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守业自忖,从他当了野尻正川的翻译官之后,就已经没有朋友了。
即便是有,那也就只是一些酒肉朋友而已,那些人可不会帮他照看老娘。
而且白老太说话又不说明白,没有告诉他实情,这立即就让白守业警惕起来了。
他怕是有人想要利用他妈来针对他。
可是如今他们母子却已经相见了,白守业又有些摸不清头脑了。
于是他再次追问道:“妈,到底是我哪个朋友啊?”
“我不知道,等你见了面就清楚了。”白老太摇摇头说道。
见白老太不说,白守业只好换了个问题,再次问道:“那您这次来说干什么来了?”
“我也不清楚,”白老太想了想,还是摇着头说道:“等你那个朋友来了,你就都知道了。”
见自己这亲妈这也不说,那也不告诉,白守业实在是有些无奈,不过他也不想坐以待毙,便起身邀请白老太说道。
“妈,既然来了,那您就别住这了,咱回家住去。”
可白老太受了小张的交代,让她务必不能离开鼎香楼,所以她直接拒绝道。
“不成,我瞧这儿挺好的,我就在这待着了。”
听到这话,白守业实在是有些为难了。
他不想这么干等着,可是他又不敢违背自己老娘的话。
见实在是劝不动自己老娘,可是又不能不管她,于是白守业只好先把其他事情放一放,跟白老太说道。
“那我一会儿把我媳妇儿叫来。”
“这样吧,到晚上,咱们全家就在这吃喝团圆饭。”
听白守业说起这事,白老太终于是露出笑模样了,她也想见见自己这个儿媳妇。
于是她用力一点头,笑着回应道。
“成!”
见自己这老娘终于答应了一件事,白守业也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他当即就要出门,回家去把自己老婆接过来,让她好好陪着自己老娘。
再一个,白守业也是想让他老婆劝劝他妈,让他妈回家住去。
结果白守业一开房门,就看到贾贵正趴在门口,是在偷听呢。
另外还有陶金和心凌两人,他们已经吃完了饭,躺在树荫下的躺椅上乘凉呢,距离白守业两人不算太远。
陶金两人就这么躺在躺椅上看着白守业要怎么和贾贵交流。
白守业看着听墙根的贾贵,朝着他喊了一声,挖苦他说道:“呦,贾队长,辛苦你了。”
“我们娘俩说会儿话,您还在门口给我站岗。”
“嗐,应该的,应该的。”贾贵完全不觉得尴尬,直接就当白守业是在夸自己了。
见贾贵这么没脸没皮,白守业觉得有些晦气,便摇摇头准备回家。
可贾贵却是不想让白守业走,他叫住了白守业,跟他询问道:“哎,刚才那老太太是?”
“那是我妈。”白守业看向贾贵,没好气地介绍了一句。
“那是咱妈?”贾贵点点头,又再问道:“那是咱哪个妈啊?”
听到贾贵的问题,白守业很是无语,提高音量跟他说道:“咱能有几个妈啊?那是咱亲妈!”
说到这里,白守业突然又意识到贾贵的用词,连忙反驳说道:“什么咱亲妈啊,那就是我妈。”
白守业介绍完了,就又要转身离开,可贾贵又再问道:“那咱妈从哪来呀?”
“当然从咱老家来呀。”白守业也不走了,就站在那里盯着贾贵回答道。
他倒是想看看贾贵还有什么问题。
而贾贵还真是问个不停了,他又跟白守业问道。
“那咱老家在哪啊?”
“内邱。”白守业直接说道。
听到内邱两个字,贾贵心中一动,便和白守业试探地问道:“据我所知,内邱好像是八路的地盘吧?”
而白守业听到贾贵这么问,也是心中一颤,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不动声色地反问道。
“怎么着,你怀疑咱妈是八路?”
“没这意思,”贾贵连忙摇着头说道:“咱妈哪能是八路呢。”
“我是说,咱妈上这来,有什么事啊?”贾贵缓缓地问出关键问题。
可对于贾贵的盘问,白守业根本就不想理会,而且他本身也不知道他妈到底是来干什么的,白老太没跟他说。
于是白守业直接怼贾贵说道:“咱妈没什么事,就是想我了,过来看看。”
见白守业这么回答,贾贵便继续揪着其中的问题追问道:“那既然咱妈来了,干嘛不住家里,反而住这啊?”
