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敏犹豫了一下,目光看向自己的主心骨。
“夫君,我……”
叶昆笑着点头,“你可以。”
蹋顿心里翻腾了许久,终于用力点了下头。
“没错!敏敏从小就聪颖过人,在国师的教导下,更是精通治国之道。相比之下,所有兄弟姐妹在这方面都不如敏敏。但女孩子做君主,大家会支持吗?”
叶昆却淡然道:“作为救世主,性别很重要吗?接下来,四哥就安安心心地在我这里呆着。要是有空的话,就写信回去,告诉那些没能力反抗,还心有不甘的人,识时务为俊杰。”
蹋顿还是有些不解,“你是说现在什么都不做?”
叶昆递过去一杯茶,笑着点头,“对!什么都不做,等时机到了,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蹋顿还想说什么,但却被诺敏递了个眼色,将话咽了回去。
正在这时,刀月华和桑布母女二人走进来。
看到高大魁梧的吐蕃王后,蹋顿当时就觉得自己矮了半截,赶忙起身见礼。
刀月华没搭理他,将手中一个上面有很多细小孔洞还冒着寒气的盒子放在桌面上。
“小昆,打开看看。”
叶昆的目光,瞬间被那冒着丝丝寒气的奇特盒子牢牢吸住。
刀月华的话语还在他耳边回响。
厅堂内的气氛为之一肃。
连刚才还在为北狄之事忧心的诺敏和蹋顿,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珍宝吸引了注意。
拖赞更是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盯着那神秘的盒子。
叶昆没有立刻动手,他先是仔细地观察。
这盒子材质非金非木,触手冰凉刺骨,盒面没有任何华贵的装饰,反而显得古朴甚至有些粗糙。
他定了定神,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缓缓覆上那冰冷光滑的盒盖。
入手的感觉仿佛握着一块万载玄冰。
“嘎吱——”
盒盖被轻轻揭开一条缝隙。
刹那间,一股更加强劲、更加精纯的寒流如实质般喷涌而出,伴随着淡淡的、难以形容的奇异腥香。
厅堂内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几分。
叶昆只觉那股寒气并不狂暴伤人,反而带着一种能渗透肺腑、直抵灵魂的冰凉清冽,似乎能将全身浮躁郁结尽数涤荡。
他手腕用力,彻底掀开了盒盖。
眼前所见,饶是见识过无数奇珍异宝的叶昆,瞳孔也瞬间收缩了一下,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捶击!
只见那寒气缭绕的盒子中央,稳稳蹲踞着一只蛤蟆。
但它绝非寻常可见的癞蛤蟆!
这只蛤蟆通体呈现出一种极致的冰蓝色,仿佛由一整块万年玄冰心髓雕琢而成,晶莹剔透到了极点。
透过那冰晶般的皮肉,似乎能看到内部若有若无的流动光晕,如同蕴藏着一片缩小的星辰寒夜。
它体型并不巨大,约莫成人拳头大小,但形态异常饱满敦实,四肢粗短有力,稳稳地趴在盒底的软冰绒之上。背部并非疙瘩满布,而是覆盖着一层细密如鳞片、却又如同微小冰晶凝聚而成的奇异甲壳,折射着室内微弱的光线,流光溢彩,炫目至极。
头部相对较大,额顶微微隆起,线条圆润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
最令人震撼的是它那双眼睛,并非圆鼓鼓的蛙眼,而是一对极其深邃、如同镶嵌了两颗冰封亿万年纯净蓝宝石的竖瞳。
那竖瞳冰冷、深邃、仿佛没有焦点,却又似能洞察一切虚妄,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叶昆。
竖瞳内偶尔闪过一丝极细微的金光,如同寒夜里的一缕流火,转瞬即逝,却又显得神异非凡!
“这……就是雪山金蟾王?”
不知道什么时候,拖赞已经溜达回来了。
他站在旁边,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还是一眼便认出金蟾王。
整个金蟾王一动不动周身散发出的磅礴生命气息和精纯到极点的阴寒灵韵。
寒气在它身周缓缓流淌,化作肉眼可见的淡蓝色雾霭,将它衬托得更加神秘尊贵。
叶昆深吸一口气,那冰寒入体的气息不仅没有让他不适,反而激得他体内原本沉寂的内息微微震荡了一下!他眼中爆发出难以抑制的精光,仿佛看到了驱散阴霾、重登顶峰的希望之门!
叶昆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干涩沙哑,“传说中的金蟾王?样子好威武啊。”
刀月华看着叶昆的反应,满意的豪迈大笑瞬间取代了刚才的肃穆,那笑容爽朗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与疼爱:“不错!冰晶玉骨,寒魄金瞳!这便是我三十年来以寒潭精气和冰心玉髓小心伺候的金蟾王!”
她的目光扫过那静静散发着慑人寒威的冰晶蟾蜍,语气斩钉截铁:“有了它,加上密宗古法,你的经脉肯定能恢复。说不定还要因祸得福”
叶昆的目光重新落回盒子中那尊仿佛汇聚了天地寒精的冰晶神物,紧紧抿着嘴唇,手指因激动和期待而微微蜷缩。
“诶呀,这……咋好意思呢?”
