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飞文人生地不熟，按理来说，不该由他定位置。
可再三推脱，秦红林也不愿意接下这活。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自己选了一家。
按照秦红林的要求，选择了一家私房菜馆。价格正常，菜系丰富。最重要的是，包厢隔音。
秦红林赶到时，常飞文已经等候许久。没在包厢，而是在饭店门口。
木头质感的招牌挂在头顶上，写着袁记餐馆。
招牌底下，常飞文双手交叠，摆在身前，又微微躬身，比一边的服务员还像服务员。
秦红林眼见如此，心中说道：看来确实是大事。
对方再怎么说，也是个大研究员。虽然是对方有求自己，他却也不敢太怠慢。
快步走过去，脸上带笑，秦红林扶起对方，“常研究员，怎么不上去先坐？”
“正好下来吹吹风。”常飞文也一脸笑意，引着秦红林走进包厢中。
从木头质感的招牌，可以看出这家店的装修风格。
果然，秦红林推开木门，走入包厢中，就看到房间内两侧各栽着发财树。
地板跟墙壁，也都是深色的暗红木板。挂着的也是吊灯。
坐上小圆桌边，秦红林拿起桌上的筷子，默默观察着对方。
常飞文坐在发凉的椅子上，手轻轻攥住西装的下摆，松开时，留下淡淡水渍。
咳嗽几声，一抬头，看到秦红林在看着自己，连忙正襟危坐。
“秦局长，您看看菜单。”他把一本菜单拿在手里，从椅子上起来，走到秦红林身边。
“我不忌口的，只要菜没坏，我都吃得下。”秦红林摆摆手，轻轻推开菜单。
常飞文脑子转的快，翻开菜单，看看几眼又瞥向身边人，“那…要个小葱拌豆腐？”
“这菜太老了。”秦红林摇摇头，扫一眼菜单，“要个煎豆腐吧，快。”
常飞文弯着腰，背却闻言挺直，眼神闪烁，“还点个酿豆腐？”
“酿豆腐好，里面塞着肉，外面看着跟豆腐一样。不吃一口，是猜不到的。”秦红林没拒绝。
“您说的对。”
就点了两个菜，常飞文重新坐回位置上。木凳还是冰的，手心却没出汗了。
服务员拿过菜单，沉闷的脚步声过后，门被关上。包厢内又静下来。
再有声音时，菜已经上齐了。秦红林拿起公筷，加了块酿豆腐，“吃吧。”
“我跟那位袁部长有些矛盾，昨天闹了笑话，让您见笑了。”常飞文看着那块豆腐。
它被夹进碗里，香浓的酱汁沾染瓷白的碗边。秦红林看他的眼神，不由得轻笑。
“这豆腐被端上来，不吃就浪费，按理说我现在在减肥的。”
常飞文点点头，又说道：“我跟袁部长呢，其实也没直接的矛盾。
未来几天，我也会多多注意的。”
“欸，夹菜啊。都上来了。”秦红林又用公筷夹住豆腐，站起身，放到常飞文的碗里。
“是啊，都上来。”常飞文终于感觉屁股暖了点，“我们的事呢，还得从老师那一辈说起。”
“煎豆腐就是好，上菜快。”秦红林脸上彻底绽放笑容，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这两人的有矛盾，秦红林清楚。可到底是怎么样的矛盾，还是只知表面。
常飞文能找到自己，许诺调查期间，自己不主动生事。
这就可以证明，至少他不是刻意挑事。而是在他的视角中，自己在做正义的事。
而他们两人，袁继宏跟常飞文。此前没有见过，所有的交流也在网络上。
这样难免会导致双方的判断出错。
要是能调和好，对研究有所帮助。自己北上，也就更加放心了。
短暂思索，抬头时。常飞文又开口道：“我的老师叫陈乐池，也是一位五阶武者。
不出意外的话，他现在应该准备上飞机了。”
“他是…派下来的研究员吗？”秦红林放下手中的筷子，双臂交叠，认真的听着。
“恰好是跟我一个小组的。”常飞文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眉头却忽的一皱。
他眼神闪过一丝不忿，又说道：“不过，他并不是我们组的组长。”
“能当上你的老师，又是五阶武者。居然还不是组长？”
秦红林又拿起筷子，插进酿豆腐中，左右一用力，将它扯开。
常飞文端起玻璃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完后，表情已经恢复正常。
“另一位，说来也巧。竟然就是袁部长的老师。”
只是听这话，秦红林就感到一阵牙疼。
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嘴角一紧，被扯着般往左右拉。背紧贴冰冷坚硬的木靠背。
还有高手？
这两个没有直接矛盾的人，都能因为老师的事情，吵成这样。
这要是本尊再来，直接面对面……
秦红林很担心，自己走了之后，他俩。不对，他们四个，要是打起来，谁能拦住。
一时间，那双墨黑的瞳孔中，圆润的闪烁着难色。
常飞文一看，赶忙开口：“秦局长您放心，他们不会有什么事的。”轻叹一声。
“两位老人家，已经放下了？”秦红林闻言，脑中顿时一亮。心情好了不少。
“嗯。反而是我，总是揪着不放。”常飞文坦言，站起身，从储物令中取出一叠纸。
看起来有十几页厚，用钉子钉在一起。秦红林看着对方走到身边，主动拉开椅子。
“这次来近海，除了解决掉上头交给我的问题。我还想解决解决我自己的。”
常飞文点头作谢，轻轻坐下，眼中满是别扭，把材料递过去。
“七月初，我就得出发北上了。在此之前呢，你也有我的联系方式。”
秦红林接过材料，口中说着，轻轻翻看。
上面的字大大小小，占满纸张。标题写着：《武技等级测试（9）》
他猛抬头，看向常飞文，“这不是从网络上下载的吧？”
这东西是很普通的，想来在哪里都能下载。秦红林不因此感到意外。
可，这项东西，是袁继宏的老师所研究出的。
此刻被常飞文拿出来，又直言两人之间的矛盾，是因此有关。
再想到此前，袁继宏所说，自己跟他的矛盾，是因为他一直在网络上抹黑自己老师。
如此……秦红林的心不由得紧绷。
“嗯……它，是我在老师的电脑上看到的。”常飞文心口也堵得慌，皱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