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妃顿时晕了过去,梅妃身边的柳丝吓得腿肚子发软。
宁贵妃这一招当真是狠,若是当下就滴血认亲,他们的二皇子便藏不住了,这可如何是好?
柳丝忙将自家主子从地上扶了起来。
萧泽也眉头紧蹙,朝着梅妃走了过来。
梅妃此时悠悠转醒,方才那一下是真的吓着了。
此时她扑通一声跪在了萧泽的面前,不禁红了眼眶道:“皇上,臣妾从潜邸的时候就跟着皇上了,如今十多年过去,却还要背负滴血认亲的屈辱,臣妾还不如死了算了。”
梅妃说罢便朝着那柱子撞了过去。榕宁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滴血认亲她是不怕的,孩子是谁的她心知肚明,真金不怕火炼。
王皇后只不过是想恶心她罢了,可是梅妃此时却是有些冲动的厉害。
她还没怎么闹,这梅妃却是闹个不停。
榕宁眼眸缓缓眯了起来,暗自嘲讽,这事儿当真是有意思。
原来害怕滴血认亲的不是我,是梅妃。
既如此今日她倒是要看看梅妃怎么将这件事情了结了。
她也不能让王皇后平白将她拿捏了去。
如今她的身份是贵妃,仅次于王皇后的品级,凭什么王皇后就能随随便便污蔑她?
便是死也要拉王皇后做个垫背的,可不巧,今日这垫背的人可是有些多啊。
梅妃哭着便朝柱子撞去,萧泽大吃一惊一把将她拽了回来。
梅妃扑到了萧泽的怀中,大声哭道:“罢了,罢了。”
“皇上,臣妾无愧于皇上,臣妾为了生下二皇子差点儿血崩而亡,不曾想这孩子刚满月,竟是被人逼着滴血认亲?”
“若是真的滴血认亲了,皇上以后的两个皇子将有何面目再立于这世上?”
“若是寻常人家无凭无据也不能随随便便滴血认亲吧?将两位皇子当成什么了?”
“滴血认亲的事如果传出宫外,传到民间,百姓人人都说这两个皇子曾经被滴血认亲过,这不就是质疑皇族的血脉吗?”
“让两个孩子长大后如何自处?”
“臣妾费尽力气差点死了,才生下这么一个皇子来,以后若是被人诟病,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臣妾不忍心,当真是不忍心啊!”
“臣妾还不如早早死了算了,皇上切莫拉着臣妾,就让臣妾死了吧。”
梅妃哭着,挣扎着,萧泽顿时心头烦闷。
今日这王皇后闹得确实有些过了头,他的孩子他还不知道吗?
月份也对着呢,也没有早产多少日子。
这王皇后今日当真多此一举,他不禁高声道:“够了,今日事情到此为止,谁也不准再生出事端来。”
萧泽将哭得不能自抑的梅妃送到了柳丝身边,随即转身看向了榕宁。萧泽叹了口气道:“你也不必说什么气话,大家都心里明白。”
“如今冷宫的那条道被堵死了去,以后都各自安好。”
“好了,夜色已深,都退下吧。”
王皇后咬着牙还想说什么,不想萧泽冷冷瞪了她一眼:“你身为中宫皇后,难道身上没有责任吗?”
“冷宫里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足见你平日里管控颇为松懈。”
“若是你身子不好,这后宫就交给宁贵妃管理。”
“今后若是再出这等岔子,你这中宫皇后也不必做了。”
“皇上!”王皇后是真的愤怒至极,她可是中宫皇后,难道就因为她没生下皇子,便遭受如此屈辱吗?
她还要再说什么,萧泽的耐心已经完全耗尽。
今晚当真是糟糕透顶,本来他得了两个皇子高兴还来不及,却被王皇后在凤仪宫唱了这么一出大戏。
萧泽高声呵斥:“够了,不必再说。”
榕宁缓了神色跪在了萧泽的面前,缓缓磕了一个头道:“皇上圣明,臣妾方才也是有些激愤,言语间颇多得罪,还请皇上和皇后娘娘恕罪。
萧泽摆摆手,让她回宫。
这一出子戏终于散了去。
榕宁回到了玉华宫,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几乎能拧出水来。
她抬起手将桌子上的茶盏一把扫到了地上,那茶盏碎了一地。
玉华宫的宫女太监纷纷跪了下来,一个个屏气敛息。
他们主子娘娘一向温厚,轻易不会发脾气,此时怕是气急了的。
兰蕊担心榕宁刚坐起月子太过着气,身体出什么岔子,忙上前帮榕宁捶着背低声劝慰道:“主子消消气,如今好在纯妃娘娘只是被送到了东四所,还没有打入冷宫,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
榕宁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眼神冰冷:“把小成子喊来。”
外面跪着的小成子忙躬身疾步走进了内殿,冲榕宁跪了下来。
“主子?”
榕宁让小成子起来,看着他道:“想法子帮我查几件事情。”
“倾云宫梅妃当晚生产的时候,都有谁在内殿服侍,想法子收买倾云宫的宫女,本宫要搞清楚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有……”榕宁定定看向了面前的小成子,“之前本宫被送到皇陵的时候,你们几个都被丢进了慎刑司,翠喜是怎么出来的,你详细说说?”
小成子忙躬身道:“回主子的话,奴才几个在慎刑司受了两遍刑,翠喜还未受刑就被双喜接了出去,后来将翠喜安排在养心殿当差。”
“其他人传言双喜公公想和翠喜做过对食……”
榕宁登时愣了一下,抬眸看向小成子。
“说下去!”
小成子忙道:“奴才这也是认识西四所的两个小太监,那两个小太监投靠了双喜,认双喜当干爹,偶尔酒后提及他们干爹对翠喜和对其他人不一样。”
“那些日子翠喜经常留宿在西四所,后来进了养心殿就不来了,再后来娘娘回宫,皇上做主又将之前服侍过您的人,通通送回到了玉华宫。”
小成子顿了顿话头:“再后来的事情,您也清楚了,双喜怕了龙床,攀上了高枝。”
榕宁眼眸缓缓眯了起来,戴着护甲的手指轻轻点着紫檀木桌面。
“双喜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忠义于他来说根本一文不值。”
“若说是双喜出于义气考虑救了翠喜出去,他要是还有些忠义之心就不会背叛本宫了。”
“娘娘,您的意思是双喜和翠喜之间……”小成子大惊失色。
榕宁缓缓起身看向了窗棂间渗透进来的月色一字一顿道:“对食?呵!”
她眼底掀起无边的厌恶缓缓道:“做了对食,便已经破了身子,若是皇上晓得了,会不会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