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人不见了?关我屁事!
“怎么就不值这么多银子和东西?!”顾棠开口狡辩。
“人家可是继承了全部家业!这命值钱的很!你们想想,我若是不救他,大冬日的在外面睡半天,身上又被下了毒,保管他会蹬腿咽气!”
“这要是真咽了气,那些家业啥的,岂不是全便宜了他那些下毒的亲戚?”
要是这么说的话……好像也对!
三叔公下意识看先顾连山:“人是棠丫头救的,那顾三郎谢的也是棠丫头,这事咱爷俩还真做不了主。”
“是这个理儿。”顾连山点头,看向顾棠:“你的意思是留下?”
“留下!这事我做主!”这银子本来就是她的!
“成!那就依你的意,东西和银子全都留下!”
顾棠松了一口气,将银子放好,开始分东西。
首先是绫罗绸缎,将不适合她穿的颜色挑出来,全给了他爹,让她爹收好,日后给老爷子和顾平安做衣裳。
其次就是那些裘衣,这个阿狗提前都分好了,是谁的给谁,一点也乱不了。
最后就是吃食,鸡、鱼、柑橘、盐、糖、糕点。
鸡和鱼放到缸里,缸口上面压着石板,老鼠黄鼠狼什么的偷不了。
柑橘要单独好好储藏,这么多一时半会儿的也吃不完,不能冻坏了。
盐糖和糕点全放到柜子里,这玩意儿也招老鼠和黄鼠狼,不能随意这样放着。
幸好她今儿想起来背篓的事,这要是再忘个几日,怕是能招来满屋子的老鼠。
分好东西,顾棠又使唤着她爹和顾平安,将东厢这边放着的东西一一分类。
粮食全部靠北墙堆放,肉一类的全部堆在南墙,都用缸装着,以免被老鼠啃吃。
菘菜和芦菔,这些全拿到后院菜窖里放着,一整个冬日,想吃点素菜啥的,就指着它们呢,可不能冻坏了。
整理好东厢这边,西耳房那边也要整理一番,将里面的东西归类,等日后翻找东西时,能省好多事。
西耳房这边三叔公一直当粮仓用,里面除了盛放粮食以外,还放了许多肉和腌菜缸。
顾棠按着东厢那边的分法,将粮食全部堆放在西墙,肉装到缸里,和腌菜缸一起靠东墙放着,中间留出能走人的过道,好方便找东西。
将所有的东西分好类,最后竟是翻出一袋子芦菔来。
也不知是何时丢在这边的,顾棠一点印象都没有。
出去将顾平安喊进来,让他帮忙抬到后院。
这一袋子芦菔够吃好久的,抬到后院菜窖那边,挑好的放进菜窖里储存起来。
顾连山还在地窖里忙活,他们这次从北安城买了太多的菘菜和芦菔,要把这些摆放整齐,以免太过杂乱占地方。
三叔公在菜窖口帮着往里面递菜,看着姐弟俩抬着一袋子东西过来,不明白这是作甚。
“你俩这抬的是什么?”
“爷,这里面是芦菔,我在西耳房找到的,您啥时候放进去的?”
姐弟俩将袋子放在菜窖口,将袋子口解开,把里面的芦菔倒出来。
“西耳房找到的?”三叔公懵了一瞬,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瞧爷这记性!这是先前爷在村里买的。”
指了指北边,说道:“北边有几户日子艰难的族人,每年都种芦菔和菘菜,就想着冬日的时候换些钱财度日。
族长见他们日子难过,便在族里说了这事,说谁家要是想买芦菔和菘菜,就去那边买,好歹拉扯一把。”
“这袋子芦菔就是从那边买的?”
