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头一次见柳锦棠露出如此恐怖的笑容来,整个人从头凉到了底,甚至不由后退了两步,眼睛死死的盯着榻上少女,生怕她有异动。
“你,你要做什么。”她本来想说让柳锦棠不要吓唬人,她又不是被吓大的,但话到了嘴边就变了。
她总觉这死丫头似乎知道了什么,最近一些日子见她,她那眼神明显与以前不同。
柳锦棠悠悠侧躺在榻上,支着脑袋笑眯眯的盯着沈氏:“我能做什么,娘亲与其怕我会做什么,不如想想撞破大哥哥好事的后果吧。”
柳锦棠说完这话后,突然又加了一句:“对了,近日没瞧见父亲,母亲可知我近日听见的谣言?”
沈氏面色一怔:“什么谣言?”
她怎么不知道。
柳锦棠再次从榻上坐起,掀了被子下榻,她踩着绣花鞋挪到桌案前,倒了杯温水:“我可是听闻英国公的妹妹似乎格外中意父亲,母亲这整日在家中,难道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沈氏整个人如遭雷击,英国公的妹妹那可是光鲜的身份,若是她看上沈老爷,沈老爷断然不会放弃与英国公府交好的机会,自然也不会让英国公的妹妹做妾。
可她已经占了沈夫人的位置,这两年又无所出,沈老爷为了名声不会休弃她,但若是娶个平妻,谁也不会反对。
外人也不会说沈老爷的不好,只会道他情深义重,妻子无所出还不忍休弃。
还得委屈这英国公的妹妹做平妻。
且这还是她往好的方向预想的,若不好,她则与被打入冷宫没有区别。
“你这是何处听来的荒谬谣言,那英国公的妹妹何等身份,岂能看上一个有妇之夫。”沈氏觉得柳锦棠的话不可信,她狐疑看向柳锦棠,怕她是在胡说八道。
但柳锦棠却是淡定从容的很,她那眼神勾着讥嘲落在沈氏身上,无声再说:怎么就看不上了?这沈家夫人的位置可是香饽饽,想要的人多着呢。
沈氏明显慌了,她需要去确认这个消息。
她转身出了屋子,快快带人离开了。
她前脚走,后脚如容姑姑带着春文二人进了屋,关好了门窗。
沈淮旭自屏风后行出,柳锦棠颠颠的凑了过去:“大哥哥,我演的如何?可有信服力?”
是了,沈淮旭早预料到沈氏会来,昨夜他进耀棠居时,就看见了沈氏的人在远处鬼鬼祟祟的张望。
北云来报说昨夜那人一夜都盯着耀棠居,直到天亮都没走,但有其余人前来接应了她。
沈淮旭索性将计就计,交给了柳锦棠一套说辞,自己则躲起来做幕后推手。
“不错。”沈淮旭低头,瞧见少女身上那几乎遮不住什么的布料,喉头滚动一下,收了视线往外走:“我在院中等你,你先收拾。”
柳锦棠瞧见了沈淮旭的小动作,待她出去后,她疑惑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小肚兜不知何时不见了,眼下身上的里衣穿了犹若未穿。
那两点极为突兀,只一眼就叫柳锦棠全身红透。
她一把捂住胸口,想要大叫又想到沈淮旭在外面,只得咬着唇,害臊的把自己扔进被子里。
太丢人了!她不活了!
如容姑姑咳嗽一声,想来也是为柳锦棠感到尴尬,毕竟她们隔这老远都瞧清楚了,大公子在跟前,更是清晰。
饶是她二人已是坦诚相待过了,但少女害羞也是难免,还是在屋中有人瞧见的情况下。
沈氏这边从耀棠居匆匆离开,一出门就甩了云姑姑一个响亮又清脆的巴掌。
云姑姑被打懵了,但依旧不忘第一时间跪下认错。
“夫人息怒,是奴婢的错,夫人莫要生气,气着自个身子。”
沈氏岂能不气,说着一夜都没见沈淮旭出来,人定还在屋中睡着,可她刚闯进去哪有人影?
亏得她还带了沈老爷院中的奴仆,就待捉奸在床有证据,眼下倒好,她成了那挑梁小丑了。
但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其余事暂且一放:“近日外面有什么谣言吗?”
云姑姑捂着脸低垂着脑袋,眼中闪过片刻迟疑,轻微点了下脑袋:“有,但.......”
沈氏冷眼剐上去:“但什么?说。”
云姑姑被沈氏吓得一抖:“说,说英国公小姐对,对,对老爷有意。”
沈氏眯了下眼,身子都是一晃:“你抬起脸来。”
云姑姑战战兢兢的把头抬起。
下一刻,沈氏的巴掌裹着劲风再次落在她脸上,这一次,沈氏几乎下了死手,云姑姑直接被扇倒在地,嘴角都开裂流血。
即使被打的头晕眼花,耳朵发鸣,可她依旧强撑着磕地求饶:“夫人息怒,奴婢只是不确定此事的真实性,怕告知夫人会惹来夫人忧心,准备待查清之后在告诉夫人的。”
云姑姑爬到沈氏脚边,扯住她裙摆,痛哭流涕,不停求饶。
“求夫人息怒,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奴婢有罪,奴婢错了。”
沈氏居高临下看着她,没有半点怜悯:“如果你不是我的贴身奴婢,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饶是如此,我也不会在重用于你,今日起,你屋外伺候。”
云姑姑把头磕的砰砰作响:“夫人不让奴婢伺候不如就此杀了奴婢,不能伺候夫人,奴婢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还未等沈氏反应,云姑姑直接起身,不知哪来的力气,直接一头撞向了围墙。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下一瞬云姑姑额头流血,整个人不知死活的轰然倒地。
可即便如此,沈氏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她只是嫌弃的叫人把她抬回去,也没说要给请大夫。
若非云姑姑的隐瞒,她岂能连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还被那死丫头嘲讽一番。
等她查明,估计人都得进家门了,没用的东西。
“夫人,奴婢叫霞儿。”
这时一个小丫鬟跑了上来,沈氏瞧了眼她:“你有何事。”
霞儿谄媚的俯着身子,做的一副讨好之态:“夫人,云姑姑这谣言奴婢知晓是从何处听来的。”
“不是府外吗?”沈氏皱眉。
霞儿摇头:“并非府外,而是府内传出的。”
沈氏步子一顿:“府内?”
霞儿凑近了些,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是周姨娘,云姑姑是听周姨娘说的。”
“那个贱人。”沈氏本以为这谣言是府外传的,没想到是自己人在乱传。
她立马调转方向:“走,去周姨娘的院子。”
看她不撕烂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