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苏然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对,三年。”余诗曼点头,眼神里闪烁着一种猎人般的兴奋光芒,“他们的目标,绝不仅仅是窃取一些基础军区的布防图或者武器参数。这些东西,对A国那种级别的对手来说,意义不大。他们真正的目标,是更深层的东西。”
她抬手,在光幕上画了一个圈,圈住了“神罚”部队的徽章和“基因药剂”的研发项目档案。
“他们想要的是我们最核心的秘密。神罚部队成员的身体数据、异能弱点,以及……基因药剂的配方和临床数据。”余诗曼的声音压低了一些,“这些东西,都存放在最高权限的数据库里。想要接触到这些,他们必须在军中不断晋升,进入核心部门,至少需要三到五年的时间。所以,我们有足够的时间陪他们玩。”
苏然明白了。这是一场放长线钓大鱼的博弈。急着收网,只会惊走大部分的鱼,甚至可能什么都捞不到。
“好。”他站起身,重新端起咖啡杯,一饮而尽,“那就给他们三年时间。让他们去表现,去攀爬,去争夺。我倒要看看,这些狐狸,什么时候才会露出他们藏不住的尾巴。”
他的嘴角泛起一丝冷酷的笑意。
“对了,”他走到门口,突然回头,“那个叫陈宇的小子,重点关照一下。我总觉得,他会是里面最有趣的一条鱼。”
余诗曼点点头,目光重新回到光幕上,锁定了陈宇那张平静而英俊的脸。
“会的。”
……
同一时间,远在千里之外的A国。
奢华的王宫内,气氛压抑得仿佛凝固的铅块。
老国王亨利,一个满头银发、眼窝深陷的男人,正用他那只戴满宝石戒指的手,狠狠地拍在巨大的紫檀木桌上。
“废物!一群废物!”他的咆哮声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震得水晶吊灯都在微微发颤,“一个月!整整一个月了!我派进去的那些‘种子’,就跟石沉大海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你们情报科是干什么吃的?”
站在桌前的,是A国情报科的负责人,一个面色苍白的中年男人。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却不敢去擦。
“陛下,请息怒。”他躬着身子,声音都在发抖,“不是我们的人不努力,是……是星辰军区那边,实在太邪门了。”
“邪门?”亨利国王气得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暴戾,“怎么个邪门法?难道他们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他们……他们好像真的能。”情报科负责人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根据我们冒死传回来的零星情报,星辰军区成立了一个专门的内部审查部门,由一个叫余诗曼的女人负责。她们就像一群幽灵,用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监控着所有新兵。我们有几个‘种子’,只是在训练中表现得稍微优异了一点,或者在接受盘问时心跳快了零点几秒,就被列入了怀疑名单,遭到了反复的、极其专业的拷问。”
“现在,所有潜伏人员都人人自危,根本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他们说,感觉自己像是赤身裸体站在一群解剖医生面前,每一个毛孔都被看得清清楚楚。”
亨利国王的脸色愈发阴沉。他想起了菲斯将军的惨死,想起了他最精锐的王牌师,在塔兰那个鬼地方被星辰军那群泥腿子像老鼠一样全歼。那种刻骨的耻辱,像毒蛇一样日夜啃噬着他的心脏。
“我不管!”他猛地一挥手,将桌上的一只纯金酒杯扫落在地,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耻辱!这是我们A国百年未有的耻辱!我越想越气!我每天晚上都会梦到菲斯将军那张死不瞑目的脸!”
他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情报科负责人:“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命令你的人,立刻行动!不惜一切代价!我需要神罚部队的资料,我需要他们的基因样本!我要知道,那群怪物到底是怎么制造出来的!”
情报科负责人浑身一颤,他知道,国王已经失去了理智。现在下达这种命令,无异于让那些潜伏多年的“种子”去送死。
可是,他没有选择。
“是……是,陛下。”他低下头,冷汗顺着下巴滴落在昂贵的地毯上,“我……我立刻下达命令。”
……
当天晚上,星辰军区。
夜色如墨,寒风呼啸。
新兵宿舍区一片寂静,只有巡逻队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道路上规律地响起。
一间宿舍里,一个叫马奎的新兵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捂着肚子,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哎哟……哎哟……不行了,肚子疼……”他低声呻吟着,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同宿舍的战友听到。
“马奎,你怎么了?”上铺的战友探出头来,关切地问。
“不知道,可能是晚上吃坏东西了,肚子绞着疼,得去一趟卫生所。”马奎一边说,一边龇牙咧嘴地穿上衣服。
“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你们睡吧。”马奎摆摆手,踉踉跄跄地走出了宿舍。
然而,一离开宿舍楼,他脸上的痛苦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狼一般的警惕和冷静。他的腰板挺得笔直,脚步也变得轻盈而迅速。
他没有走向卫生所的方向,反而像一只狸猫,贴着建筑物的阴影,朝着军区一个戒备森严的角落潜去。
那里,是“神罚”部队的地面营区。
马奎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他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这是来自国内的死命令。他必须在今晚拿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否则,他在国内的家人就会有天大的麻烦。
他贴在一堵墙后,仔细观察着。神罚的营区看起来异常冷清,大部分建筑都黑着灯。他知道,这支王牌部队的主力都在地下基地里进行着非人的训练和实验,地面上只是他们的后勤和生活区域。
但这正是他的机会。
他像壁虎一样,利用建筑的死角和巡逻队的间隙,悄无声息地翻过了一道两米高的围墙,落地时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