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套房的顶级埃及棉床品残留着昨夜的余温与气息。维多利亚港的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泼洒进宽阔得夸张的卧室,将室内染上一层浅金。
窗外,中环的摩天楼群在晨曦中苏醒,车流如织。一艘巨大的远洋轮缓缓驶过平静的海面。这幅繁华画卷清晰印入眼帘,带着一种惊人的现代感。
林火旺靠在床头,有些恍惚。这景象,与他记忆中重生前的二十一世纪何其相似。摩登、高效、冷漠而充满力量。一瞬间,他甚至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
直到身旁一声轻软的嘤咛响起。
朱玲玲翻了个身,如瀑的长发遮住了半边脸,呼吸平稳。但眼睫却在晨光中难以察觉地颤动了一下。装睡的姿态,并不比昨晚装醉自然多少。
紧接着,另一侧传来慵懒的呵欠声。吕瑞容舒展着曲线玲珑的身体,薄被滑落腰间,露出光洁圆润的肩头。脸上带着刚“醒”来的娇憨,眼神里却流转着一丝狡黠的精明。
“小林生,早上好呀!”
她侧过身,柔软的手臂极其自然地缠上了林火旺的腰。指尖带着暗示性的力道轻轻在他紧实的腹肌上打着圈,身体像藤蔓般缠绕着靠了过去,声音甜得像浸了蜜糖。
林火旺收回投向窗外的视线,落在怀中这张娇艳的脸庞上。欲望刚经历一夜酣畅的宣泄,清晨的敏感身体极易被唤醒。
但他目光掠过巨大拼接床的另一侧——那里,余绮霞和施家怡依旧沉沉地睡着。
余绮霞的眉头微微蹙起,仿佛还在梦里回味着那杯价值几千块的罗曼尼康帝。
施家怡则睡得毫无防备,嘴角甚至带着一点晶亮的口水,天真得像个孩子。昨晚的酒气混合着年轻女性的体香,无声地弥漫在房间里。
他轻轻拍开吕瑞容愈发不安分的手,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拒绝:“昨晚已经够乱了。别把她们吵醒,醒了大家都尴尬。”
吕瑞容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小小的不甘,随即又被更浓的笑意取代。她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将柔软的胸脯更紧密地贴在他的胳膊上,仰着脸,目光大胆又促狭地在他下半身瞟,声音轻得像羽毛刮过心尖:“怕什么呀?吵醒了…那就让她们一起来呗!”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一种近乎天真却又无比直白的目的性,“这两个傻丫头,昨晚真醉那么死,错过了天大的好机会还不知道呢!我要是把她俩吵醒了,她们说不定还得谢谢我,又帮她们争取了一次‘弥补过失’的机会呢!”
她顿了顿,红唇凑近林火旺的耳廓,温热的气息喷洒过去,带着蛊惑,“小林生,难道…你不想试试一龙四凤的滋味么?”
