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抹夕阳沉入海底,沙滩上的欢声笑语却并未随着暮色消散。姬子倚在遮阳伞下,指尖摩挲着冰淇淋木勺,目光扫过围坐一圈吃得满嘴奶油的众人,忽然将木勺往空盒里一放,金属撞击声惊得琪亚娜差点跳起来。
“光吃冰淇淋多没意思?”姬子挑眉,酒红色长发在夜风中扬起,“我认识个码头老板,这会儿租艘游艇出海兜风正合适,海上夜景可比沙滩热闹多了。”
“游艇?!”琪亚娜的冰淇淋“啪嗒”掉在沙滩上也浑然不觉,蹭地蹦到姬子面前,“姬子老师!我们真的要去坐游艇吗?会不会有海盗?能看到美人鱼吗?”连珠炮似的问题逗得众人忍俊不禁。
德丽莎推了推眼镜,学园长的威严在跃跃欲试的眼神中碎成粉末:“咳咳,作为监护人,我批准这次海上活动,但安全第一。”话没说完就被芽衣递来的湿毛巾挡住了嘴,刚才她偷吃琪亚娜的冰淇淋,嘴角还沾着奶油。
依玖眼里映着远处码头的灯火:“夜晚的海面吗?好久没看过了。”布洛妮娅则握紧时云的手,灰色眼眸亮得惊人:“阿云,一起去吗?”
“当然!”时云反握住布洛妮娅冰凉的手指,“只要是和姐姐,哪里我都想去。”
半小时后,众人站在甲板上,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说不出话。游艇通体银白,甲板上摆满串灯,蓝色冷光沿着栏杆蜿蜒,在海面投下细碎的星芒。姬子已经换上黑色露肩连体衣,站在驾驶舱朝众人招手,红色长发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都坐稳了!我们要加速咯!”随着引擎轰鸣声响起,游艇如离弦之箭破浪前行。琪亚娜张开双臂站在船头,海风将她的白发吹成张扬的弧度:“哇——!这感觉就像在飞!”话音未落,一个浪头打来,海水劈头盖脸浇下来,浇得她瞬间成了落汤鸡。
“琪亚娜!叫你别站那么前!”芽衣举着毛巾冲过去,嘴上数落着,动作却轻柔地替她擦脸。德丽莎早已从船舱抱出毛毯,裹住瑟瑟发抖的琪亚娜,顺便塞给她一杯热可可:“小心着凉。”
时云扶着布洛妮娅走到船尾,这里相对平稳些。布洛妮娅望着海面,月光在她睫毛上镀了层银边:“阿云,你看。”她突然指向右侧,只见船尾翻涌的浪花里,无数荧光生物随波跃动,蓝绿色光点此起彼伏,仿佛银河坠入了大海。
“是夜光藻!”依玖不知何时凑过来“这种景象太少见了!”姬子听到动静,熟练地调整航向,让游艇在海面画出螺旋形轨迹,瞬间激起大片光雾,美得令人窒息。
“哇啊啊啊!姬子老师太帅了!”琪亚娜举着手机疯狂拍照,连德丽莎都忍不住掏出手机,芽衣则在一旁准备起宵夜,烤箱里飘出的香味混着海风,勾得众人食欲大动。
“来尝尝新做的章鱼小丸子!”芽衣端着热腾腾的盘子出现,金黄的丸子上撒满木鱼花,在灯光下轻轻颤动。琪亚娜立刻扑过去,却被德丽莎揪住:“烫!吹凉再吃!”
布洛妮娅咬了一口,眼睛弯成月牙:“好吃。。”时云笑着擦掉布洛妮娅嘴角的酱汁,换来布洛妮娅耳尖的一抹红晕。
众人围坐在甲板铺就的软垫上,头顶是璀璨星河,脚下是粼粼波光。琪亚娜抱着章鱼小丸子盘子,仰着脑袋辨认星座:“那个像勺子的是不是北斗七星?我在书上看过!”
“是哦,不过你看勺子尾巴那颗星,”姬子倚着桅杆,修长手指划过天际,“它叫摇光星,传说这颗星星掌管着勇气。”
德丽莎托着腮,学园长的气质此刻全然不见,倒像个好奇的小女孩:“那其他星星也有故事吗?姬子你懂好多!”
“当然,”姬子挑眉一笑,从船舱翻出本星座图鉴,“比如天鹅座,古希腊神话里,它是宙斯化身的天鹅......”
