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锦棠整个人如遭雷击,脑子与身子都处于麻木状态,难以思考这些事。
所以她的爹爹也不姓柳姓时?
她娘是不是知晓些什么?
时?是不是与那所谓的时家有关系?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柳锦棠甩了甩头:“请让我离开。”
“堂妹,我们找你找的好苦的,你留下多陪我们说说话嘛。”时溪不想让柳锦棠走,挡着门像一尊门神。
柳锦棠抬眸,看着时溪那张俊逸非凡的脸,带着几分与萧夏一样的痞气,她想,这世间哪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萧夏,是不是也与这时家有关系?
“这么多年你们不曾出现在我面前,眼下出现在我面前就要我接受,世间没有这样的事,麻烦让开一下,我想回家。”
时溪却仰着脑袋就是不让:“这么多年我们也在努力找你,时家人不论何时都应该在一起,堂妹,你不想见见其他亲人嘛?”
其他亲人?
柳锦棠美眸一闪,若说不心动是假的,她在江宁生活了这么多年,父亲一直告诉她除了他与娘亲,还有娘亲的家人,她便没有其余亲人了。
所以父亲去世后,她日子过的再苦,也没有想过求助他人,因为她没有人可以求助。
她如今看似有一个家,但却无一人真心待她,沈老夫人看她可怜,怜她懂事给与她些许照顾,沈老爷看似唤着她 五丫头,可是打心底里,还是不喜她这个继女。
沈氏不用提,周姨娘等人,就只有利益往来。
就连沈淮旭对她的偏爱,都是她下跪求来的,如今更是要顺着他,才能惩治沈氏。
亲情于她而言,是多么奢侈的东西。
柳锦棠眼中划过一丝挣扎。
“溪儿。”就在柳锦棠挣扎犹豫着要如何是好时,那儒雅男人出了声:“让你妹妹去吧,你妹妹需要些时间来消化这个变故。”
时溪肯定是不愿意的,但是他也深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于是只能哦了一声让开了身子。
安叔对柳锦棠温和笑着,递出一块小印章:“你若想知晓其他事,可来信给我,此印盖在信封之上,送到花岸胡同,自会有人接应。”
柳锦棠看着他手中印章,踌躇好一会,最后还是伸手拿了印章:“谢谢,告辞。”
说罢她拉开门急急离去。
“堂妹.....”时溪站在台阶之上,望着柳锦棠离开的背影有些落寞。
安叔走上前来,拍拍他肩膀:“这才初见就这么舍不得了?见你对你表弟也没有如此恋恋不舍。”
一提起那人,时溪直接炸毛了:“他能跟堂妹比吗,他也配!”
安叔直接笑出声来,这区别对待是否也太明显了些。
柳锦棠出了驿站,头也没回的快步走到茶楼,找到二公主后拉着她就走。
二公主好奇:“卿卿,那人找你做什么啊?”
“他们是我大哥的人,找我了解些情况。”
柳锦棠随意找了个理由搪塞。
二公主半信半疑的哦了一声,随着柳锦棠上了马车。
马车往皇宫而去,尽管柳锦棠已经尽量表现的很自然了,可望向窗外时,那眸子里却充满了迷茫。
如果她是时家人,那她爹爹又是时家什么人呢?
大理寺中,沈淮旭坐在屋中,他的身前站着北云与东阳等人,门窗紧闭,不透半点风进来,可屋中却是凉的异常。
案后之人那张妖孽俊脸上挂着阴霾之色,仿若乌云笼罩在这整间屋子一般,气压沉的叫人头都不敢多抬半分。
“她现在人呢?”
沈淮旭出声。
北云抱拳:“回主子,五小姐已经随二公主回宫了。”
沈淮旭抬眼,一双阴鸷眸子透着尖锐寒气落在北云身上,北云只觉胸膛一凉,紧接着一股刺痛感从皮肤渗入,他冷汗冒出捂胸跪地:“主子饶命。”
“我让你护人,你便是如此护人的?”
想到那小家伙被那些恶徒追着跑,无助又惊恐的样子,沈淮旭杀人的心都有了。
“属下该死,属下也没想到五小姐会随二公主突然出宫,是属下失职。”
皇宫内安插的有他们的人,只是二公主与五小姐是偷跑出来,事发突然,他们的人发现时,二人已是离宫了,这才导致消息慢了一步,否则定不会发生叫柳锦棠二人被追着跑的荒唐事。
沈淮旭不语,那落在北云身上的寒意却并未减少。
北云咬牙强撑着,那刺入他皮肤的痛感虽能忍受,但一时能忍受不代表能一直忍受,挨打总打一个地方也会产生非人的痛感,此刻的北云并不好受。
半柱香后,就在北云快要坚持不住倒地时,身上那股子寒意才猛然间褪去,痛意也随之消散,他如释重负深深喘了口气,抖着胳膊抱拳:“谢主子不杀之恩。”
沈淮旭冷冷看他一眼:\"下次若再犯,自行领罚。\"
北云身子一抖:“是。”
“萧夏回去了?”沈淮旭见屋中没有萧夏的身影,猜测他许是回了那群人那里。
文润点头:“是。”
“时家那群人召卿卿前去说了什么。”
“安管事告知了五小姐她的身世,五小姐难以接受,之后便离开家了。”
沈淮旭起身,从身后的架子上拿出一张纸来,铺开后,里面是各个世家的关系线图,用红线相连,密密麻麻。
“多留意些她。”沈淮旭埋首在那关系图纸中,口中交代文润。
那小家伙生活了这么多年习惯了一个人,突然冒出来一群家人,难以接受也是正常,他害怕她近日思绪混乱会出什么事,但眼下他也有要事难以进宫陪她,只得叫人多留意她的安危。
文润抱拳再次应声道是。
“主子,益王近日有所异动,这是属下拦截抄录下的信,请主子过目。”
东阳把手中的信递了上去,沈淮旭打开看后却是勾了唇角,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小孩子的把戏也用上密信了。
沈淮旭手一震,那纸张便在他手中散为碎片。
“便叫她们得意些时日,待下次卿卿出宫时,便能上演一场好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