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久立马改口:“我一定好好在酒楼学本事,将来领月钱!”
大家伙儿听到动静都赶来篱笆空地。
一头三岁口青灰色毛驴,个头适中,腿腱子鼓鼓的,耳朵又长又精神,鼻眼一圈泛白,眼睫挂了霜,一双温顺大眼好奇瞧着人,正摇头晃脑嘴里不停呼出白气。
周舟心疼地挥掉它脖子后背上的碎雪花,露出一身短毛皮子油光水滑,他不禁跟着夸赞道:“呀,长得真神气!”
郑大娘手在围布上擦拭,这才伸手摸了摸骡子脑袋,也笑开了:“长得真结实,这得多少钱?”
“车和骡子十五两!”
“哎呦,不便宜呢!”郑大娘一脸心痛,更为稀罕地拍拍骡子的后背。
“就这一头好的,叫我拉回家了。”天气寒冷,骡子在冬日环境依然毛色光滑、精神抖擞,说明长得结实身体好啊,郑老爹直接看上了。
他暗暗绕着役畜行转了几圈,故意看了好几头骡子和牙人喊价,最后才去问这头小骡子。
郑老爹卸了车,拉回来的板车也结实,榫卯严实,两个轱辘顶着厚厚的铁瓦。
家里添置一头驮畜和大件,心里头那叫高兴啊,他上手先把板车摸了一遍,敲敲车板,晃晃车辕,最后才重重拍了拍驴屁股,嘴里蹦出句:“好牲口!”
驴适时地“嗯昂”叫了一声,郑则摇头笑起来,阿爹夸一路了也没停。
“鲁康,先去把牛棚打开,先赶进牛棚暖和。”周舟对新鲜热乎的骡子感兴趣,跟着阿娘和三个小子一起看阿爹给它安置新家,他问:“要添点水喂吗?”
郑老爹摇头,用扫帚将骡子浑身刷了一遍,拍掉雪花,只拴在干燥温暖的牛棚,草料也不喂,“别看外头下雪,刚从镇上跑这么远的路回家,这会儿它热得很,让它歇歇再喂水。”
郑则在车板收拾东西,一个人,一只手,他顿了顿朝牛棚喊道:“粥粥,来!”
“羊油胡饼冻冰了,拿去火盆烤烤再吃吧,”郑则递给夫郎一个包裹,接着又朝那头喊道,“冰糖葫芦谁吃?”
这回别说人,两只狗都跑来了。三个小孩各得一串,周舟也有,两个半大小子拿到就往嘴里咬,“咔呲”就咬碎了糖衣,两人龇牙咧嘴挤眉弄眼,不知是好吃还是不好吃。
周舟听得就觉得冰凉,看着自己手里的迟迟下不了嘴,他只好先伸到郑则嘴边:“你先咬一个。”
孟辛珍惜地拿在手上,先是欣赏一番晶莹剔透的糖衣和红艳艳的小果,他数了数,有五颗!孟辛双眼发亮,说:“我去找人玩!”
孟久顿了一下,冰糖葫芦不吃了,追问弟弟:“去哪儿?去谁家?远不远?”
“辛哥儿,下雪呢,天这么冷改日再去吧。”鲁康说。
几个人都看着孟辛,孟辛眨眨眼,低头看手里的冰糖葫芦,说:“去找小鱼玩,分他吃糖葫芦,还有小树,他给我小毛驴,还有周向阳,我吃了他家烤麻雀。”
周舟和郑则对视一眼。
小孩子一个一个数着人名,听着挺有意思,大哥发话了:“去吧,戴好斗笠再去,看好时辰回家,别留在别家吃饭。”
冬日猫冬,村民一天只吃两顿节省粮食,小孩不兴去讨嫌。周舟牵着孟辛回屋,用布巾给他装了一兜小瓜子,“见到长辈要喊人……要不要我陪你去?”
孟辛害羞摇头。
“几个人的家不在一处,你要一家一家跑吗?”周舟望向屋外,雪大呢,郑则觉得不是大事,“他都十一岁,在村里还会迷路不成。”
大哥的话给了孟辛自信,他说:“我先去找周向阳,然后再去找小树,最后在小鱼家玩。”
郑则听他说得十分有条理,拍拍他脑袋欣慰道:“去吧。”
孟辛想得很好,可惜最后失算了,踩着雪去到小树家时身后跟了两条小尾巴。
周向阳和虎子在院门口熟练大喊:“小树!小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