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对于此事,自然是大发雷霆,狠狠申饬了萧凌铭,这一次,竟是直接卸了他的职务,别说像以前一样帮着皇帝批阅奏折,参与政事了,就连上朝的资格都没了。
这可比之前被罚禁足思过严重的多。
萧凌铭也没有坐以待毙,受罚是其次,挽回皇帝的信任是重中之重。
他命人给小弦子传了话后,就回了东宫。
聂双双自然也听说了早朝时发生的事,她心里恨极了沈音,若非她帮忙,萧凌铮怎么可能查出这么多东西。
“殿下……”
萧凌铭都没正眼瞧她,“去叫你师傅来。”
聂双双只好依言行事。
很快胡灵子就过来了书房,萧凌铭开口问道,“胡大师,有没有一种蛊虫,能使人假死很长时间?”
胡灵子来的路上已经听聂双双说起了萧凌铭被罚一事,这会儿也丝毫不敢小瞧沈音去,“有,苗疆古籍有记载,崇翅蛊,可使人陷入假死状态,并且假死的那个人,期间不用吃饭喝水,崇翅蛊会释放它体内的药液,维持人的基本所需。”
“所以,一旦被种下此蛊,能维持假死状态很久,有些养得好的崇翅蛊,肥硕体大,维持个半年都没问题。”
聂双双在一旁听着,心里可谓是激起了惊涛骇浪。
她不知道这种蛊,可沈音却连这种逆天的蛊都练了出来。
一瞬间,嫉妒心仿佛都消失了。
人与人之间一旦差距很大,内心深处就不会去将两者进行比较了。
因为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萧凌铭眯了眯眼,“所以,大师的意思是,这种蛊虫连你都没有练过,只是听说是吗?”
胡灵子哪怕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是。”
“不知道沈音的师傅是谁,她师傅定然是个厉害人物,而且崇翅蛊幼虫在大周是找不到的,沈音的那些蛊虫,很有可能不是她自己抓来练的,或许是她的师傅特意从苗疆或者更阴暗潮湿的地方抓来送与了她。”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容易。
因为抓来是一回事,炼成又是另外一回事,通常炼蛊都会失败几次,一旦失败,蛊虫也会跟着死亡。
要么,就是沈音的师傅十分看重她,源源不断地给她带蛊虫练习,要么就是沈音天赋异禀,炼一次就成功了。
胡灵子更相信是第一种情况。
他可不相信沈音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能有这本事,想他炼蛊炼了一辈子,也就只得了十多只,而且跟崇翅虫比,他的蛊虫无论是能力还是作用都是略显逊色的。
萧凌铭缓慢摩挲着大拇指带着的玉戒,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父皇寿宴,能确保万无一失吗?”
胡灵子道,“九成把握,毕竟沈音就算练的蛊虫再怎么厉害,难道还会起死回生之术不成?”
萧凌铭便没再问了。
几人都静等那一天的到来。
……
聂姝这些时日都住在养心殿里,身份是皇帝的贴身宫婢。
国公府二小姐的身份一日没办下来,聂姝就一日不能显露于人前。
不过,皇帝哪怕将人藏着掖着,宫内还是免不得传出些风言风语。
多是猜测养心殿内那个女人是谁之类的。
聂姝丝毫不关心这些,只一心一意和皇帝拉扯,皇帝白日里连处理公务都没那么用心了,每每处理到一半就得跟聂姝纠缠一阵才罢休。
近几日,聂姝又跟小德子关系好,小德子有了聂姝撑腰说好话,对小弦子这个素来看不顺眼的对头愈发不客气,每每见着小弦子给自己使绊子,他就好一阵挤兑。
关键是小弦子每次陷害小德子以失败告终,这几天可把他憋屈坏了,心头冒着的怒火都没处发去。
然而,先前他撺掇苏郴也屡次不成功,这回带着任务,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
“皇上,太子殿下此事固然做得过分,可那也是太信任皇上您了,所以才恃宠而骄,反倒是王爷,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知道您早早给他封王,就是不愿他生出跟太子殿下争储的心思,今日却是当着众臣的面,将太子殿下的面子里子往死里踩,这不是明摆着和皇上您做对吗?”
“奴才瞧着那袁胜跟王爷也是一唱一和的,想来关系不浅呐。”
小德子在一旁,见皇上奏折批着批着脸色就阴沉了下来,暗道一声不好,连忙趁人不注意,悄悄进了内殿。
“聂姑娘,聂姑娘!”
聂姝这会儿正窝在龙榻上看医书,见小德子一脸着急,她连忙放下书问道,“怎么了,德公公。”
小德子道,“小弦子那贱骨头,正在外头挑拨皇上和王爷的关系呢,明里暗里的说王爷有不臣之心,奴才瞧着皇上脸都冷了,便想着来告诉你一声,晚上看着吹吹枕边风,不然皇上疑心病一起,怕是对王爷戒备心更重,今日太子殿下被罚,皇上明个儿就要削王爷的权。”
聂姝顿时神色凝重起来,她郑重的点点头,“我知道了,德公公,我会尽力的。”
待小德子走后,聂姝立马从自个儿包袱里掏出迎风媚。
晚间,皇帝处理完政务回内殿时,聂姝照常坐在龙榻上看书,便走过去,将人搂进怀里。
美人刚一入怀,皇帝就闻到她身上那特有的香气,瞬时,又有些心痒难耐起来。
可磨了这些日子,聂姝还是不允许他到最后一步,只允许亲和抱。
又想起,白日小弦子的一番话,他皱着眉,亲了亲聂姝,便将她搂在怀里,一并躺在龙榻上。
聂姝躺了一会儿,才撑着胳膊起来,斜着身子看着皇帝道,“皇上,臣女白日里偷听到了弦公公与您说的话了。”
皇帝一听,目光微闪,没有再将她搂进怀里,而是盯着她道,“你还喜欢听墙角?”
聂姝仿佛听不懂这一句试探之言,嘟着嘴道,“我也是不小心的,那时候臣女内急,内殿里也没有恭桶,皇上又不许我出去,我便只能打开门叫人给我拿来。”
皇帝眯了眯眼,对此半信半疑,“那后来解决了?”
聂姝羞涩点头,“解决了。”
皇帝问道,“找谁给你拿的?”
“自然是找德公公。”
于是,皇帝很长一段时间没再说话,聂姝却是主动开口了。
“皇上,臣女觉得弦公公说的一点儿也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