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清听了何雨水的讲述,脸色也是越来越沉。
他的拳头捏得咯咯响,指节都有些泛白。
听到他们曾来保定找过自己,还被白寡妇赶走,他猛地一拍桌子。
“这个毒妇!我压根不知道你们来找过我!她竟敢瞒着我赶你们走!”
此刻,他胸口的怒火几乎要炸开,他喘着粗气道:“我走的时候,明明给家里留了一百多块钱,特意交代易中海转交给你们。
还跟厂里打过招呼,让柱子接我的班!他竟敢连这些都瞒着你们?!”
这话像惊雷炸在傻柱和何雨水耳边,两人都愣住了。他们从不知道还有这笔钱,更不知道何大清早为傻柱安排了工作。
何大清看着他们震惊的样子,心里又疼又恨。
他咬牙道:“这个易中海,真是把我们父女、父子的路全堵死了!这笔账,我非跟他算到底不可!”
过了一会儿,何大清的目光在傻柱和何雨水身上转了两圈,眼里的怒火渐渐沉淀为一种决绝。
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于是,他对着两人沉声道:“你们先在这儿等着,我回去一趟,拿点东西,这就跟你们回四九城。”
傻柱和何雨水对视一眼,都猜不透他要回去拿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
傻柱道:“我们在这儿等着,你快去吧。”
何大清又叮嘱了几句“你们先休息一下”“别乱走”,便快步出了房间。
他噔噔噔走下楼,正好撞见马掌柜在柜台后算账。
“马经理,”何大清停下脚步,语气带着几分急色。
“我回家取点东西,我那俩孩子先在楼上待着,麻烦您多照看一眼。”
马掌柜抬头见他脸色铁青,额角的青筋还没下去,猜着定是家里出了急事。
不过此时他也不好多问,便爽快的应道:“放心去吧,我让伙计给他们添点热水,保证看好人。”
“谢了。”何大清拱了拱手,也没多说,转身就往酒楼外走。
他的步子迈得又大又急,棉鞋重重的踩在石板路上,像是在跟什么较劲。
楼上包厢里,傻柱走到窗边,看着何大清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眉头微微皱着。
何雨水坐在桌边,摩挲着温热的茶杯,小声道:“哥,爹会拿啥东西啊?”
傻柱摇了摇头:“不知道,估计是要拿户口本或是其它东西吧。”
他心里却隐隐觉得,何大清这趟回去,怕是要做个了断。
毕竟在保定待了这些年,突然要走,总得收拾些牵念。
马掌柜的伙计很快端着热水进来,笑着说:“两位别急,何师傅很快就回来。要是饿了,我再给您俩端点吃的?”
傻柱道了谢,摆手说不用。
伙计出去后,包厢里又静了下来,只有窗外的风声偶尔钻进来,带着几分料峭的寒意。
兄妹俩心里都揣着事,既盼着何大清快点回来,又隐隐有些紧张。
何大清往家走的路上,脚步生风,心里却翻江倒海。
他没想到当年白寡妇居然敢那么对待自己的孩子。
他一边走一边盘算,先把自己这些年攒下的钱、票还有户口本拿出来,那是他这些年自己私下里攒下来的。
也是准备给自己留条后路。
毕竟多尔衮都做不到的事情,他也不太相信自己能够办到。
至于白寡妇,他只是馋对方的身子。
还有就是,当年她赶走柱子和雨水的事,必须问个清楚。
到了家门口,他“哐当”一声推开虚掩的木门,径直就往厨房闯。
这厨房平时只有他进,白寡妇和她那俩儿子十指不沾阳春水,从不来这儿搭把手,正好成了他藏东西的好地方。
他熟门熟路的掀开灶台角落的一块松动砖板,里面用油纸包着个小木盒。
打开一看,里边有着好几百块钱,还有几张粮票、户口本也整整齐齐夹在里面。
他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全揣进怀里,又把砖板盖好,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就往外走。
刚出厨房门,他就见白寡妇从堂屋里扭着腰走出来,脸上堆着笑。
“老何,今儿回来得早啊?饭都做好了?我都饿了。”
何大清看都没看她,一肚子火气正没处撒,冷冷啐了一句:“还想吃饭,吃屁吧吃!”
听到这话,白寡妇脸上的笑瞬间僵住了。
她愣了愣,随即拉下脸:“何大清你发的哪门子神经?吃枪药了?”
“我发神经?”
何大清猛的转过身,眼睛瞪得像铜铃,指着她的鼻子就骂,“我问你,当年柱子和雨水来保定找我,是不是你把他们赶走的?你凭什么瞒着我?!”
白寡妇被他吼得一哆嗦,眼神有些闪烁。
不过她却嘴硬道:“啥柱子雨水?我不知道你说啥.....”
“不知道?”何大清上前一步,逼近她,“俩半大孩子,大冷天在门口等了一夜,不是你赶的是谁?
我告诉你,他们今儿找来了,啥都跟我说了!你安的什么心?!”
白寡妇被他堵得没话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她强撑着道:“我.....我那不是怕他们来添麻烦吗?你当时刚来,还没找到工作,哪有功夫管俩孩子.....”
“放屁!”何大清气得发抖,“那是我亲儿亲女!你嫌他们麻烦?我看你是怕他们分走你的好处!”
他懒得再跟她掰扯,转身就往外走,“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跟你耗不起!”
白寡妇见他动真格的,也是慌了,上前就想拉他:“老何你别走啊,有话好好说.....”
何大清一把甩开白寡妇的手,转身就往门外走。
白寡妇见拉不住他,急得跳脚,于是扭头冲屋里尖声喊道:“老大!老二!你们俩快出来!”
屋里早就有了动静,她那两个儿子刚才就听见外面吵吵嚷嚷,正磨磨蹭蹭往门口挪。
这会儿听到母亲的喊声,赶忙加快脚步走了出来。
老大个子高些,脸上带着股愣劲。
老二矮胖,眼神里透着点滑头。
两人都穿着一身新棉袄,就是袖子上沾着些油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