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道,“那孩子该不会是迷路了吧?”
聂双双也是一脸着急的道,“应该……不会吧,儿臣带着她入了乾门,就这么一个岔路口,没来皇妹这里,那……许是去娴母妃那里了?”
太后一想也极有可能,她在乾阳宫也待得挺久了,索性与聂双双一道出去。
沈音坐着等了一会儿,就远远瞧见右边宫殿门大开,太后和聂双双出了来。
两座宫殿离得不远,太后打眼往左一瞧,便瞧见了娴妃宫殿门口躺着的尸体。
聂双双惊呼了声,“怎么了这是?”
太后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门槛上坐着的沈音,一股怒火袭上心头。
“沈音,你都做了什么?”
哪怕距离再远,沈音也听到了这一声怒喝。
待太后和聂双双走近,看到一地的惨状,瞬间脸色就变了。
沈音施施然起身,行了一礼,“皇祖母。”
太后怒火中烧,可还是顾忌着体面,质问道,“娴妃是你杀的?!”
说罢,她扫了一眼躺在地上没了动静的娴妃,呵道,“都死了不成?去叫太医过来,你们几个将娴妃抬进内殿!”
聂双双也赶紧走到娴妃尸体旁,伸手探她的鼻息,随后神色苍白道,“皇祖母,儿臣瞧着娴妃都没呼吸了。”
娴妃一脸死气,太后看都能看出来,就算太医来了,娴妃也是没救了的。
娴妃可是蕙阳的生母,平素蕙阳多有爱戴她,如今她病得起不来床,母妃还被沈音给杀了。
太后实在不理解沈音为什么这么做!
她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沈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音见着太后盯着自己,解释道,“娴妃体内有蛊虫,我过来时,瞧见一个白胡子太监正吹笛御蛊。”
太后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娴妃是被一个太监所杀?”
“那太监人呢?”
沈音道,“他做完案就跑了,我想要抓他,却奈何他有高人相助,我一介弱女子,连个轻功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黑衣人就走了。”
太后望着她,脸上惊疑不定,“你说的那个白胡子太监也会御蛊?”
沈音正想点头。
没成想聂双双却率先开口了,“儿臣倒是没听说过宫里除了弟妹之外,还有人会蛊术,弟妹说是太监杀的,可却没有见着人,未免有些太牵强了吧?”
太后听到聂双双意有所指的话,也并不意外。
现在只要是个聪明人都能看出来,萧凌铭和萧凌铮表面和气,实则针锋相对。
聂双双自然是帮着太子的,沈音一旦有什么错处,她能放过才有鬼。
沈音耸耸肩,“你觉得牵强而已,事实就是如此,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查。”
聂双双被她这无所谓的态度气到了,“你没有证据,若是你凭空捏造的,如何能查得出来?”
沈音笑了笑,“那你也没有证据证明,娴母妃是被我所杀啊,你亲眼瞧见了?”
聂双双道,“……他们体内的蛊虫就不是证据吗?”
此话一出,太后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现在只有沈音会蛊术,先前治疗她心疾的时候,不就是用的蛊虫吗。
虽说沈音有辩解,可她的辩解显然不足以让人相信。
她可没听说宫中哪个太监会蛊术地。
可沈音就算嫌疑很大,也不能轻易将她下大狱审讯。
先不说她还没能根治她和皇帝的心疾,把她抓起来,萧凌铮那边也不好交代。
如今萧凌铮可不是以前的毛头小子了,太后多少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阿音,双双说的,你当如何解释?”
沈音道,“我可以证明这些尸体的蛊虫并非是我养的。”
太后道,“你如何证明?”
“请皇祖母去取一个玉笛来,最好能有一个制笛的工匠一同前来,通常蛊虫都是有灵性的,认主之后不会轻易改变,尤其用心头血养的,更是一生只认一主,并不会听从任何人的笛音。”
太后立马吩咐人去办。
这会儿御医也急匆匆地赶来了,沈音瞧见是陶御医,顿了顿,也没说话,跟着太后一道进殿里查看娴妃的情况。
陶御医上前给娴妃把了把脉,随后叹了一口气,“这……娴妃娘娘已经薨世约莫一个时辰了。”
此话听来,没有一个人觉得意外。
太后道,“可知她是怎么死的?”
陶御医如实道,“回太后娘娘,娴妃娘娘体内有一种能控制人躯体的蛊虫,只是在臣看来,这种蛊虫普遍是无毒的,而娴妃娘娘却是中毒而死,这毒到底是否是那只蛊虫分泌的,臣也不甚清楚,像这样的病症……王妃娘娘许是比臣要擅长。”
太后闻言,脸色一冷,“真是饭桶,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干脆让沈音顶替了你们,以后都别行医了,反正也没什么用。”
陶御医连忙惶恐地跪下请罪。
聂双双在旁边插了一句嘴,“陶御医瞧不出来,也不能让王妃来吧,毕竟娴妃娘娘很有可能是死在她手里,若她来看诊,岂非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陶御医苦着一张脸,他来前有听到一点风声,可他对于蛊虫蛊毒确实钻研不深,哪怕是卫长安来了想必也是够呛。
这个时候,只有沈音能看。
沈音道,“反正人都已经死了,你直接把蛊虫剖出来一验,不就知道是不是它分泌出来的毒弄死了娴妃吗。”
陶御医虎躯一震,王妃娘娘这也太敢说了吧。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听太后怒道,“混账东西,说的是什么话?她是皇妃,千金之躯,哪怕是死了,也是要体面下葬的。”
倒不是她心疼娴妃,而是娴妃的母家若是瞧见她血肉模糊的下葬皇陵,岂不是要闹翻天了?
沈音一脸委屈道,“可是皇祖母都说他是饭桶了,皇嫂又不信任我,不让我看,就只有这一个法子了。”
太后被气得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沈音连忙掏出一颗稳心丸给她服下,而后道,“皇祖母别生气,你这心疾可不宜情绪过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