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不仅没有如预期般融化,反而像是被彻底激怒了一样,突然以惊人的速度向外扩散开来。
眨眼间,它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白色圆圈,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其中。
与此同时,一股极其强烈的寒气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般喷涌而出,让人不禁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更令我惊愕不已的是,原本安静地躺在我掌心的暗红色雷纹,此刻竟然像是被点燃了一般,骤然变得滚烫异常。
那原本应该是纯阳之力的纹路,此刻却被一股诡异的能量所充斥。
这股能量混杂着尸气、怨气以及檀香鬼气,阴冷至极,让人毛骨悚然。
而最糟糕的是,这股阴冷的能量似乎完全失去了控制,它们在雷纹中躁动不安,隐隐有顺着雷炁逆流而上,冲入黑子体内的趋势!
“不好!”我心中暗叫一声,急忙猛地撤回手。
就在我撤回手的瞬间,一股灼热的感觉从掌心传来,仿佛那雷纹已经变成了一个燃烧的火炭。
我额头上的冷汗瞬间渗了出来,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这变异的雷纹,不仅无法调动我所期望的纯阳之力,反而成为了一个极其不稳定的危险!
它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引发一场可怕的灾难。
“阳子!”一旁的黄淘气显然也察觉到了情况的危急,他的声音都因为恐惧而变得有些走调。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在这紧要关头,我当机立断,对着静姐喊道:“静姐!快!去后院地窖,把玄阳子留下的那坛‘离火酒’挖出来!还有,药柜最底层,那个贴着‘赤阳’封条的锡罐,也一并拿来!”
静姐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转身跑向了后院。
我毫不犹豫地迅速从怀中掏出银针,然后将其浸泡在烈酒中进行擦拭,以确保银针的清洁和消毒。
做完这些准备工作后,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躁动和身体的疲惫感。
我紧紧握住银针,感受着掌心的异动,但我强忍着这种不适,让自己的注意力重新集中起来。
我的眼神变得锐利而专注,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眼前的黑子和他腹部的伤口。
“黑子,忍着点!”我低声说道,声音虽然平静,但其中蕴含的决心却不容置疑。
话音未落,我手中的七根银针如同闪电一般,迅速而准确地刺入了黑子腹部伤口周围的七个大穴——神阙、气海、关元、中极……
每一根银针都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针尾微微颤动着,发出低沉的嗡鸣。
这嗡鸣声在寂静的堂内回荡,仿佛是一种古老而神秘的咒语,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每一针落下,都带着我强行凝聚的一丝纯阳意念。这纯阳意念如同一股炽热的火焰,暂时封堵住了寒毒向心脉蔓延的通道。
黑子的身体因为剧痛而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他发出了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呜咽,那声音让人听了心如刀绞。
就在这痛苦的呜咽声中,我看到黑子的眼神似乎清明了一瞬。
他艰难地舔了舔我的手背,似乎是在表达对我的感激和信任。
“黄淘气,护法!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示警!”我低喝一声,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黄淘气听到我的命令后,“嗖”地一声窜到了门口,它的身形虽然小巧,但却散发出一种如临大敌的凛然气势。
黄淘气的金色瞳孔警惕地扫视着堂内的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它就像一个忠诚的卫士,守护着我和黑子,确保我们不会受到任何干扰。
堂内原本就有些凝重的气氛,此刻更是如同拉紧的弓弦一般,紧绷到了极致。
炉中的残香还在袅袅升腾,与那弥漫在空气中的药味、血腥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
在这所有味道的掩盖下,还有一种越来越浓重的气息,那是源自黑子伤口的诡异寒霜气息。
窗外,天色已然大亮,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明亮的光斑。
这明亮的阳光却似乎无法穿透结缘堂内那片无形的阴寒,整个堂内都被一种诡异的寒冷所笼罩,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我紧紧地盯着那七根微微颤动的银针,它们仿佛是被某种力量所控制一般,不断地颤抖着。
而在黑子的体内,那股顽固的阴毒正在疯狂地反扑,试图冲破我所设下的防线。
与此同时,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掌心那变异的雷纹传来的灼痛和阴冷躁动,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仿佛那雷纹已经不再受我控制,而是有着自己的意志一般。
我心知肚明,真正的硬仗才刚刚开始。
黑子能否熬过这寒毒攻心之劫,还是一个未知数。
而我掌中这变异的、仿佛被污染了的雷纹,又该如何处置呢?还有那即将成立的、注定阴气森森的清风堂……无数的问题如同千头万绪一般,缠绕着我,让我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强行压下所有的杂念。
此刻,我的眼中只剩下眼前的银针和那痛苦抽搐着的黑子,其他的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
“离火酒……赤阳粉……”我默念着静姐去取的救急之物,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撑住!无论如何,先保住黑子的命!
突然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后院传来,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这声音由远及近,十分的紧迫。
不一会儿,静姐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沾满泥土的黑色陶罐,另一只手则提着一个小巧的锡制小罐。
这个黑色陶罐显得有些陈旧。
陶罐上还贴着一张泛黄的符纸,上面用朱砂写着两个字——“离火”。
这两个字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仿佛在诉说着这罐酒的不凡。
“来了来了!”静姐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将怀里的东西轻轻地放在桌上,生怕弄坏了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