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丝毫不慌,而是道,“王妃,我徒儿可不是你能欺负的,如今,你挡了她的道儿,我自然得想法子让你挪开些。”
“我知道王妃会蛊术,还炼制了不少蛊虫,你年纪轻轻有这番造化,可见天赋不是旁人所能比拟,不知王妃师从何处?”
“说不定,我还认识他老人家呢。”
沈音蹙眉,她再一次认真的打量起了眼前的老太监。
他虽穿的是太监服,可实则根本不像太监,宫里的太监哪怕再老,也会打理胡须,而他的白色胡须又长又多,显然是刻意养出来的。
甚至,他还给那胡须编了两个辫子,可见其有多爱惜。
在往下,他腰间挂着一个玉笛和布袋,布袋是什么,沈音大约能猜得出来。
想必这些尸体里的蛊虫,都是认他为主的。
沈音并没有透露师傅的名讳,而是道,“你是苗疆人?”
老太监笑意越深,“王妃果真是好眼力,想必王妃也是苗疆的吧,你我同源,又何必非要与我们作对?”
“不如投入太子门下,他是皇上期望的继承人,也是众望所归的未来储君,多少朝臣唯他马首是瞻,你帮着萧凌铮斗,输赢另说,但绝对是十分艰难的,毕竟已经封王,他还想强行坐上那把龙椅吗?别看他近段日子靠着你逐渐势起,一旦动起真格来,你觉得太子殿下赢不了?届时,他一倒,你也得死,何必?”
沈音笑了声,“你留在这里,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屁话吗?”
见沈音丝毫不领情,态度还很冲。
老太监脸上笑意一淡,摸了摸胡须道,“既然如此,我也只能帮着我徒儿与你斗到底了。”
“我,求之不得。”
沈音说完,抽出铁鞭就朝着他甩去。
那铁鞭如蛇一般飞舞,老太监没想到沈音到现在这样的境地后,还敢动手,当即抬腿就躲。
可沈音抽得突然,他躲开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转身那一刻,后背瞬时传来火辣辣的痛。
老太监顿时一怒,拿起蛊袋朝着沈音方向一撒,而后抽出玉笛吹了起来。
那蛊虫随着蛊袋大张,争先恐后地往她身上粘去。
沈音当即就准备反击,手掌一落,下意识摸了一下腰。
可却摸了个空。
沈音这才猛然想起,九曲玉笛被萧凌铮给摔碎了。
不然,以她的蛊术,绝对能对付这老头的蛊虫。
眼下,没了玉笛,她只能往后躲。
可铺洒过来的蛊虫很多,沈音只躲得开一部分,少部分蛊虫还是落在了她身上。
随着笛音逐渐尖锐,落在她身上的蛊虫疯狂往衣服里钻。
老太监见沈音抬手不断佛着身上的蛊虫,却仍然挡不住有些蛊虫钻进去,怒气这才消散了一些。
原本,他没想跟沈音动手的。
只是想警告或者拉拢一番,顺便打探一下她的师傅。
沈音不上当也罢,他走就是。
是她一言不合就抽他鞭子,那就别怪他了。
只要钻入衣裳里的蛊虫都咬上她一口,哪怕沈音有那个能力解蛊毒,那也能让她难受痛苦好几天。
一想到这里,老太监喜上眉梢。
先前他听聂双双把沈音吹得多厉害多厉害,如今一交手,才发觉也不过如此。
沈音被蛊虫咬了好几口,还有蛊虫试图强行钻入她的体内。
可一触到沈音的血,它们便全然没了动静。
沈音不紧不慢地伸手将袖子里死了的蛊虫捏出来。
老太监原本还欣喜的表情顿时就黑了下来,他的蛊虫居然死了?
不应该啊!
他炼制的蛊虫,怎么可能咬完沈音就死了?
难道是沈音的血有毒?
可是人血怎么可能会有毒呢?
“沈音!你是不是在袖子里藏毒了!”
老太监这会儿也不吹了,颇有些痛心疾首的吼道。
沈音将最后一只蛊虫捏出来,随后一把扔在地上,当着他的面狠狠踩了下去,“对,藏毒了,凡事近我身的蛊虫全都会死,你在继续吹啊,怎么不吹了?”
说着,她还用脚使劲碾了碾。
老太监这回哪里还敢在吹笛御蛊对付沈音?
这些可都是他费尽心思才炼制成功的蛊虫,可不能全军覆没了。
“你这贱人!竟这般怕死,在自己身上都要抹毒!”
沈音见老太监一副心痛的样子,便知这些蛊虫是他耗尽半生心血炼制而成的,还不等他召回,沈音又逮着踩死好几只。
老太监见此,气得脸都绿了,“沈音!”
沈音见蛊虫已经全部被他召了回去,嫌弃地搓了搓脚底板,“脏死了。”
“你——”
老太监气不顺,正要开骂,谁料沈音的鞭子又甩了过来。
“来人!来人!”
老太监迈开腿就跑,生怕被那鞭子抽到。
沈音也抬脚去追,可宫墙上却跃下来一个黑影,那黑衣人轻功极好,捏住老太监的肩膀再次越上宫墙,当着她的面将人给救走了。
老太监还不忘咬牙切齿地留下一句,“贱人!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沈音不用想就知道,那黑衣人肯定也是萧凌铭的人。
如今,这殿内就只剩下娴妃和一众太监宫女的尸体。
沈音没有玉笛,自然唤不出他们体内的蛊虫,索性,找了个能坐的地方坐了下来。
那死太监说的也没错,现在这些尸体里面都有蛊虫,她跑了,嫌疑只会更大。
留下来才有机会自证清白。
毕竟谁都知道,会蛊术御蛊的人只有她一个。
萧凌铭将那老太监和聂双双藏得深,这么多年竟是一点狐狸尾巴都没漏。
……
方才聂双双并没有跑去其他地方,而是跑去了乾阳宫,乾阳宫其实离娴妃的宫殿并不算远,只是一个在左,一个在右。
聂双双想着师傅还需要时间和沈音谈判,便刻意放慢了脚步,磨磨蹭蹭进了乾阳宫后,便见太后视线投了过来,“不是说你带着阿音过来么?怎么现在就你一人?”
聂双双顿时惊讶道,“皇祖母,弟妹她没有来乾阳宫吗?”
太后听言,眉头皱了起来。
聂双双道,“方才儿臣本是想带着弟妹一块来的,可弟妹非嫌儿臣脚程慢,又说她知道乾阳宫怎么走,便撇下儿臣先走了。”
“原来,她竟是没来乾阳宫?那她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