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洲的雨总带着股洗不掉的寒意,淅淅沥沥落在洛芙的星陨手链上,却没能浇灭链间跳动的金黑光芒——那光芒正对着训练营后山的方向牵引,像在追逐某道隐匿的鳞光。
她撑着一把浸了灵草汁的油纸伞,伞面挡住的不仅是雨水,还有空气中漂浮的暗纹碎屑,那些细碎的紫芒沾在伞面上,很快就被灵草汁腐蚀成黑色的痕迹。
“手链的共鸣越来越强了。”左悠婉走在她身侧,家族徽章悬在两人之间,银白圣光将暗纹碎屑隔绝在外。
她的裙摆沾了不少泥点,是刚才在山路上滑倒时蹭到的,可徽章的光芒却始终稳定,“钟离应该就在后山,张教官说她醒后就一直往矿脉方向走,像是被什么东西指引着。”
夏瑜的丹炉在伞沿下飘着,青雾裹着一株半枯的净邪草,是从东洲训练营药圃里找到的最后一株。
他的指尖还沾着炼丹时残留的灵灰,丹炉里悬着的“清异丹”只剩三枚,瓶身上的符纸已被雨水打湿了边角:“我刚用丹火探了探,后山的矿脉能量比九渊第三层还浓,钟离的鳞片应该在吸收矿脉之力,再这样下去,就算找到她,我们也未必能靠近。”
重盾踩过积水的声响从身后传来,元博扛着他那面补了四道裂痕的盾牌,每走一步都溅起细碎的水花。
他的左臂仍不能完全伸直,护臂下的伤口虽被“清矿液”处理过,却仍隐隐作痛,可他还是把盾往洛芙身侧挪了挪,挡住斜飘来的雨丝:“前面的岔路有爪痕,应该是灵狼说的‘鳞光兽’,这些诡物是母株派来护着钟离的,得小心应对。”
皇甫凤牵着灵狼走在最前,狼毛被雨水打湿,贴在身上显得格外单薄。
灵狼的鼻子贴着地面轻嗅,偶尔抬起头对着后山方向低吼,狼眼在雨雾中泛着淡淡的绿光——它能闻到钟离鳞片的气息,还能闻到更危险的“冷意”,是渊主分魂附着在鳞片上的恶念。
“灵狼说前面有三道矿毒陷阱,”她的龙焰长鞭在指尖绕了个圈,幽蓝火苗被雨水压得只剩一点微光,“和九渊第一层的活祭阵很像,得用洛芙的‘避障符’才能过。”
洛芙顺着星陨手链的指引,在第一道矿毒陷阱前停下。
陷阱表面覆盖着与地面一致的腐叶,只有掀开叶片才能看到底下泛着暗紫的矿毒水,水面上漂浮的暗纹,正与九渊第九层反哺阵的纹路完全重合。
她的符笔在虚空划出“避障符”,金芒落在陷阱上方,竟在雨雾中织成一道透明的桥,将矿毒水牢牢隔绝在下方:“夏瑜,你用丹火帮我稳住符纹;悠婉,用圣光护住灵狼,别让它踩空;元博、皇甫,你们在前面盯着,别让鳞光兽偷袭。”
众人刚踏上符纹桥,就听到头顶传来翅膀扇动的声响——三只鳞光兽从雨雾中俯冲而下,它们的翅膀上覆盖着与钟离鳞片同源的暗紫纹路,爪子泛着与矿毒一致的光,显然是被分魂操控的诡物。
“小心!”元博立刻将重盾举过头顶,混沌光纹与鳞光兽的爪子碰撞,激起的水花溅在盾面上,瞬间被矿毒腐蚀出细小的坑洞。
皇甫凤的龙焰长鞭瞬间暴涨,幽蓝火焰缠上一只鳞光兽的翅膀,空间之力顺着火焰炸开,将其狠狠甩向旁边的古树。
灵狼扑向另一只鳞光兽的脖颈,狼爪深深嵌进对方的鳞片,却被矿毒渗到伤口,疼得它猛地甩头,将鳞光兽摔在地上。
“灵狼!”皇甫凤急忙掏出一枚“清异丹”,塞进灵狼嘴里,“再撑会儿,我们快找到钟离了!”