“天鹅?”依玖忽然开口,望着远处海面,“我小时候在见过一群天鹅迁徙,月光下它们的翅膀就像流动的银纱。”
布洛妮娅轻轻点头:“在西伯利亚,布洛妮娅和阿云也见过类似的景象。那时......”她声音顿了顿,时云悄悄握住她的手,“那时虽然很冷,但看到那么美的画面,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芽衣端来刚泡好的热茶,分给众人:“说到美,今晚的星空和海面,大概就是大自然最美的馈赠了。”她看向琪亚娜,“刚才被浪花浇成落汤鸡,现在还冷不冷?”
“不冷啦!”琪亚娜晃了晃手里的热可可,“有毯子,还有芽衣的章鱼小丸子,我现在浑身都暖烘烘的!”说着,她突然指着天空:“快看!流星!”
众人纷纷抬头,一道银白光芒划过夜幕。琪亚娜双手合十:“我要许愿!希望以后每天都能这么开心!”
“贪心鬼,只能许一个愿望哦。”芽衣笑着戳她脑袋,自己却也闭上眼睛,小声嘟囔着愿望。
布洛妮娅转头看向时云,轻声问:“阿云,你许了什么愿?”
时云望着她的眼睛,认真道:“希望能一直保护姐姐,和大家永远像现在这样。”
依玖望着他们,露出温柔的笑:“真好啊,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大家。”她忽然想起什么,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把尤克里里,“要不要来点音乐?我新学了首曲子。”
随着轻快的旋律响起,琪亚娜忍不住跟着哼唱,虽然跑调跑得厉害,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热情。德丽莎也跟着节奏摇晃,还即兴编起了舞蹈动作,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姬子放下图鉴,走到依玖身边:“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来首《蓝月亮》怎么样?”
依玖点头,转换和弦,熟悉的旋律流淌在夜空中。芽衣轻声和唱,她的歌声温柔清澈,与海浪声交织在一起,宛如天籁。
布洛妮娅听得入神,低声对时云说:“阿云,以后我们也来海边露营吧,就像今晚这样。”
时云握紧她的手:“好,一言为定。”
一曲终了,琪亚娜突然站起来:“我也会唱歌!我给大家唱首《吼姆之歌》!”说着就扯开嗓子唱起来,夸张的动作和表情,把所有人都逗得前仰后合。
德丽莎笑得直抹眼泪:“琪亚娜,你这是要把海里的鱼都吓跑吗?”
“才不会!”琪亚娜不服气,“说不定鱼听了我的歌,会跳出海面给我鼓掌呢!”
芽衣笑着递上纸巾:“先擦擦汗吧,要不要喝点水?”
众人又笑闹了一阵,渐渐安静下来。姬子望着星空,轻声说:“有时候真希望时间能停在这一刻,没有战斗,没有烦恼,只有我们在一起。”
德丽莎难得没有反驳,只是轻轻点头:“是啊,这样的时光太珍贵了。”
布洛妮娅依偎在时云肩头:“只要大家在身边,再危险的未来我都不怕。”
时云环视众人,眼里满是温暖:“不管遇到什么,我们永远都是彼此的后盾。”
依玖拨弄着琴弦,哼起轻柔的调子:“就像这首歌,不管多远的路,只要我们一起走,就不会孤单。”
海风轻拂,星光照耀,游艇在海面上缓缓前行。这一刻,没有女武神,没有敌人,只有一群亲密无间的家人,享受着这宁静美好的夜晚。
琪亚娜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说:“好困啊,不过今天真的好开心!”
德丽莎慈爱地看着她:“困了就睡吧,我们在呢。”说着,她从船舱抱出几条毯子,分给众人。
布洛妮娅和时云靠在一起,很快进入梦乡。依玖的琴声渐渐变得轻柔,最后化作安眠曲。芽衣收拾好餐具,也在琪亚娜身边躺下。
姬子关掉大部分灯光,只留下几盏串灯,温柔的光芒笼罩着众人。她站在驾驶舱,望着沉睡的伙伴们,嘴角扬起幸福的微笑。这一刻,她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只要能守护这份温暖,再艰难的路她都愿意走下去。
夜更深了,海面平静如镜,星空依旧璀璨。游艇载着一群疲惫却满足的旅人,在夜色中继续前行,驶向未知却充满希望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