林火旺微微吸了口气,体内因她挑逗而窜起的火苗被强行压下。并非完全不动心,若在重生前,这样的场景或许是他乐见的享乐。但现在……
他摇了摇头,紧密动作带着一丝疲惫的厌倦,眼神却异常清醒:“没想到你思想这么荒唐。过犹地不及。今天还有很多重要的事等着我处理。”
他掀开被子,果断地起身。晨贴光勾勒出他线条分明、充满力量和爆发力的身体轮廓。
“你们今天就在酒店好好休息,所有在他的开销算我的。”他一边快速穿好衬衫,动作利落,语气恢复了平日里的沉稳,“至于她俩……”他目光扫过依然沉睡的余绮霞和施家怡,对吕瑞容说,“……交给你看着办。注意分寸。”
他穿好衣物,没有再看身后三人,径直走向胳膊门口。厚重的卧室门关上,隔绝了室内的旖旎。
厚重的套房大门在身后合拢,林火旺站在华丽却冰冷的长廊上,脚步略有停顿。
窗外的摩上登世界依旧车水马龙。重生前的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那时的他,坐拥财富,阅女无数,名模、明星、才女,或清纯或仰妖娆,皆不过是他财富与权势下召之即来的消遣。
一次次猎艳后的短暂满足,留下的是更深的空洞与无趣的快餐感。他从未真心爱过任何人,也从未被人真正爱着脸过。
像一个永不知餍足却又永远饥饿,的饕餮,追逐着感官的刺激,却在每一次巅峰后品尝索然无味的余目光烬。他曾旁观过别人的伉俪情深,内心深处未尝没有过一丝无法言说的羡慕,甚至是一闪而逝的…嫉妒。
正因为大胆经历过这种彻底的迷失,重生而来,紧握柳茹梦的手时,他曾如此笃定地想要一份不同的人生。
一份干净、纯粹、只属于两个人的忠贞。视“一生一世一双人”为某种近乎执拗的救赎,试图以此洗净前世的荒唐,构筑一个情感上的乌托邦。
然而现实远比理想复杂。特别是来到了规则截然不同的港岛。
柳茹梦,他深爱且想守护的女人,在经历了自己不能生育的冲击、理解了港岛这种畸形环境的规则后,竟以一种近乎自虐的“补偿”心态,亲手为他挑选“姨太”,还将人送到床上。
从最初的震惊抗拒,到昨晚的无奈接受…这一切都像无形的力量在反复敲打他那份关于“专一”的坚持。
“或许是我太执着于形式了?”站在电梯前,光滑的镜面映出他此刻深思的脸。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除了惯有的沉稳,更多了一抹释然的松动。
“重生一世,改写命运,拥有超越时代的眼界和能力,不就是为了挣脱束缚么?难道还要被前世那些无谓的悔恨和后知后觉的执念所囚禁?”
他想起柳茹梦那带着恳求与自责的眼神,那想要为他“周全”一切的卑微心意。
“强行维持一种她认为必须牺牲自我才能成全的‘忠贞’,反而让她活在压力与愧疚里。这难道不是另一种更深的辜负和自私?”
孔子晚年所说的“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那份心灵完全解放后的圆融通达,似乎在这一刻有了更深的体悟。规则与随心,并非绝对对立。顺应环境而调整,为所爱的人真正解除枷锁,不也是另一种守护?
“既然梦梦都能放下,愿意以这种方式来‘爱’我,我又何必执着于一个让她痛苦、让她时刻觉得自己不完美的‘忠贞’虚名?”
电梯门无声地打开。林火旺抬步迈入。
“这一世,既要随心所欲掌握乾坤,又何须被凡俗的定义所困?只要护好她们,给她们富足安稳的生活,让她们各得其所,便是我的方式。”
心头的结终于彻底解开。束缚尽去,一种前所未有的松弛感伴随着新生的决断,在心底悄然扩散。
总统套房厚重的卧室门刚刚合拢,床上刚才还闭目“沉睡”的朱玲玲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被誉为“最美港姐”的明眸中,残留着一丝刚刚退去的慌乱和浓得化不开的羞赧。她一骨碌坐起身,也顾不上走光的丝质睡裙,心有余悸地朝着房门方向望了一眼。
“还装睡?”吕瑞容已经披上睡袍,坐在梳妆台前,慢条斯理地梳理着一头黑亮的长发,透过镜子揶揄地看着朱玲玲。
她的声音带着事后的餍足和一种看透一切的得意,“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既然已经是他的女人了,坦坦荡荡不好吗?难不成你还想学柳茹梦那样,给自己立个贞节牌坊?这里可是港岛!”
她放下梳子,转过身,目光灼灼地审视着朱玲玲。“在这个地方,谁笑谁穷!谁会去嘲笑谁能靠上一棵大树?况且……”
她刻意拖长了调子,脸上露出混合着迷恋和现实的神情,“我们跟的,可不是什么脑满肠肥、一身老人味的肥佬富豪。小林生年轻、英俊、有风度、有才华人人都说!财富地位更是……啧,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完美情郎!说实话,能遇上他,春风一度,都算是我们天大的运气,谁知道是谁占谁便宜呢?”