洛芙的符笔对着最后一只鳞光兽划出“镇邪符”,金芒顺着对方的翅膀纹路游走,暗纹在金芒中崩碎,鳞光兽的身体渐渐恢复正常,摇摇晃晃地朝着远离后山的方向飞去。
可还没等众人松口气,后山深处突然传来一阵鳞甲摩擦的声响——是钟离的声音,却带着分魂的冰冷:“你们别过来!鳞片告诉我,只有吸收矿脉之力,才能保护这个世界!”
众人加快脚步,终于在矿脉中枢的石台上看到了钟离的身影。
她的体表覆盖着暗紫鳞片,额头的陨核碎片泛着暗金光芒,手臂上的暗纹已经与矿脉的纹路连成一片,正对着矿脉核心——那块泛着暗金的矿石,与九渊第九层的母株完全同源。鳞片的光芒越来越亮,将钟离的意识一点点压下去,她的眼中只剩下分魂的恶念。
“钟离!醒醒!”洛芙对着她喊道,星陨手链的金芒对着她的鳞片射去,“分魂在骗你!吸收矿脉之力只会让你成为打开封印的钥匙,不会保护任何人!”
左悠婉的圣光立刻展开,透明屏障挡住能量波,却被震得出现裂痕:“钟离,我们没有骗你!夏瑜已经炼制出能清除Ω药剂的丹药,只要你配合,我们就能帮你摆脱鳞片的控制!”她从怀里掏出最后一瓶“清异丹”,“你看,这是‘清异丹’,能暂时压制你体内的矿毒,我们现在就给你服下!”
钟离却一把挥开丹药,鳞片的暗紫光芒暴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想拿我去封印母株!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她突然对着矿脉核心走去,暗纹顺着她的鳞片,往核心的纹路里钻,“只要我吸收完矿脉之力,就能成为新的‘母株守护者’,到时候谁也别想伤害母株!”
夏瑜的长剑突然出鞘,青色剑光对着钟离的鳞片刺去,却被暗紫能量弹开:“洛芙,快用‘忆魂符’!唤醒她的本心!她之前说过想保护训练营的学员,不能让她被分魂彻底操控!”
洛芙的符笔立刻划出“忆魂符”,金芒对着钟离射去。
金芒中浮现出画面:钟离第一次从九渊第七层取出鳞片时,对着鳞片发誓要保护身边的人;她发现李将军的阴谋后,主动加入联盟,说要弥补自己的过错;她甚至在对抗赛中,为了保护一名年幼的学员,硬生生挡下了诡使的攻击……
钟离的动作突然停滞,眼中的暗紫光芒渐渐消退,鳞片的暗纹也开始黯淡:“我……我想起来了……我不是想成为守护者,我是想保护大家……”她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在地,“洛芙,快……用星陨核的能量帮我压制鳞片,矿脉之力快把我的意识吞掉了!”
洛芙立刻冲上前,将星陨手链按在钟离的鳞片上。
金黑光芒顺着鳞片游走,暗纹在金芒中剧烈颤抖,分魂的嘶吼声从鳞片中传来:“没用的!你们就算压制了我,母株也会找到新的钥匙!封印撑不了两天!”
就在此时,东洲的雨突然停了,天空中浮现出一道与九渊第九层一致的封印裂缝——是母株感应到了鳞片的波动,正在召唤钟离前往九渊!裂缝中伸出一只覆盖暗金鳞片的爪子,对着钟离的鳞片抓来,是渊主的分魂!它想趁机将钟离拖进裂缝,带到九渊第九层!
洛芙扶起虚弱的钟离,星陨手链的金芒对着东洲训练营的方向亮起:“夏瑜,你帮元博和皇甫;悠婉,你用圣光护住我们!我们先离开后山,再想办法彻底清除钟离体内的矿毒!”
众人朝着东洲训练营的方向跑去,天空中的裂缝渐渐闭合,分魂的嘶吼声在身后回荡。
洛芙回头望了一眼,后山的矿脉仍在泛着暗紫光芒,母株的气息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整个东洲笼罩——她知道,分魂不会善罢甘休,母株也在等着新的机会,而九渊第九层的封印,只剩两天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