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板真是说笑了，”鹿桑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态度模糊，“我就是老板。”
江浸靠在真皮沙发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
他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目光在鹿桑身上逡巡。
这个女人，不简单。
从进门的那一刻起，他就最先注意到她。
虽然女孩身上没有任何气场，但是这种慵懒感和松散感非寻常人所能拥有的。
这便是异常所在。
她坐姿特殊，身体自然地微微侧身，既能观察到整个房间的动静，又能在必要时迅速反应。
这种姿态，江浸只在一些特殊人物身上见过。
她的手指修长白皙，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但指节处有细微的薄茧。
那是长期使用枪械留下的痕迹。
最让江浸在意的是她的眼神。
那双眼睛看似平静，却暗藏锋芒。
当他与她对视时，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是吗？”江浸轻笑，“那为什么……”
“因为……”鹿桑打断他，语气从容不迫，“我想入驻地下拍卖会，当然就好奇江老板是不是值得信任的合作伙伴，总要给我一个以局外人身份判断的机会，不是吗？”
江浸的指尖顿了一下。
这个女人，居然有如此大的口气，她想要将势力并入地下城，这不是妄图跟自己分杯羹吗？
这究竟是她背后之人授意，还是她自己的想法。
让他惊讶的是，她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带着几分挑衅。
有意思，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有趣。
江浸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鹿桑的脸。
她看起来二十岁上下的样子，五官精致，却带着几分英气。
特别是那双眼睛，仿佛能洞悉人心。
“那么，合作愉快？”他伸出手。
“合作愉快。”鹿桑也站起身，与他握手。
她的手很凉，但握手的力度恰到好处。
江浸注意到，她的手腕上有一道极淡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
送走鹿桑后，江浸站在落地窗前，若有所思。
“江总，”助理走进来，“要查她的底细吗？”
江浸没有立即回答。
他回想着刚才的每一个细节。
女孩说话时的语气，面对自己的姿态，甚至是推眼镜的小动作......
“查。”他转身，“但不要惊动她，我要知道她的一切。”
助理点头离开。
江浸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他抿了一口，目光落在窗外。
那个女人，绝对不是普通的下属。
但要说她是真正的老板......江浸摇头。
她的气场确实强大，但还缺少一些东西。
那种在权力巅峰浸淫多年的老练和狠辣。
以及她的年龄气质，这是其中最是与之相违背的地方。
所以，她应该是老板身边的重要人物。
也许是心腹，也许是......情人？
想到这里，江浸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不管是哪种身份，这个女人都值得他深入调查。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帮我查个人，名字叫……”话到此处，他忽然顿住。
他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江浸换了一种表述方式，“最近有一伙新势力在地下城活动，是祁连城带来的一个女人，我要知道她的所有资料，包括……”他顿了顿，“她的感情状况。”
挂断电话，江浸走到办公桌前，轻轻抚摸着鹿桑留下的一瓶药。
他突然很期待，与这个女人的下一次交锋。
他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那颗泪痣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离开包厢，祁连城立刻上前询问。
“桑姐，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让他误会你的身份？”
鹿桑边走边反问，“你觉得江浸是个什么样的人？”
“深不可测。”祁连城毫不犹豫地回答。
“没错。”鹿桑转过身。
这个男人的谨慎多疑，正是她可以利用的弱点。
“这样的人，如果知道我是真正的老板，一定会想方设法查我的底细。但现在，他以为我只是个重要下属，反而会把注意力都放在「鹿桑」这个人的身上，鹿桑的一切不是秘密，任他查。”
鹿桑轻捻了一下手中的银针，一抹寒光消失在指缝间，“总有我反客为主的时候。”
今日这场谈判，她也在试探他的底线啊。
祁连城恍然大悟，心中不禁感叹。
这样的心计，这样的城府，难怪能在短短几年内建立起如此庞大的势力。
“对了，”鹿桑叮嘱，“我去看看乘帆，你继续跟进拍卖会的事。”
走出地下城，鹿桑正准备上车，突然看到不远处两个熟悉的身影。
是顾漾和秦灵玉。
秦灵玉紧紧抓着顾漾的衣袖，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
鹿桑的心猛地一沉。
难道他……打算真会包庇秦灵玉下毒一事。
“阿漾，求求你！”秦灵玉的声音传来，“只有你能帮我联系地下城的人脉了，我中了毒蝎的毒，需要解药！”
顾漾的声音冰冷，“秦小姐，我想你找错人了。”
他还没找她后账，她自己倒是先找来了。
“不！”秦灵玉带着哭腔，“阿漾，你不能不管我啊，是乘帆放了毒蝎伤我，你一定有办法！”
鹿桑的手猛地攥紧。
她听到顾漾寒冽的声音，“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