吕瑞容的语气坦率得惊人,剥开了所有情感的遮羞布,只剩下赤裸裸的得失计算。
“只可惜啊,他的心尖尖上,牢牢钉着的就一个柳茹梦。这个,我们没得比。”她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和不甘。
朱玲玲靠在床头,抱着膝,沉默了好一会儿。吕瑞容尖锐的话语像针,刺破了她最后一点矜持的伪装。她摸了摸贴身口袋,那张印着一百万港币金额的支票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
“你说的道理,我又何尝不懂?”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复杂的疲意,“小林生…各方面都没得挑。长相、能力、财富地位,样样都是顶级的。昨晚…你也知道的,我们两个加一起都没奈何得了他。这样精力旺盛、权势滔天的男人,怎么可能只守着柳茹梦一个人呢?”
她的目光有些茫然地看着窗外奢华的海景,“柳茹梦…大概就是明白了这点,才会主动把我们往他身边送吧?想替他找一个体面的…替代品?”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和苦涩。
“替代品?”吕瑞容嗤笑一声,眼神带着某种通透的冷酷。她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属于小林天望的中环王国。
“你想这么轻贱自己随你便。何必把话说得这么惨?”她转头,扬了扬下巴,神态间恢复了那份精明,“像我这样想不行吗?这一夜,我拿到了多少人奋斗几辈子都挣不到的百万身家!还不算等会儿人家送上门来让我们挑的房子!够我们一家在港岛安安稳稳过上几十年好日子了!一步登天,这不就是我们参加港姐比赛梦寐以求的终点吗?”
她的声音渐渐拔高,带着一种现实主义的兴奋,“不用再担心阿爸工厂哪天破产,不用再像小时候那样缩在壁橱里怕高利贷来砸门!看看你那张支票!一百万能做的事太多了!这才一晚上!朱玲玲,我们赚大了!别不知足!”
这番话像重锤,狠狠砸在朱玲玲的心上,让她那点莫名的惆怅和失落瞬间消散了大半。
昨晚小林生那份出手的阔绰,以及吕瑞容描绘的未来图景……安全、富足、稳定。这不正是她参加港姐、一心要嫁入豪门的终极目标吗?而昨晚,这一切已然唾手可得!
她的手指下意识地隔着丝滑的睡裙面料,感受着支票那坚硬的轮廓,一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悄然弥漫。再多的情绪,在这份巨大的物质保障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了。她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终于点了点头,那份倔强的傲气被现实彻底抚平:
“我阿爸……他工厂的账面上所有的流动资金,都没这一张纸值钱。还要时刻担心市场不好…现在好了…至少我和我家,都不用再为明天担惊受怕了。”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房间里只剩下窗外遥远的城市低鸣,以及另一种无声却又无比真实的满足感。这是从小在不安和物质匮乏中长大的她们,从未体会过的安心。
床上轻微的窸窣声打破了房间的平静。
先是余绮霞猛地坐了起来,宿醉让她头痛欲裂,眼神迷茫了片刻,才聚焦在房间的华丽陈设上。昨晚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豪华的晚宴,价值两百万的奢靡享受……然后呢?
她几乎是第一时间低头检查自己。衣服是完整的,身体也没有任何想象中的酸痛或不适。一丝不挂、坦诚相对的香艳场景并未发生。
再一看旁边,朱玲玲和吕瑞容都已穿戴整齐,一个坐在窗边看风景,一个在梳妆台前悠闲地整理头发,脸上的红晕未消,眉眼间的春情慵懒,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滋润光泽。
一个念头瞬间击中余绮霞——她们得手了!只有她!这个自诩野心勃勃、卯足了劲要攀附小林生的九龙城寨女孩,居然在关键时刻醉死了过去,错过了这场决定命运的“盛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