今年的医学之光，将划分出多个考场，进行不同内容的考验。
就像高考会有Ab卷一样，考察的题目不同，评分机制却是相同的。
这话刚说完，便有监考老师进了班级，抱着个大箱子让上去抽签。
轮到方回时，他在箱子里摸了一会儿，抽出一张小纸条。
上面写着：
【A考场42号】
方回看向监考老师。
老师点点头，只说：“出门左拐再下楼，第一间教室就是A考场。”
“老师，这个‘42’号是什么意思？我的座位号吗？”
“下一位。”
“......”
监考老师没回答，而是向着讲台下大喊。
方回点点头，内心虽还带有些许不解，却只能离开教室。
到纸条上所示的A考场时，方回发现，教室门是开着的，但考生们全堆在门外。
他皱皱眉，随便找了旁边的一个男生搭话：“怎么不进考场？”
“不让进。”
男生朝教室里面指了指，方回看过去，见里面都被清空了，只留下10张课桌，竖着排成一排。每张课桌前坐了个人，背对教室门，看不清他们的情况。
讲台上还有一人，是学校里的老师，复姓欧阳。因为这个姓氏，方回还特意去旁听了欧阳老师的课。
“为什么不让进？”回过神来，方回又问男生，“我是42号，你是几号？”
“我6号。”男生摇摇头，“我问老师了，叫到号码的进去考试，其他人一直在外面等着。”
“一直等！？”
方回惊了一下。
每个人单独参与考试，那自己这个42号要等到什么时候？
且不说时间越久，心理压力越大，单单是长时间的体力消耗，也不是一件容易事啊。
“你真惨。”男生说，“咱们考场一共50个考生，你能排到42号，也是神了。”
“......谢谢。”
这什么狗运气？方回默默吐槽片刻，索性倚着墙坐到地上，闭目养神。
昨晚睡得不好，今天又早早被许库吓醒，这会儿真有些困了，可刚闭上眼眯了一会儿，欧阳老师从考场里走了出来。
“都到齐了吗？报个数。”
“1！”
“2！”
“3！”
“4......”
方回：“......”
刚想睡一会儿，又叫着让报数，好不容易才堪堪抚平的紧张心情又回来了。
有时候真的挺想当条狗的，至少骂街的时候不会被人指责没素质，最多被踹一脚……嗯，兴许还能吓到几个人。
“42。”
有气无力的举了下手，方回懒散的坐回地上，静静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
秋季的天，又高又清。
他就这么看着，不一会儿，有人进了考场，待了半个小时才出来。
还是垂头丧气、哭丧着脸出来的。
接着，2号考生进考场。
又是半个小时。
同样委屈巴巴的出来，好像在考场里受到了什么不公平待遇似的。
之后丝毫不停，换3号考生进场。
方回靠在墙边，越看越不对劲，起初还以为是被前两个考生影响了心情——都哭丧着脸出考场嘛，看到后自然会沉一沉心思。
但某个瞬间，他猛地反应过来。
不对。
一个考生要考半个小时，所以一个小时只够进行两场考试的。
那他这个42号，岂不是要等到明天早上6点？
第一场考试是今天上午9点开始的，再过21个小时才轮到他，这么一算，确实是明天早上6点……
方回懵了片刻，顿时起身，把欧阳老师叫了出来。
“想上厕所自己去。”欧阳老师盯着考场里的情况，面无表情的对方回说道。
方回同样面无表情：“老师，我是42号。”
“我知道。”欧阳老师回过头，慢悠悠的说，“刚才报数的时候就你最突出。”
“跟死了半截似的。”
“......”
方回干咳一声，说：“我的意思是，我要等到明天早上6点？”
尾音上扬，带着疑问。
老师淡淡点头。
“所以我能不能先回宿舍等？”方回指着考场说，“毕竟我留在这儿，里面的考试内容都让我听到了，这不合适吧？”
“挺合适的。”欧阳老师淡淡说道。
方回嘴角一扯。
“你想听是吗？我可以在教室里加一套桌椅，让你光明正大的偷听。”
“这个机会还是留给其他同学吧，我回宿舍就行。”
既然不怕偷听，那肯定就有问题。
所以。
还是不听比较好。
欧阳老师看了眼腕表，上午10：30分，随后拍了拍方回的肩膀：“你们是考生，考试结束之前谁都不许走，回去躺着吧。”
他指了指方回一直闭目养神的角落。
方回扯扯嘴角，这时，3号考生垂头丧气的走出了考场，一边走一边小声咒骂‘畜生’。
他一直目送三号考生走远，心里被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占满。
“哥们儿。”突然，旁边有人扯了扯方回的衣角，叫了一声。
他低头看去，见一个又高又壮的男生，蜷缩着身体蹲在角落里。
“有事？”方回扬眉。
熊军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坐下等吧，别跟个娘们似的。”
“......”
“哥是50号，要等到明天上午10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