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没有生育能力,宋澜音不肯认祖归宗,我又已经对外公布养子的身世,那么现在喻家,反而只剩下你这个小女儿能指望了。”
喻雅诗皱眉,迟疑片刻猛地反应过来,“三哥你的意思是,父亲想让我招上门女婿,给喻家传宗接代,然后,那个上门女婿就是……”
她指着喻长泽,“你?”
喻长泽笑了,大手揉了揉她的手,“不错,还不算太笨。”
喻雅诗震惊不已!
“可是,如果真的是想让我和你给喻家传宗接代,那为什么这段时间他们都没来找我,而且他们还逼我跟江家联姻呢!我不同意,奶奶把我赶出来了,我还以为他们就这样放弃我了。”
“因为我跟父亲已经谈过了。”
喻雅诗皱眉,“你们谈什么了?”
“我告诉他,如果那晚你怀孕了,那孩子生下来,是男孩就过户给大哥,如果是女孩,我们自己养。”
“你疯了!”喻雅诗捂住肚子,“我不要!我自己的孩子,我为什么要给大哥!”
喻长泽勾唇,盯着她捂着肚子的样子,觉得莫名可爱。
他挑眉,故作意外地说道:“我以为你不喜欢这个孩子。”
“我,我怎么会不喜欢,虽然是意外,但怎么说也是我自己的孩子,我如果决定生下来,我就会对他负责到底!”
喻雅诗看着喻长泽,一向乖巧没什么主见的女孩,这会儿为了腹中的小生命,竟也难得地表现出几分决绝:“三哥,虽然从小你很照顾我,对我也很好,但如果你敢把我的宝宝给大哥,我会恨你!”
喻长泽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心里其实是高兴的。
她这副母鸡护崽的模样,取悦了他。
“如果你想要留下这个孩子,那就和我结婚。”
喻雅诗一怔。
“你总不会想当单亲妈妈吧?”
“可是,我们……”喻雅诗眼睫快速煽动,视线飘浮不定,不敢看喻长泽的眼睛了。
“我们怎么了?”喻长泽盯着她,声音低沉温柔,“我们以前是兄妹,但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现在户口已经从喻家迁出来了,不管是从法律还是伦理,我们结婚,合法合理。”
喻雅诗低着头没说话。
其实喻长泽说得很有道理。
孩子要留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他们结婚,给孩子一个正常完整的成长环境。
至于他们,虽然过去27年是兄妹,但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加上喻长泽已经不属于喻家人,他们结婚这件事,符合法律规定,也不算违背伦理。
喻雅诗想,为了孩子,她是应该和喻长泽结婚的。
可是,为了一个意外的小生命结婚,两个人以后的人生就要捆绑在一起,她心里很清楚,喻长泽和她结婚,是因为责任。
这段婚姻,有责任,也会有作为家人的关爱,唯独没有爱情。
喻雅诗抠着手指甲,她知道喻长泽心里一直有位白月光,只是那位白月光死了,他这些年不是在拍电影就是在旅游,他的皮包夹层里有张照片,是他的白月光。
她见过,是一个混血女孩,长得很精致漂亮,像洋娃娃。
和她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
“怎么又不说话?”
男人低沉的声音打断喻雅诗的思绪。
她抬起头,看着喻长泽,“三哥,你真的想和我结婚吗?”
“我看起来像开玩笑吗?”喻长泽有些无奈,“雅诗,我没有那么恶劣,那晚虽然是意外,但这段时间,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喻雅诗不解,“你做好准备了,是什么意思?”
“那天我醒来,发现你已经离开了,我让人一查,发现你已经跑到北城了,北城有宋澜音关照你,我便也安心留在港城和喻商谈判。”
喻长泽声音低沉,在安静的病房里回荡着。
“喻商表面上说得好听,让我和你结婚,做喻家的上门女婿,但实际上,他只是把我们两个当成传宗接代的工具,宋澜音生的孩子温家肯定护得紧,喻家经历了上次的动荡,早已无法和温家这样的企业抗衡,喻商心里清楚,所以他把目标转向了身为孤儿没有家族撑腰的我,和从小到大对长辈言听计从不敢反抗的你。”
喻雅诗叹声气,“这样听起来,我们两个好惨,果然应了那句话,人惨被人欺。”
喻长泽被她这话逗得不禁失笑,“这只是喻商和喻家人自以为是,我如今脱离了喻家,即便我身后没有家族支撑,但我这些年积攒的资产和人脉,还不至于被喻商随意拿捏。”
“那你为什么还要答应父亲把儿子过户给大哥?”
“我如果不答应,你觉得他会善罢甘休吗?”
喻雅诗愕然。
“我答应了喻商,所以喻商和喻老夫人才会放过你,不再逼你和江家联姻。因为在他们眼里,一个流着喻家血脉的继承人,远比起和江家联姻这件事更为重要。”
喻雅诗恍然大悟!
“所以,我这段时间能在北城这么自由自在的生活,根本不是喻家放弃我了,而是你早就和喻家达成了协议。”
“嗯。”喻长泽抬手揉了揉她的头,“但你放心,就算真的生了儿子,我也不会把孩子给他们的。”
“可是你不给……”喻雅诗担忧道,“他们肯定不会罢休,虽然这是法治社会,可是,他们胡搅蛮缠起来,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放心,这件事我心中有数。”喻长泽看着她,“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喻雅诗迷糊的眨眨眼,“什么问题?”
喻长泽直视着她的眼睛,“要和我结婚吗?”
喻雅诗微怔。
喻长泽无奈一笑,“怎么?和我结婚让你这么为难?”
“我没有这样想!”喻雅诗急忙摆手,看着喻长泽,只觉得脸颊有些发烫。
她低下头,声音很轻很轻,“事情都走到这一步了,要是不结婚的话……很难收场吧?”
闻言,喻长泽笑了。
大手轻轻压了压她的发顶,声音温柔,“那等你身体稳定了,我们就去领证。”
喻雅诗抬起头,四目相对,她脸颊微红,心跳如鼓。
她点点头,手轻轻搭在肚子上,心里甜甜的。
就算喻长泽和她结婚只是出于责任,她也知足了。
也是这一刻,她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对喻长泽的心意。
原来,不知不觉中,她早已对这个她喊了27年‘三哥’的男人萌生了爱意。
只是过去这份爱意被兄妹情包裹着,严严实实的,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
如今,剥去兄妹情的外衣,这份爱意被释放出来,她才惊觉,原来她早已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