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澈虽然没了灵力，但他作为一个活了十几世的人，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在线的，察觉到他在撒谎，心沉到了谷底，“大哥，还请你说实话，不要骗我。”
笪伏唇瓣微抖，眼眶立马湿润了一圈，声音颤抖道：“对不起……我也不想骗你，可是……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赵永澈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心头猛跳两下，开始抽痛，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整个人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他努力稳住身形，张了张嘴，窒息的感觉却让他发不出一丝声音，
见状，笪伏都不忍心看，“澈弟，节哀……”
赵永澈闭上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出声：“他的尸体呢？”
“红魔和天灵神在鉴妖河对岸，我们不敢轻易出去，但是你放心，等他们离开后，我就会带人去找！当务之急，是要送你离开，完成他的遗愿。”
赵永澈点了点头，擦干眼泪，将怀中的仿制淬灵珠递到他面前，“自从万妖灵珠被我吸收之后，你们出入万妖灵域都是依靠我之前分给你们的灵力。
考虑到我要离开，我就在五天前制作了一枚新的万妖灵珠，里面有我的灵力，虽然不多，但足够你们使用十万年之久，你把它交给下一任妖王保管，下一任妖王，我和空隐已经定好了，就是榕翡，希望你们能好好辅佐她……”
听到最后一句话，笪伏怔了一瞬，“你们为何早就定好了下一任妖王的人选？难道……你们……”
赵永澈嗯了一声，眼里闪着泪光，盯着他笑，“你知道我为何吃过只有鬼王才能吃到的鬼族名菜吗？”
“我知道，你曾经告诉我，是一个鬼族人教过你如何做鬼族的名菜。”
赵永澈摇摇头，“我骗了你，没有人教我，我能吃到鬼族的名称是因为我在这个世界的两万年后待过。
两万年后，我先后遇到了四个男人，而这四个男人都是空隐的灵魂碎片，其中一个就是鬼王，我既是空隐的妖后，也是他的鬼后，所以我能吃鬼族的名称，不仅如此，我还能吃到鬼王亲手为我做的鬼族名菜。”
笪伏惊诧地看着他，“如此说来……你早就知道他会……”
“嗯，我知道，但是……历史不能改变，我就算插手也改变不了他的结局。”赵永澈无力地跌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笪伏沉默片刻后安慰道：“照你这么说，他还没死，只是变成了四个灵魂碎片，只要能找到那些碎片，他还是会回来的。”
闻言，赵永澈想到了什么，猛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并捂住了那个位置，“差点忘了告诉你，你把我那缕魂魄送回来的时候，还把他的一块灵魂碎片带回来了，我现在没有灵力不知道怎么把他剥离出来，你快想办法帮我一把。”
笪伏点点头，进入结界内，手心对准他的胸口，试图将空隐的灵魂碎片剥离出来。
可结果还是一样，赵永澈痛到快晕厥了，灵魂碎片也没剥离出来。
笪伏慌忙收手，“不行，再这样下去，你也会出事的，空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我不能让你有事。”
“那怎么办？”赵永澈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气。
然而就在这时，一段尘封已久的回忆涌上心头。
“进入你的身体后，无论我们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分开，但我却在无意中有了凝聚实体的能力，我想应该是你的身体对我的魂魄有滋养的作用，也许等我能彻底凝聚实体的时候，就可以离开你的身体了。”
对，他的身体对空隐的魂魄有滋养作用。
或许准确来说，是他的魂魄对空隐的魂魄有滋养作用。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以魄养魄，就是利用我的魂魄滋养他的魂魄，他的灵魂碎片之所以暂时无法离开我的身体大概就是因为他现在太虚弱了，等他恢复了一些元气也许就能离开。
可是我在这个世界待不了多久，所以我们还需要找个地方代替我养着他的魂魄，而这个地方就是归墟之境。”
“归墟之境是什么地方？”笪伏听都没听过这个地方。
“归墟之境在海底，是这个世界的海底深渊，也是鲛人的居住地。”
一听鲛人，笪伏就懂了，“原来是鲛人族居住的海域。”
归墟之境应该是鲛人族的国度在两万年后的称呼。
“对。”赵永澈点头道：“等我离开后，你就把他的灵魂碎片送到那里，切记，不要告诉任何人。”
笪伏神色认真，“放心，我会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说完，他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结界说：“这个结界要撤掉吗？”
“算了，就让它留着吧，我现在没有灵力，有它在，就好像是他在保护我陪着我……”
笪伏轻轻嗯了一声，心情复杂。
“还有，将来我们都不在了，鬼族肯定又会被红魔和天灵神欺压，妖族的人只会被欺负得更厉害，我希望你们能相互扶持，不要受别人的挑拨离间，伤害彼此。
除此之外，我想做一枚假的灵龙玉佩，你们每个人都从我之前分给你们的灵力里匀出一些注入这个假玉佩里，记住，不要太多，每人匀一些就行了，然后你就想办法把玉佩还在的消息散播出去。
红魔和天灵神都没亲眼见过玉佩，发现里面有我的灵力，定然不会怀疑这是假的。
他们两个想要淬灵珠，肯定也想得到灵龙玉佩，到时候他们两个必定会为了争抢灵龙玉佩大打出手，如此一来，就没有心思理会你们了。
最重要的是我的灵力认主，如果他们想要用灵龙玉佩对付你们，你们就可以利用这一点化解危机。”
笪伏听着这些犹如交代后事的话，禁不住落泪，“好，我记住了，我现在……就去替你找一块质地差不多的玉来。”
赵永澈扯了扯唇角，笑着说：“你好歹七千多岁了，不要动不动就哭，鬼族指望着你，现在我们妖族也指望着你，你得挺直腰板，不能让人看扁了。”
笪伏表面上点头，转身离开的刹那，泪意汹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