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怪异的氛围里，尚且有些摸不着头脑暗河看了一眼裴颂今，然后又转过头去看程亦安。
王负责人的心突突的，某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
果不其然，下一秒暗河就开口了。
他问：“要杀了他吗？”
王负责人眼前一黑。
他就知道！
三十分钟之后，王负责人带着不愉快的心情推开旁边另一个房间的门。
程亦安身后的暗河首先抬眸看过来。
王负责人此时把心里的一切情绪都压下，才坐到程亦安面前。
“小程，刚刚过去我也和裴研究员那边好好说过了，这件事确实是他太过激动。您看，我将他暂时调离实验室，怎么样？”
程亦安这才掀起眼帘，黑沉的眸子里带上几分兴味。
“就这样吗？”
王负责人搓搓手，翻涌的情绪让他的手掌心不受控制地发痒，他的话语里带着小心翼翼：“那您想要怎么解决呢？您也知道，裴研究员毕竟和老板还是有一层关系的……”
他的话音落下，房间里就陷入了奇怪的寂静。
“而且，”王负责人偷偷瞄了两眼程亦安的脸色，察觉到有缓和的空间，“您也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老板对华研究员的研究成果很感兴趣，裴研究员是他的学生，在这方面也是大有可为的。”
“毕竟我们后面还要合作在实验室共事，也不好闹得太难看……”
王负责人抬手拿起两个茶杯，分别倒上热茶，一杯放到程亦安面前，一杯放到自己面前。
“我这一次就先把他调离一段时间算作惩罚，等时间到了，再放他回来，您看……？”
程亦安敛眸思索了片刻，才拿起面前桌上的茶杯，浅浅抿了一口。
“可以。”
王负责人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方才两人到底说了什么争吵起来，但是看裴颂今的意思，大概是说到老板了……
王负责人不由庆幸自己一直关注着，不然要是这两人真的闹到无法解决的地步，就很难收场了。
这边的事情解决了，程亦安带着暗河就直接先离开了。
王负责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感觉似乎还是憋着一点气。
不过他既然已经答应事情到此为止，那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王负责人在房间里面坐了一会儿，就到旁边的房间去找裴颂今。
“你先离开实验室，过段时间再回来吧。”
裴颂今冷笑一声，起身直接越过王负责人离开。
后者已经没有心思再去在意他的态度如何了。
现在这个实验室里，他真是要一直俯首做人了。
他现在需要纠结的是，等华净远过来之后，他要如何跟他说明这件事情。
另外，不知道这件事情，需不需要跟老板汇报一下。
站在原地拧眉沉思良久，王负责人决定暂且按下这件事情。
而他现在想着的两人，此时此刻正坐在桌子前面对面谈话。
华净远看着男人在自己面前施施然坐下，眉头从一开始就一直紧皱着没有松开过。
“我已经说过了，信息素香水不能够满足你的想法，更不能延伸出你说的那种用途。”
男人似乎是笑了一下，修长的手指交叉放在身前的桌上，道：“你们的研究已经有进展了，不是吗？”
“总不可能，你们提交上来的结果，是在哄骗我吧？”
闻言，华净远眉心的褶皱更深了，那种东西能够称为进展吗？
但凡面前的男人稍微了解一下，都知道最后的结果只会导向失败，或者他只是明知故犯，就是想让这个不可能的情况成真。
“要想达成你说的那种，无异于改变人的生理构造，将人造的东西替代身上本有的。”华净远沉声开口，一向儒雅随和的气质也不免染上些许焦躁，“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反自然的，肯定会有巨大的排异反应。”
华净远说完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凝滞下来，沉默悄然蔓延。
男人松开交叉的手指，搁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随意轻点着，好一会儿，他才开口。
“所以，你需要真正的实验体来降低排异反应吗？”
华净远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办法理解他的话语，但是只稍微细想一下，他便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眸。
他说的，该不会是用人体来进行实验吗？
他疯了吗？！
华净远心下震惊不已，但是看着男人唇角不改的弧度，他眼里带着明显的笑意，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提出的方案是多么惊世骇俗反人类的。
“你们研究人员不是经常说，需要真实吗？”男人往后靠在椅背上，翘起的二郎腿轻轻荡了两下，显示出他的好心情，“既然想要实验成功，那当然需要真正的实验对象才好得到正确的数据吧。”
“你说不可能，可能就是差这么一个因素呢？”
华净远因为他话语里的随意，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应该说出什么话，嘴唇不断颤抖着，最后也只能无力道：
“这个东西，我做不到。”
华净远感觉心底不受控制地慢慢被寒意充斥，他克制住自己想要打个寒颤的冲动，稳住自己的情绪，“你去找别人。”
“华研究员，既然你从一开始就在负责这个事情，怎么可以半途放弃呢？”
男人并不在意面前人的拒绝，或者说，他很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不管是用自己的手段，或者是用自己的思想。
华净远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止住了自己的话头。
男人坐在位置上，欣赏够了他脸上控制不住泄露出来的胆寒，才像是大发慈悲一般揭过这个话题，转而问道，
“我听王强说，那孩子在你这学习呢。”
华净远微愣，明白他指的人之后唇线绷紧。
他这话像是在问，但是完全没有疑惑的意思。
他对这件事情一直都知晓。
“这么看来，我们还是很有缘分的，华研究员。”他轻笑一声，“他早早离开我出去独立，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跟你说过我。”
“我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