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武,京都方向。
朝会散去,吴缺便回了太极殿。
没过多久,宫女总管就来汇报,说是魏征求见。
“让他进来。”
吴缺一听,不由苦笑。
这样的情况,已经上演了不止一次。
算起来,每间隔两三次朝会,魏征都要觐见一次。
其启奏之事,也再简单不过。
就是御史的事,各方官员的情况,以及那些官员存在问题。
这些情况,吴缺心头有数。
但他没有处理,自有原因。
然而魏征一根筋,就认死理。
一个魏征就够了,那骨仪也是个钻牛角尖的人。
两人一左一右,让人甚是心烦。
吴缺还察觉,魏征开始和历史上的魏征悄然重合。
不但监察百官,还有监察吴缺的架势。
“臣,参见陛下!”
魏征洪亮的声音响起。
吴缺思绪一断缓缓抬头。
正好见魏征郑重其事的行礼。
“魏卿免礼。”
吴缺微微颔首。
魏征这才缓缓起身站定。
“魏卿见朕,所为何事?”
吴缺直接问。
“陛下,臣斗胆劝谏!”
魏征深吸一口气,立马说出吴缺的三不是。
一者,对朝政懒散,朝会几乎不会处理什么政务。
除此之外,闲暇之时也不批阅奏折,反而会游山玩水等等。
吴缺听着,嘴角直抽抽。
魏征所言全部为真。
可吴缺提拔了房玄龄等大臣和能人,不就是为了让他们分忧,帮着处理朝政之事吗?
他的确是为了图个清闲。
吴缺拥有前世记忆,他知道勤政的帝皇可都没什么好下场。
大多都短命啊!
“陛下,不但如此!”
魏征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滔滔不绝。
所言之事甚多,大小事宜都有。
“魏卿。”
吴缺突然叫住。
“陛下,可有什么吩咐?”
魏征停了一下,带着好奇问道。
“你看大武如何?”
吴缺反问。
“甚好,只是多番远征,消耗底蕴不利于盛世发展。”
魏征思索片刻直言。
远征需要耗费不少人力和物力,特别是连年征战之下,消耗的力度更大。
时间一长,那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嗯。”
吴缺点了点头,随即又问:“征战停下,那外敌来犯又当如何?”
“自当是战!”
魏征不带犹豫。
“既然如此,提前征战有何不可?”
吴缺又问。
“这...”
一时间,魏征自己都变得有些矛盾起来。
“朕之决定,也是为了盛世。”
吴缺这才道出。
“可是...”
魏征还想说什么。
“若你想以和亲之类的安抚蛮夷,加上仁政等,大可不必。”
吴缺直接打断。
魏征一惊,他正准备说这些。
“前朝多次与突厥如此,换来的是什么呢?”
吴缺问。
“这...”
魏征一时无言。
“朕索性一次征战灭掉,现在草原太平,更是大武领地,此时在下发仁政效果如何?”
吴缺又问。
三两句话,顿时让魏征醍醐灌顶。
“原来如此。”
他喃喃一声。
“你只管监察百官,保朝中无蛀虫,无人滥用私权便可。”
吴缺又道。
“诺!”
魏征应下,他本来都打算离开了,突然又停下来道:
“陛下,那勤政的事?”
“朕龙体为重,难道你希望整个大武,瞬间垮掉?”
吴缺皱眉。
“陛下说的是。”
魏征连连点头,索性闭嘴不言。
“既然如此,臣告退。”
他站起身子,恭敬的躬身离去。
吴缺暂且松了一口气。
他相信,这番话魏征听得进去。
日后相同的情况,将会减少许多。
“若不知魏征是个难得的忠臣,朕真的想...”
吴缺甚是无奈。
他甚至都想让魏征降职。
前世他还不觉得什么,可只有自己亲身体验了,才知其中的难啊!
“陛下,房大人求见。”
吴缺的思绪,又被宫女打断。
“让他进来吧。”
吴缺收回思绪,微微颔首。
得到允许之后,不过片刻功夫,房玄龄便走了进来。
“臣,参见陛下!”
房玄龄躬身行礼。
“房卿免礼。”
吴缺微微颔首。
“方才臣见魏大人离去,似豁然开朗一般,是发生了什么吗?”
房玄龄好奇地问。
他这几日觐见,均能遇见魏征。
吴缺也没少与他诉苦。
但房玄龄也爱莫能助,魏征那性子,直得太可怕了!
吴缺当即就将之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道出。
房玄龄听完之后,也是苦笑摇头。
他没想到,魏征竟能做到这个地步。
“此人,当真是天生的御史,对大武的忠心日月可鉴。”
房玄龄感慨道。
“你此番觐见,所为何事?”
吴缺直接问。
“科举在即,臣担心...”
房玄龄眉宇间尽是担心。
“你担心世家乱来?”
吴缺直言。
“不错。”
房玄龄点头。
“他们若敢出手,且让他们出手便是。”
吴缺沉声道。
科举制的改变,已经当朝问过,无人有异议!
若这些世家在私底下乱来,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这一轮科举,侦查仔细,此事交由你来做。”
吴缺看向房玄龄道。
“诺。”
房玄龄领命。
“不单单如此,让魏征也跟着掺和进去。”
吴缺突然有了好法子。
有魏征出手,只怕震慑力更强。
“臣知道了。”
房玄龄拱手离去。
一时间,太极殿突然安静下来。
吴缺也有些神伤,正欲下去歇息。
谁曾想,长孙无忌又来觐见。
“何事?”
吴缺问。
“陛下,连番远征加税收整改,国库一直在亏损。”
长孙无忌直言。
“是吗?”
吴缺对此并不意外。
这些仁政下发,加上远征消耗甚大。
更别说,还有修建都护府等等。
而且打造精锐甲胄,也需耗费不少钱财。
这些每一样,都极其耗费国库。
若国库没受影响,甚至逐渐充盈,那才奇怪中的奇怪!
“陛下,咱们要不要提前预防一下?”
长孙无忌试探性问。
国库出现这种问题,断不会是什么好事。
“无妨,过一段时日之后,这些问题自会得到解决。”
吴缺却是摇了摇头。
短则一两年,长则三四年。
那时候仁政已经逐渐成熟,也会迎来一场盛大的丰收。
“诺。”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