“没错,我见咱家菘菜有不少,便没买菘菜,只买了芦菔。”
三叔公蹲下身,帮着顾棠翻看地上的芦菔,完好无损的就递给菜窖内的顾连山,若是破皮有损的,便丢到一边,不能往里面放。
顾连山接过芦菔掂量了一番,满意的点点头:“这菜种的好,重量足,说明里面不干巴。”
他将芦菔摆放好,再次起身去接菜时,问道:“爹,咱家的地还在不?明年咱也种点儿菜,不说卖,留着自家吃就行。”
“地全租赁给族人了,先前我一个人过活,吃用不了多少东西,只那些租子便够我过活的。如今有了你们,也该收回来了。”
“是该收回来,如今您有了儿子,那些地我一个人就能伺候。”
“成,回头爹去说说。”
说话间,地上的芦已经全部挑拣完成,没破皮的,让顾连山摆放进菜窖里,另一边地上堆放着的,则都是破皮的。
袋子里倒出来的这些,破皮的并不多,那些从北安城运回来的芦菔,破皮的最多。
没法子,路上颠簸,又搬上搬下的,只要一碰到,多少都会有些破皮。
顾连山踩着梯子从菜窖内出来,看了一眼挑拣出来的芦菔,眉头皱起:“有点多,这些得跟紧吃掉,天冷,破皮了放不住。”
说着,他将梯子拿出来,开始封菜窖口。
“这怎么吃?这么多,足有上百斤!难道往后咱们一日两顿全吃芦菔?”
顾棠小脸皱成一团,这里的芦菔不是上辈子那些不知道经过多少次改良的萝卜。
这些全是原始种,又小又瘦,味道还不好。
尤其是单独吃的时候,那个味道顾棠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好吃!
除非是加油加肉一起炒,那样吃的话还行,勉强能压制住那股子味。
“确实有些多,不如捡一些送人?”
三叔公也发愁,他也不怎么爱吃这玩意儿,这世上,就没有爱吃这玩意儿的!
“不用送人,上回丫头腌咸菜还剩下不少坛子,我去找出来,把这些芦菔切成条,全都腌起来!”
顾连山已经封好菜窖口,一边说着一边将地上的芦菔装进袋子里。
这是真打算腌起来?
顾棠眼前一片黑!
最开始的时候,她吃了冯氏的腌菜,又腥又咸又苦!
她以为是冯氏手艺不行,于是她让她爹买了不少腌菜用的坛子,自个儿动手腌制。
十几天后,她开坛尝了尝,发现只有用系统奖励的盐,腌出来的腌菜味道还行,勉强能吃,但还是跟上辈子的腌菜不能比。
而用从北安城买的盐腌制出来的腌菜,跟冯氏腌出来的一个味儿!
又腥又咸又苦!
所以,这不是手艺不行,这是盐不行,菜也不行!
如今的顾棠已经拒绝腌菜,系统奖励的盐虽说有不少,可腌菜这玩意儿太费盐!她舍不得浪费那些盐。
若想改变盐的味道,可以试着对盐去杂质提纯。
可这事不能干,至少以他们如今的地位的来说,这事不能干。
这要是传出去,他们全家估摸都得死!
“爹!送人吧!咱家那西耳房里,都有十来缸腌菜了!您要是再腌几缸出来,这得吃到猴年马月去!”
顾棠有些崩,她不想吃腌菜,也不想闻到那些腌菜的味道。
“你不懂,眼下这破了皮的芦菔不值钱,可若是做成腌菜,过年走亲戚的时候,一家送一碗,人家欢喜的很!”
腌菜味道再不好,可依旧是实实在在用盐腌的,对于那些吃不起盐的人家来说,这可是难得的东西。
这话让顾棠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打算腌好后送人?
那就好,只要不是让她吃,腌多少她都没意见!
袋子装满后,地上还剩有不少芦菔,顾连山背起袋子,让顾平安去找个背篓,将地上的芦菔装起来背到前面去。
这边没有三叔公和顾棠的事了,祖孙俩慢悠悠的往回走。
顾棠给老爷子说了回礼的事:“回礼的事我想了又想,眼下倒是有个主意。咱们能买的起,想来人家也不稀罕。
听说,那富贵人家最爱清雅之事,我想着,干脆就制些香送人,您觉得如何?”
听到制香,三叔公便想起那闹的纷纷扬扬的倒流香,下意识叮嘱了一声:“倒流香不能送。”
“不是倒流香,是一些香粉、香珠、线香、香膏等物。左右冬日也闲来无事,山上也不能去,干脆就在家的制香吧。
我配好香方,再磨成粉,教我爹制香。正好快过年了,家家户户都要烧香,咱们可以趁着过年这段日子挣些银子。”
三叔公不是那种迂腐之人,认为家中有人读书,就不能做那行商之事。
他对顾棠的提议很感兴趣,制香这手艺都是大商家、大世家垄断的,民间极少有会的。
就是有,制出来的香也是极其粗糙,且香味几乎没有,只有呛人的烟雾。
“爷能跟着学不?爷保证不外传!”
