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鹿桑不知从哪拿出来了一个金丝眼镜。
她擦了擦镜片，戴好之后，安静地坐到了祁连城身后的沙发上。
江浸入座后，命人送了几杯茶水，就座上了主位。
“祁总，幸会。”
男人的面容极具东方韵味，穿着一件深灰色手工定制西装，剪裁完美贴合他挺拔的身材。
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胸肌线条。
他端起茶水，敬了祁连城。
祁连城看了鹿桑一眼，随即笑着端起水回敬，“江老板，久仰。”
鹿桑有意无意地注意到了江浸手上的动作。
那修长的手此刻正把玩着一枚翡翠扳指。
这样的江浸，既有着世家公子的优雅矜贵，又带着黑道大佬的危险气息。
鹿桑心中暗忖，屏气凝神，把玩着几根仿若无形的银针，尽量放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从表面看，像个普通的「下属」。
却让进来到现在的江浸无法忽视。
“祁总，这位是？”江浸没想到如此正式一场生意中，会多出来了一个小丫头。
这让他心里多了一丝不悦。
“我哥身边的人。”祁连城的回应有些耐人寻味，也有些让人想入非非。
很容易引起误解。
鹿桑的手微顿，懒懒地看向江浸。
“送药来的药童。”
她直接出言定死了自己的身份，顺便瞪了祁连城一眼。
江浸语调悠长，透着丝丝兴味，“原来。”
“祁总，大家都是生意人，我就直言不讳了，”江浸声音低沉悦耳，“你的条件很诱人，但是……”
他顿了顿，“五五分成，未免太贪心了吧？”
江浸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那枚扳指通体碧绿，泛着幽幽的光，与他手腕上若隐若现的青色血管相得益彰。
狭长的凤眼似笑非笑，带着几分慵懒，却又透着锐利。
注视别人时，仿佛能洞悉一切，让人无所遁形。
祁连城面色不变，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江老板，这是详细方案和药效试验数据，我们的抗癌药效果是市面上最好的三倍，这个分成比例，已经很公道了。”
江浸翻看着文件，眼中精光闪烁。
面容看似温和，却让人捉摸不透他真实的想法。
“公道……”江浸咀嚼着两个字的含义，“有意思。”
他的下颌线条干净利落，说话时会微微扬起，带着几分倨傲。
“江老板，我们是诚心想要合作，双赢的生意，才算合作，您觉得呢？”
祁连城也不甘示弱。
这是桑姐让他接手拍卖场项目之前就事先定好的规矩，谁都不能破坏。
说完后，祁连城不自觉地往鹿桑的方向看了一眼。
江浸也注意到了他的这个动作，轻笑了一声。
“效果再好，也要有渠道，地下城的拍卖场，可不是谁都能进的。”
话里话外，都带着强劲的威压。
鹿桑默默观察着江浸的一举一动。
这个男人比她想象的要难对付得多。
他的每个表情、每个动作都恰到好处，既不会显得咄咄逼人，又能给人无形的压力。
谈判陷入僵局。
就在这时，鹿桑突然开口。
“江老板，如果再加上独家代理权呢？”
江浸的目光瞬间转向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这个「药童」颇有意思。
真的只是送药的小药童，未免太放肆了。
从进门开始，她就安静得不像话。
但那种从容不迫的气场，绝不是普通药童能有的。
“哦？”江浸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继续说。”
鹿桑推了推眼镜。
“我们可以承诺，未来三年内，这种抗癌药只通过地下城的渠道销售，这样一来，江老板不仅能拿到分成，还能垄断整个高端抗癌药市场。”
江浸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地看着鹿桑，“有意思，不过......”他话锋一转，“你一个小药童，能做得了主吗？”
祁连城正要开口，鹿桑已经接话。
“江老板慧眼如炬，想必早就看出我不是普通随从了吧？”
江浸笑了。
“确实，从你进门开始，我就觉得不对劲，祁总每次说话前，都会不自觉地看你一眼。这种下意识的举动，可不像是对待下属的态度。”
鹿桑也笑了，“江老板果然厉害，那么，我的提议……”
“成交。”江浸站起身，向她伸出手，“不过，我有个条件。”
“请说。”
“我要见你们真正的老板，”江浸的目光意味深长，“我想，应该不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