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醉态举起酒杯，对着总警司遥遥相望，向他表达感激与敬意：“感谢您给了我最期盼的安稳，现在……我曾经想要的一切，都有了。”
“怎么会居无定所？你没有家人吗？我记得档案户籍上写着……”
“有，和没有好像没什么区别。”白孟妤打断总警司的话：“他很早就赶我出家门，说的理由是……我杀人。”
她嗤笑一声：“我那时年纪那么小，是不是真的杀人，自己都记不清了。不过托他这句话的福，我好像真的学会杀人了。”
总警司看着白孟妤微红的眼眶，侧过身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却仍旧没有打消对她的怀疑：“你真的会杀人吗？”
白孟妤放下酒杯，像是被他这句话逗笑：“您前段时间刚升我的职，不就是因为，我永远堵住了那几张会乱说话的嘴吗？”
“但是，我没有亲眼看到。刚好大老板为你准备了礼物。”
听闻此言，大老板踢了王九一脚，让他去将自己准备好的“东西”弄进来。
王九墨镜底下的眼睛，就没有从白孟妤身上移开过。
她演的游刃有余，一切都那么真。
而他却在为她手心里冒汗。
他王九，什么时候这么慌过。
但既然白孟妤都挺住了，王九就更能更不能露怯了。
那“东西”实在过大，是被王九扛进来的。
白孟妤望过去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她要收到的“礼物”，是个人。
还是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人。
不必看到面容，只有一个身影，就能辨认得出来。
双层腰带紧箍腰身，上面装饰的腰链，在王九走动之间一下下叮当的碰撞着。
那样式，还是白孟妤亲手为他选的。
一，是信一。
白孟妤收回目光，仰头喝光了杯中剩余的所有酒液。
头套掀开时，信一被光线刺激得偏过头去。
适应了一会儿，才转过脸来，环视房间内的四人。
他的目光没有在谁身上过多停留，只在最后，落到了大老板身上：“怎么？大老板的暴力团，终于打算正式跟龙城帮宣战了吗？”
“你以为我真的怕龙卷风啊？”
总警司的手指在茶几上扣了扣，召回白孟妤的注意力，叫她转过眼去看蓝信一。
“认识吗？”
“见过几次，龙城帮的头马蓝信一嘛。”
这时候说话的就只有白孟妤一人，如果蓝信一硬要对她视而不见，也同样惹人怀疑。
两人眼神交汇，信一脸上是轻浮的笑：“可我倒是对你没印象。”
“我从前不过是个无名小卒，龙城帮的头马不将我放在眼里，是很正常的吧。”
“小白。”总警司叫着白孟妤的同时，一把手枪被他放在桌上：“杀了他。”
白孟妤将那冰凉沉重的枪支握在手中，望向总警司的眼神带着几分不解和落寞：“我以为，这是您对我的关心，原来只是考验吗？”
大老板在一旁帮腔：“白警官既然混过社会，就应该知道，走到哪里都要交投名状的。”
“胡柏言的案子里，还有一个证人失踪，有人看到是蓝信一带走了她。龙城帮若是和胡柏言的事情没有任何关联，又何必这样做呢？”
总警司望着白孟妤的表情：“说不定这件事情就是他们策划的，虽然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目的，不过想要解决也很简单。杀了他，所有的阴谋不攻自破，剩下的就看胡柏言自己的造化了，你说呢？”
“可他毕竟是龙城帮的头马，若是其中存在什么误会……龙城帮势大，岂不是叫总警司与他们公然对立吗？”白孟妤皱眉犹豫着。
王九旁观得心急，觉得她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错。
全都像是在拖延时间，挽救蓝信一的命。
今天注定要死一个人。
非要在蓝信一和白孟妤中间选一个，王九绝对不会有任何犹豫的偏向白孟妤。
他直接挤在白孟妤身前：“不就是杀个人吗？磨磨唧唧得，老子早就看这小子不顺眼了，我来！”
王九出手迅速，大老板和白孟妤同时出声：“王九！”
这才让王九堪堪停手。
这制止的叫喊声，引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白孟妤身上，似乎将已经将她看穿。
“不过是一个黑社会而已，哪有那么多考量？你在犹豫什么？”
“我是在为您思虑，如果连总警司都没有什么顾虑的话，那我自然永远遵命行事。”
白孟妤话音落下的同时迅速回身，枪口对准蓝信一，没有任何迟疑的扣动扳机！
枪响声几乎卡在她的话尾上。
信一胸口中弹，发出一声闷哼，瞬间仰面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