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贺时年没有想到的是,卢岩辉刚刚离开。
分管教育医疗卫生的副县长张继尧竟然主动将电话打到了他这里。
“贺县长,方便吗?我过来汇报工作!”
贺时年微愣,但很快就明白了张继尧的客套。
阮南州离开,贺时年全面主持县政府的工作。
从程序上,张继尧自然要向贺时年汇报工作。
同时,贺时年猜测今天张继尧如此主动的原因之一。
一定是昨天的常委会的震撼带来的余波。
昨天他在常委会上不罢免了陆方良,他的工作不好开展。
果然,陆方良才刚刚罢免,他的工作就好开展多了。
就连张继尧都主动来汇报工作了。
贺时年笑道:“张县长客气了,我在办公室泡好茶等你!”
其实张继尧的办公室和贺时年的办公室在同一层的不同两边。
哪怕张继尧不打这个电话,直接过来都行。
但他还是拖了五分钟才过来。
贺时年客气站起身和他握手,邀请他坐下后,主动给他递了烟,又让赵海洋泡了茶。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闲聊了几分钟后,开始进入正题。
“贺县长,上学期向阳小学的问题,我后来亲自过问了一下,也让教育局包德全同志亲自督促处理。”
“向阳小学师生的简易临时洗澡室,卫生间已经搞定。”
“教学设备,体育器材,厨房设备等已经全部配备。”
“我也亲自去他们上学的地方去看了一下。”
“安全性应该暂时没有什么问题,就是学习环境确实艰苦了一点。”
说到这里,张继尧微微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我是有责任的,前期我的监督不到位,又涉及多个部门的协调,让这件事产生了诟病。”
“不过好在只要坚持完这个学期,下学期孩子们就能去新校区上学了。”
贺时年笑道:“张县长就不用揽责,也不用检讨了。”
“向阳小学的问题有历史性问题,也有操作层面的问题,这些我们都不去追究了。”
“当务之急是必须监督监控向阳小学的施工进度。”
“必须保证工程按期交付,保证下学期开学前满足办学条件。”
张继尧说道:“嗯,这件事我一直在关注,也亲自督促包德全同志全权监督,不会再有问题。”
接下来,两人又抽了两支烟。
张继尧又程序性地向贺时年汇报了他分管领域的其他事情。
前后半个小时,张继尧才起身离开。
等张继尧离开,贺时年眼睛微眯:看来都是些千年的老狐狸呀!
这聊斋玩得那是一出接着一出的。
赵海洋进来收茶杯,贺时年说道:“海洋,你应该明白让你成为招标小组副主任意味什么吧?”
赵海洋微怔,但还是道:“嗯,贺县长你不便直接参与招标的具体过程。”
“但又需要了解挂网前后的每一个环节,而我需要将这些信息准确无误地汇报给你。”
贺时年点了点头,赵海洋的悟性挺高的。
“除了这些,也是给予你的一次锻炼。”
赵海洋道:“感谢你,贺县长,我一定珍惜这次机会,做到学有所得。”
······
省城某一会所。
不管是薛见然还是贝毅,两人都已经知道了昨天勒武县常委会的结果。
贺时年打了曹宝坤的脸,让这个新任的县委书记颜面扫地。
其实,贺时年的一巴掌何止打在曹宝坤的脸上。
更是隔空狠狠打在两人的尊严上。
“贝少,接下来怎么办?”
“曹宝坤非但没有钳制住贺时年,反而被他摆了一道,这脸算是丢干净了。”
“我听说这件事已经在其他县市疯传,曹宝坤成为典型反面教材的同时,也成为了体制内的笑料。”
贝毅阴沉着脸,一双眼睛仿佛要嗜血,牙齿被他咬得咯咯作响。
“曹宝坤,我看他是草包坤,废物,白痴!干他爹的!”
“一个县委书记,连一个副县长都控制不住,他还有什么脸留在这个位置上?”
贝毅骂了两句又道:“你告诉草包坤,土地的事可以原谅,灾后重建的项目也可以原谅。”
“但是必须用尽全力整贺时年,给我死死按住,最好让他死在勒武县。”
说到这里,贝毅猛地将手中的水晶酒杯砸在地上,碎片和酒液四溅。
他胸口剧烈起伏,眼球布满血丝,死死盯着薛见然。
“我不管过程!我只要结果!我要他贺时生不如死!!”
看着贝毅嗜血的眼神,再看他将牙齿几乎咬碎。
足见他的怒火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
提到‘死’,薛见然微微一惊。
“贝少,让贺时年死倒也容易,但死了还没有麻烦就太难了。”
贝毅又哼了一声:“前段时间不是听你说,勒武不是有一个黄广圣的人吗?”
“他不是黑白通吃,底蕴深厚,盘根错节,被称为勒武县的地下皇帝吗?”
“让他出手处理,看看他要什么条件?”
薛见然一惊,他爹是政府官员,还是省高官。
他们薛家混到如今的地步可不容易,那是祖坟冒青烟才换来的。
他薛见然虽然纨绔,虽然爱财爱女人。
贝毅要打压贺时年,薛见然举双手赞成。
但是杀人放火的事他可不敢干,也不想沾染上半点关系。
黄广圣是黑恶势力,背景极为神秘,暗中做着大生意,这点毋庸置疑。
他老爹薛明生亲口警告过他,千万不要和黄广圣扯上关系。
否则打断的他的腿。
也正因此,薛见然从不敢去接触这个人。
如果早接触上,也不会落得如今的局面。
说不定贺时年此刻早已成为了冢中枯骨
“贝少,要不这件事再从长计议,不到最后一步,我不建议去找黄广圣。”
“这个人心狠手辣,笑里藏刀,无所不用其极,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人物。”
贝毅看了薛见然一眼,露出了鄙夷的光芒。
但是他也知道,薛见然是副省长公子,虽然听自己的话,但不傻。
让他去干这件事还真没可能。
贝毅想了想又道:“要不,你再和阮南州沟通一下,让阮南州联合对手对贺时年进行绞杀。”
“只要成功将贺时年彻底打压下去,我们可以考虑踢开曹宝坤那个废物,扶阮南州坐上县委书记的位置。”
薛见然还是不愿。
最主要的原因有一点。
阮南州之前和罗法森的背后的势力似乎有染。
而且,上次宁海的事,差点就将他薛见然拉进去了。
好在他老爹意识到了什么,及时将他喊回省城关了紧闭。
虽然罗法森已死,但是那股势力依旧没有浮出水面。
并且薛见然猜测,罗法森之死,就是那股势力背后操作的结果。
而阮南州和罗法森关系密切。
说不定阮南州也和那神秘势力有关系。
他薛见然是真的不愿被搅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