“那是因为,”白守业想了想,急中生智编出来一个借口说道:“我跟野尻太君去了保定不在家。”
听到白守业的解释,贾贵还是摇着头说道。
“那您不在家,可咱媳妇儿在家呀。”
“咱媳妇儿,”白守业一说这话,觉得非常别扭,便再次纠正贾贵说道:“什么咱媳妇儿,就是我媳妇儿。”
“对对对,您媳妇儿,我嫂子,”贾贵连忙赔笑着说道:“她不是在家吗?”
见贾贵还要再问,白守业只好顺着刚才的话,继续往下编道。
“那是因为我妈跟媳妇不和,所以她不想在家住。”
说完这些,白守业不想再跟贾贵在这里扯皮,于是便又怼了贾贵一句说道。
“咱别老咱咱的行吗,没什么咱,就是我。”
说完,白守业就又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不过贾贵今天是非要问出点什么来,他急忙跟在白守业身后,追着他问道。
“那咱妈,不,那您妈什么时候来的?”
见贾贵不依不饶了,白守业心中有些愤怒起来了,而且他本身还有些心虚。
于是他回过身子,厉声质问贾贵说道:“贾队长,您管的也太宽了吧。”
听到白守业这话,贾贵赶紧给他解释道:“白翻译,咱别误会。”
“咱们,不是,你我,可都是为了皇军效力的。”贾贵用官面上的话说道。
“万一有什么闪失,咱们,不,您可吃罪不起。”
听到贾贵这隐含着威胁的言语,白守业摇着头说道:“我没工夫跟你这抖嘴皮子,要是没什么事,就请便吧。”
贾贵见白守业居然是这个反应,也是有些意外,不过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拱手说道。
“行,白翻译,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回见。”
不过在走到门口时,贾贵又转回身和白守业说道。
“白翻译,以后咱们的日子,不,您的日子,可还长着呢。”
最后听到贾贵这已经是明着讽刺的话,白守业便有些愤恨朝着贾贵的背影啐了一口,权当是出气了。
不过他刚跟贾贵编了他妈跟他媳妇不和的事情,那他现在也就不方便去接自己媳妇过来了。
否则要是被贾贵给看到了,那还不知道贾贵要怎么怀疑呢。
于是白守业便准备再返回白老太的屋里,再跟自己老娘说说话,等一等再说。
白守业转身往回走,这时在树下乘凉的陶金,便朝着白守业招了招手,招呼他说道。
“白翻译,你来一下。”
听到陶金的招呼,白守业走到陶金的躺椅旁边,同时也看到了躺在另一把躺椅上的心凌。
不过白守业并不是贾贵那样的色鬼,他只是看了一眼,便低着头,居高临下地看向陶金问道。
“陶兄,你叫我是有什么事?”
陶金看着白守业的胖脸,叹了一口气没说话,还摇了摇头。
见陶金这架势,白守业有些摸不着头脑,便再次问道:“陶兄,你有事说事,这是干什么?”
见此,陶金终于是和白守业说道:“白翻译,你刚才不应该那么说的。”
“啊?我怎么说了?”白守业又有些疑惑地问道。
“就刚才你跟贾贵那话,你不该那么说的。”陶金指出白守业的问题。
“为什么,我怎么就不该说了,我说那话有什么问题吗?”白守业更加疑惑地询问,想让陶金说清楚点。
陶金和白守业说道:“刚才贾贵问你话,你不该他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这跟你平时的习惯不一样。”
陶金说着,抬手拍了拍白守业突出的肚子,有些高深莫测地说道:“你这样说话,就显得你有些心虚了。”
听到陶金这话,白守业顿时往后退了一步。
他低头看着陶金,有些搞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陶金就这么和白守业对视着,嘴上还挂着笑容。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白守业终于是败下阵来,他移开眼神,嘴硬地说道。
“嗐,你说心虚什么的,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有什么可心虚的。”
“我回答贾贵的问题,是因为我们都是同僚,这些事情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这哪里有问题了。”
白守业给自己找补了一句,然后便扔下一句话,转身走进了白老太的屋里,不想再跟陶金说话了。
陶金看着白守业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叫住他。
而旁边的心凌则是凑到陶金身旁,和他询问道。
“老公你为什么说他心虚呀,我怎么没看出来?”
刚才心凌也是全程旁观了白守业和贾贵的对话,她就什么都没看出来。
“哦,是这样的。”
见心凌问起,陶金便给她展开分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