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唐宛如用力点头,接过那张薄薄的,却承载了她所有未来与幸福的宣纸。
她知道他那句“交给你了”是什么意思。
他负责构想世界。
而她,负责将他的世界,变成现实。
第二天,当陈海山等人依依不舍地准备离开时,他们看到了一幅让他们永生难忘的画面。
数十架全球最顶尖的,印着唐氏集团标志的重型工程直升机,如同科幻电影中的场景一般,从云层中降下。
它们没有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而是用一种近乎静音的反重力技术,悬停在村子东面的那片山坡上空。
一个个集装箱被精准地吊装下来。
里面,不是冰冷的钢筋水泥。
而是由最顶级的工匠,预先打造好的,带着温润光泽的木质结构,和一块块刻着稳定信息场符文的玉石地基。
唐宛如穿着一身干练的工装,戴着安全帽,亲自在现场指挥。
她手中的平板电脑上,显示的不是财务报表,而是那张叶远亲手画的设计图,以及被无数顶尖工程师分解成了数万个步骤的,施工流程图。
这不是在建房子。
这是在用全世界最顶尖的科技和资源,搭建一个,艺术品。
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
陈海山看着这一幕,再看看不远处,正坐在村口,和几个老农一起下棋的叶远,心中涌起万千感慨。
他终于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神仙眷侣。
一个,挥手间,重塑世界格局。
一个,弹指间,为他建起世外桃源。
陈海山默默地,将自己原本准备好的一张不记名瑞士银行本票,悄悄地,重新塞回了口袋里。
在这样的手笔面前,任何金钱的馈赠,都是一种亵渎。
他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动用自己所有的人脉和力量,为这座正在拔地而起的世外桃源,加上一道,最坚固的,世俗的“防火墙”。
让任何不长眼的人,都不会,也不敢,来打扰这份宁静。
他走到叶远身边,没有说话,只是恭恭敬敬的,对着他,深鞠一躬。
叶远头也没抬,只是淡淡地,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将军。”
一个月后。
当第一缕晨光,越过东方的山脊,洒在那栋刚刚落成的庭院里时,叶远正端着一杯清茶,站在二楼的回廊上。
房子,建好了。
完美的,复刻了他在图纸上画出的每一个细节。
院子里,唐宛如亲自挑选的兰草,正挂着晶莹的露珠。不远处的药圃里,几株叶远从昆仑山深处移植过来的异草,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溪水从院墙下潺潺流过,带走了一夜的静谧。
唐宛如从身后,轻轻地环抱住他的腰,将脸颊贴在他的背上。
“喜欢吗?我们的家。”
“嗯。”叶远放下茶杯,转过身,将她揽进怀里。
这种感觉,很奇妙。
不再是住在骑士桥那座冰冷的,如同空中堡垒般的顶层公寓。
脚下,是坚实的大地。
鼻尖,是清新的草木气息。
怀中,是真实的,温暖的她。
他那颗属于“神明”的心,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感到了安宁与圆满。
他世界的“根基”,已经牢牢地,扎根在了这片土地上。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相拥着,享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温馨。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
是唐宛如的私人助理。
一般情况下,助理绝不敢在这个时间打扰她。
唐宛如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接起了电话。
“唐总,出事了。”助理的声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与慌乱,“欧洲……欧洲那边,爆发了一种……一种很奇怪的病!”
“奇怪的病?”
“是的,唐总。最早的病例,出现在罗马。患者会突然之间,变得……变得像个木偶。”
助理的声音,因为恐惧而有些颤抖。
“他们不哭不笑,不言不语,对外界的一切刺激都没有任何反应。生命体征是平稳的,但整个人,就像是……就像是灵魂被抽走了。”
唐宛如的心,猛地一沉。
这个描述,她太熟悉了。
状若木偶,魂有离散之兆。
这不就是那个好莱坞女星的儿子,托马斯的症状吗?
“最可怕的是,唐总,”助理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它会传染!而且传染途径非常诡异!不是通过空气,也不是通过接触。只要是和患者有过深度交流,比如,亲人,密友,甚至只是看过他主演电影的狂热粉丝……都有可能在几天后,出现同样的症状!”
“现在,整个欧洲都乱了!世界卫生组织已经将它定义为最高等级的‘未知精神类传染病’,但所有的专家都束手无策!因为从现代医学的角度看,那些患者,根本就没病!”
挂了电话,唐宛如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她看向叶远。
叶远没有看她,他的视线,仿佛穿透了万里空间,落在了遥远的欧洲大陆。
在他的“视界”里。
一个个原本散发着正常生命信息光芒的人类个体,正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变得黯淡、虚无。
他们的“信息结构”,并没有像陈海山那样,因为器官衰竭而破碎。
而是像被一种无形的,看不见的“病毒程序”,悄无声息的,篡改了最底层的“存在代码”。
将[存在=1],改写成了[存在=0]。
他们的身体还活着,但他们作为“人”的这个概念,正在被从这个世界的“服务器”上,批量删除。
这已经不是“病”。
这是一种,针对“存在”本身的,瘟疫。
“是冲着我来的。”叶远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他很清楚。
托马斯的病例,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复制出这种“存在性崩塌”的症状,并把它变成一种可以大规模传染的“信息病毒”,对方,绝不是什么普通的角色。
这是一种挑衅。
一种来自另一个,同样掌握了部分“世界规则”的,存在的挑衅。
“德·罗切尔家族,还有残党?”唐宛如立刻想到了那个被叶远亲手解散的“世界董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