叶昆一边说着,一边将盖子小心翼翼扣上,抱在怀里不撒手。
刀月华嘴角一抽,“我看你倒是挺好意思的。你以后少给你老丈人安排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就行了。”
“嘿嘿,没问题。我现在就让人把他的VIp金卡给停了。”
桑布嘴角一扯,伸出大拇指,“昨晚还跟我父王称兄道弟,今天就反水了?”
叶昆厚着脸皮,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嘴脸,道:“男人嘛,还是要回归家庭的。我这是在帮他迷途知返。”
桑布笑着啐了一口,“呸!真不要脸!”
苏十娘火急火燎地走进门,“夫君,京城那边来消息了。”
叶昆避过所有人,将密信拿到一旁。
看完之后,他站在原地沉吟良久。
“小六子!”
“在!”
“你马上去找四尊,让他们收拾一下行李。”
小六子刚走,诺敏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刚才信上写了什么?你要让四尊去哪里?”
叶昆表情显得异常凝重,长长吐出一口胸中的闷气。
“该回家了。”
以往繁华热闹的大梁京都街道上略显萧条。
来来往往的人们脸上都带着愁云。
自从梁玄帝开始在军备竞赛上毫无节制的投入,各行各业都受到严重的打击。
从农业到商业都形成了一个解不开的恶性循环。
以往,虽然很多人吃不饱,穿不暖,但京城的生活还算安定一些。
可现如今的京城已经大不如前,原本还能勉强度日的京城人,现在都在过着有上顿,愁下顿的日子。
以前若是赶上饥荒年,或者最难过的战乱,士绅们的日子也不会受到影响。
但现在就连他们的日子都不好过,也进入节衣缩食的地步。
酒馆、青楼、赌坊这些消费型的行业基本都关了门。
每天赔钱倒是其次,主要是所有的年轻壮劳力都被征调去磨枪管了。
连个像样的伙计都找不到。
靖王府仿佛是整个京城的一个特例。
每天都有丝竹之音传出。
每天都有大量舞姬进进出出。
还有很多京城里吃不上饭的百姓蹲守在靖王府门外,等着每天从里面扔出来的剩菜剩饭。
这些剩菜剩饭基本都是没吃过就被扔出来的。
从这一点,大家就能想象到靖王府里的生活有多奢靡。
百姓私下经常调侃,一个靖王府的垃圾就可以养活半个京城人。
大家还有鼻子有眼儿地说靖王每天都宠幸那些不穿衣服跳舞的舞姬。
现在靖王府里面的漂亮舞姬已经不下两百人。
每天等在这里的人太多,有的时候不免因为抢剩菜而起冲突。
靖王府还专门派人出来维持治安,谁要是闹事,以后就禁止过来捡东西吃。
不过大家虽然都吃着靖王府的饭,却没一个人说靖王好。
大家都恨得牙根儿痒痒。
特别是之前传出秦素素的事情,大家更是恨他恨得不行。
靖王府内。
雕花窗棂被厚重的锦绣帷幔遮掩得严丝合缝,只余几缕顽强的光线挣扎着透入,在铺着昂贵波斯绒毯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室内弥漫着淡淡的、混合了名贵熏香、汗水和一丝若有若无血腥气。
那是每次黄泉“霸王硬上弓”的时候,秦素素都会在他肩颈咬下的血痕。
秦素素自己都不清楚,那究竟是温存的印记,还是屈辱的象征。
一直被封住穴道的秦素素静静地仰躺在宽大华贵的金丝楠木榻上,紫色的纱衣凌乱地搭在腰间,露出圆润的孕肚和雪白的肩颈。
那双曾在千军万马前亦能冷若寒霜的眸子,此刻失神地望着床榻顶端的繁复刺绣,空洞得仿佛两潭深不见底的古井。
汗湿的鬓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让她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要脆弱。
她就像一朵被骤雨无情摧残过的鸢尾花,美得惊心动魄,却带着濒临凋零的绝望气息。
每一次被迫的沉沦,每一次黄泉在她身上证明“占有”和“征服”的肆意妄为,对她而言都是灵魂被反复撕裂的酷刑。
她不是木头,身体在对方刻意的技巧下也会有反应,但每一次的回应都让她感到羞耻和恶心,仿佛是对那个她深爱的黄泉的背叛。
黄泉侧身半倚在软枕上,赤裸的上半身线条流畅却透着隐隐的压迫感,一只结实的手臂正随意地搭在她凸起的腹部,手指漫不经心地描摹着腹部的弧线,甚至恶作剧般地偶尔轻点一下,似乎在感受里面那个小生命的悸动。
“哼,”他低笑了一声,声音慵懒而带着事后的沙哑,但眼底深处却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冰寒,“还想着那个废物叶昆?想着他来救你和这孽种?”
秦素素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空洞的眸子终于转动了一下,斜睨向他。
那里面没有恐惧,只有刻骨的恨意和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
她想反驳,想怒斥,想撕碎这张让她恨入骨髓的面具。
但她知道一切都是徒劳。
这张脸的主人,这个顶着“黄泉”身份的男人,已经彻底地疯了。
或者说,他在扮演一个“疯子”的角色扮演得无比投入,连自己都被说服了。
“你每次这样对我,就是要证明我是属于你的吗?”她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还是说你只想用这种方法来羞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