“能学!当然能学,这手艺既能挣钱,又有趣味,让平安也跟着学!”
香这东西,最要紧的是方子,只要方子不外传,搓香的手艺随便传,反正她也是半路出家的半吊子。
“您觉得我方才说的如何?就拿香做回礼?”
“可以!那顾三郎也是读书人,备香送他,确实是件体面的回礼。”
“那就这么定了!”
回到前院,就见她爹正往盆里倒冷水,旁边放着装有芦菔的袋子,一看便知,这是打算清洗芦菔。
大冬日的用冷水洗菜?
疯了吧?
“爹,您先等等,让平安去给你烧锅热水出来,兑成温水再洗菜!”
“不用不用,爹往年也是用冷水洗菜。”
“往年是往年!打今年起,再不许您用冷水。”顾棠不理他,使唤着顾平安去烧水。
顾连山犟不过顾棠,只好依了她。
三叔公笑着看父女俩闹,等父女俩达成统一,便想开口跟顾连山说制香的事。
就在这时,院门突然被人拍打起来——砰!砰!砰!
一连三声,震天响。
与其说是敲门,不如说是砸门。
顾棠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的抖了一下,当即黑脸!
她怒气冲冲的沿着长廊往院门口去,那凶神恶煞的气势让三叔公和顾连山看得眼皮子直跳,连忙跟了上去。
院门后放着一根棍子,是之前顾连山削的,他打算用来做锄头的把手,后来发现有些短,便随手放在了这边。
顾棠一把拽过来拿在手里,并没有开门,而是冲着门外喊:“哪来的土匪!赶紧滚!”
有这么敲门的吗?!
幸亏这院门足够厚,但凡薄一点,这门怕是能裂开!
门外的人显然是没想到顾棠会骂他是土匪,一道极其熟悉的骂声贴着门板响起。
“瞎了眼的小畜生!我是你爷!”
嗯?顾老爷子?
顾棠顿了顿,稀客啊,许久不见顾老爷子登门了。
她将院门打开,果然,门外确实是顾老爷子。
“呦!听那砸门的架势,我还当是土匪!没想到竟是您来了,怪不得这砸门声会震天响。”
“你这话什么意思?!”顾老爷子目光阴鸷,衬得脸上松弛耷拉的脸皮越发可怖。
“听不懂人话?我闺女说你比土匪还要恶!”顾连山将顾棠拉到身后,以免她气不过冲着老头子的脑门上来一棍子。
“畜生!”顾棠被挡住,顾老爷子只能恶狠狠的瞪着顾连山,手里的拐杖连连砸地。
“别一口一个畜生的,我要是畜生,你自个儿是个啥?你就是个人了?”
这话噎的顾老爷子大喘气。
顾连山不想跟他磨嘴皮子,没说让他进屋的事,只堵在门口,问他来作甚。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你又过来干啥?能要点脸不?我这一家子都过继了,有事找你儿子去!”
“放屁!”顾老爷子眼中泛起血丝,神色有些狰狞,“过继了又能咋?我跟你娘还没死呢!你就是过继了也得养我们!”
这就是个胡搅蛮缠不讲理的!
“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顾连山冷笑一声,当即就要关院门。
顾老爷子瞬间变脸,一把挡住院门,脸色急切的问道:“魏氏是不是回来了?!”
说这话时,顾老爷子声音极低,生怕外人听到。
顾连山不动声色,反问了一句:“你这是听谁说的?魏氏回不回来与我有什么关系?
她偷了我闺女的银子,我巴不得她这辈子都回不来!你跑来问我?你想说什么?”
“你小点声!”顾老爷子又气又急,低声呵斥了一声,不信他这话。
他一脸狐疑的打量着顾连山,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些蛛丝马迹:“清丫头不见了!”
“清丫头不见了?”顾连山一脸无语,“这关我屁事?他顾连升的闺女不见了,跟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