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安城……张子离点头，不再多说，看向一旁的火云卫。
火云卫会意，开口说道：“根据西州城守将陈牧的情报来看，金安城被屠大约发生在一个月之前，其原凶是西域小国羌域所为，其目的有二，一是为了掠夺钱财，二是为了给他们领主刚出生的小女儿庆生，举行血祭，以人命献祭他们所供奉的妖神——蝎魔莹青。”
“子离，你怎么看？”张子乾看向火云侯张子离，想听听他的看法。
张子离略做思考，便回答道：“此事还是不宜大动干戈为好。”
张子乾轻轻一笑：“哦，为何？”
张子离伸出了三根手指，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其一，皇兄刚刚登基，此时正是聚拢人心之际，不宜再起战火，劳苦百姓。”
“其二，金安城还在西天关外，说到底不是我大玄的领土，师出无名。贸然出兵，大军压境，唯恐那些西域诸国联合起来生变造反，再要镇压就有一些麻烦。”
“其三，羌域就只是一个西域小国，出兵攻伐既要长途跋涉，又要考虑西域诸国的态度，有点得不偿失了。”
张子乾反问道：“那依你的意思是……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张子离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西天关外，到底不是大玄疆土，且金安与羌域都是西域小城小国，互相攻伐很是常见，这与我们大玄无关。”
张子离说完后看着皇兄，等待着期待他的反应。
张子乾没有反对，也没有认可，而是看向那个火云卫：“说一说羌域的情况吧。”
火云卫点头说道：“根据已有的情报来看，说起来这个羌域还跟前朝大平有些关系。”
“哦？”张子乾眉头一挑，显然来了兴趣。
“前朝大平历，龙武十二年，龙武帝的四皇子李重光因谋逆之罪，而逃往西域大漠，不知用了何等手段，不出数年便在诸国林立的西域大漠中立足，建立羌域，并改姓澹台，不供佛祖，反而供奉某位妖魔。”
“不供佛祖供妖魔，大平王朝还总是这般的逆天而行。”张子乾嗤笑一声，看向张子离，“子离，我告诉你不知道的一件事，这金安城是钟将军的家乡。”
张子离愕然：“什么？钟将军的故乡竟不在大玄？”
张子乾冷笑反问道：“如今家乡被屠，难道你要我劝他不要复仇吗？”
张子离摇头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此事确实不宜大动干戈。”
张子乾点头道：“这点你说的没错，具体事宜我已有定策了。”
“中原与那西域诸多佛国贸易通商安稳太久了，不像与北蛮南疆那般总是兵戎相见，以至于他们总是忘了是每一代中原王朝将他们彻底打服的。”张子乾抬头看着那颗还在夜空中闪烁的七杀星，“刚刚好，就杀鸡儆猴吧，就从羌域开杀，也算是对前朝大平斩草除根。”
张子离皱眉问道：“皇兄，你不会真的打算大军压境吧？”
张子乾摇头：“不，没那个必要。”
张子离刚要开口还想问些什么，就被张子乾抬手打断：“好了，到御书房了，子离你陪我进去研墨，我要撰写圣旨了。”
张子离这才发现聊着聊着已经走到御书房了，他眉头不展，叹了口气，便跟着皇兄走进御书房。
张子乾却让他先进去，然后转身看向那个火云卫，开口道：“今夜还是辛苦了，早些歇息吧，出来的急，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给你赏赐。”
那火云卫顿时受宠若惊，连忙摆手。当今圣上竟然主动给自己道辛苦，还想给自己一些赏赐。
张子乾随手将身上的赤袍披在他身上：“这袍子到底是宫中货，还值些钱，算是辛苦费了。”
“对了，还有一事，刚好需要你去办。”张子乾像是忽然想起来了某事，“你去宫城大门口处，将钟大将军接入宫中，直接带到玄皇大殿等着。”
那火云卫摸着身上的袍子，愣在当场。直到圣上走入御书房中，他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跑向宫城门口处。
张子离刚研好墨，抬头便看见圣上只穿着里衣走了进来：“咦，皇兄你袍子呢？”
“哦，随手赏给那火云卫了。”张子乾随口答道，便拿起金笔，便开始撰写圣旨。
张子离坐在皇兄身边，端着脑袋看着他书写圣旨，忽然想起了某事，开口问道：“对了皇兄，你境界恢复的如何了？”
那日皇兄张子乾身陷太子张子坤的千剑阵符中，身中两剑，暂跌两境，从长天阶直跌地境。而后又强行催动内息，导致经脉折损，彻底跌境，如今就只是一个小小的地境了。
张子离无法体会皇兄的感受，一下从长天星辰中跌落在地，这种字除非亲身经历，否则谁也无法真心体会。
尤其是皇兄的天赋还如此之高，甚至师父都认可皇兄的天赋不逊于她。如此重创跌境，还会影响之后的大道修行。
如果是自己从天上掉到地下，恐怕已经自暴自弃了吧，而皇兄却不见任何忧愁苦闷，还跟以往那般，像个没事人似的。
就这一点，就令张子离佩服不已。
他心湖中泛起阵阵涟漪，燃起一点青焰，自言自语：“师父，你说没什么可教我的了，可我何时才能有你的一点皮毛实力？”
“真的，一丁点就好。”张子离抱着膝盖，小声嘟囔着。
年纪不大的少年，总有些小小的忧愁。
张子乾听见张子离的问题，一边书写圣旨，一边回答道：“哦，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差不多到达地境瓶颈了。”
“差不多在有些时日，就可以准备破境了，然后重返天境。”
“哦。”张子离不以为然，却猛然反应过来，瞪大双眼，“嗯？”
皇兄说什么？
他说再有些时日他就可以重返天境了？
张子离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不是！人与天才的差距这么大吗？
皇兄前几个月才刚刚跌境，这还没过几个月就说可以重返天境了？
他拿境界之事当梯子上下玩呢？想上就上，想下就下！
张子乾撰写完圣旨，收笔说道：“过些日子，还要麻烦你和大哥，还有小八为我破境护法了。”
嗯？张子乾收好圣旨，扭头却见张子离抱着膝盖，沉默低头不说话。
他不会明白，他这个总是忧愁的四弟，现在又开始为什么而忧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