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民此人,表面装得一本正经,实际上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贪官。”
“说重点。”张扬提醒陈玉堂道。
“是,”陈玉堂收起他那带有偏见的言语,开始就事论事,“张敬民有一个儿子,名叫谢临舟,前妻所生,随母姓。
“张敬民的这个儿子一派公子哥派头,不学无术,但是花钱如流水。这全赖他有一个好爹。
“说到这里,我不得不再提一个人,此时名叫荆拓远,拓远地产的掌舵人,而就在最近,此人又看好了新能源,就在我进来之前,发改委刚刚批准了他的新项目。
“不瞒你说,张敬民对这个项目很上心,我怀疑这里边有他的股份。”
张扬目光一亮,似乎抓住了问题的本质,问道:“你怀疑?有证据吗?”
陈玉堂鼻腔里一哼,似乎很有把握说道:“我的这个怀疑可不是毫无根据的。我有一位朋友是拓远地产的股东,据他说,要不是拓远地产参与的人太多,人事关系过于复杂,荆拓远都想拿出一部分股份来送给张敬民远在美国的那个亲儿子。
“据我那位朋友说,尽管谢临舟没有持拓远地产的股份,但是荆拓远每年都会以各种名目从公司拿出一些钱来转往美国,多则三五千万,少则一两千万,而且是兑换成美元以后的钱。
“对此,公司其他股东们有意见的人大有人在,有人怀疑荆拓远在美国养了小老婆。
“其实,是他们冤枉了荆拓远了,那些钱都汇入了谢临舟的母亲谢婉柠的账户里。
“荆拓远那是在变着法子行贿,否则,西京市那么多好地段,凭什么别人拿不到,他荆拓远能轻而易举拿到?”
……
“你那位朋友叫什么名字?”
“他叫陆强,是拓远地产的第三大股东。”
“第二大股东是谁?”张扬又问道。
“第二大股东叫杨明燕,人美钱多,但是后来做了荆拓远的情妇。”
……
够了,如果陈玉堂提供的信息是真的,那么,就拿这些信息去威胁张敬民也足够了。
但是,张扬是一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既然他现在有这个狗屁特派员的身份在,他可不想浪费。
像张敬民这种道貌岸然,隐藏在官场里的伪君子、毒瘤,张扬怎么可能让他过得安生?
一小时后,张扬满载而归回到杨成林的办公室。
盖饭是凉透了,好在办公室有公用微波炉,杨成林给他加热到烫嘴。
“怎么样?挖出你想要的东西了没有?”看着张扬的表情,杨成林多此一举地问了一句。
张扬边吃着杨成林给他加热过的饭,边说了一句他从来没有对杨成林说过的话。
“杨书记,谢谢你!”
杨成林摆了摆手说道:“见外了,见外了!其实,我可没有打算白帮你的忙。
“既然你已经把自己当成是中纪委的一员了,那么,等你处理完眼下这件事后,也需要帮我一个忙。”
张扬脸一黑,还真是感谢早了!
“什么事?”张扬问道。
杨成林嘻嘻一笑道:“不着急,我等你完全恢复健康,等你把你的好兄弟救出来以后,我再跟你说!”
张扬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但是他也提了一个条件。
“把你的人借两个给我用两天,我虽然有人,但是名不正言不顺。”
杨成林点头说道:“没有问题,这两天就把小杨和小李借给你用。”
小杨叫杨智尧,小李叫李星眠。这两人都是去年刚入职的公务员。
杨成林之所以会把这两人带在身边,一来是这二人做事有闯劲,对他的胃口,能够实实在在帮到他;二来是他在有意培养中坚力量。
等张扬吃完饭,杨成林把杨智尧和李星眠叫进来,给他二人介绍道:“来,认识一下!
“这一位叫张扬,是我们中纪委临时找来的抢手,眼下正有一个案子要办。
“你们俩从现在起听他指挥,职务嘛,你们可以称他为张主任。听明白了没有?”
小杨和小李早就认出此人就是张扬,但是真没想到他们这一辈子还能有机会跟张扬共事,心中万分激动。
哪个热血青年没有英雄情结?
二人异口同声道:“明白了!”
下午两点半,张扬带着杨智尧和李星眠二人,见到了拓远地产的第三大股东陆强。
陆强三十五六岁,人长得白白净净,既帅气,又精神,一看就没有吃过什么苦。
不用问,此人也一定很有背景,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否则,这么年轻绝不可能成为拓远地产的第三号股东。
要知道,拓远地产可是市值几千亿啊,就算占百分之一的股份,那也是几十亿的富翁啊!
“陆总你好,我是中纪委的张扬,有件事想找你谈谈!”张扬开门见山道。
陆强朝张扬一笑说道:“我知道你,从苍原县到翰岳市,再到皋兰都,现在又在西京市,你这一路走来可是嘎嘎乱杀,直杀得贪官闻风丧胆啊!
“只是,你这个身份……变得有些快呀!”
张扬对小杨说道:“杨智尧,把证件给陆总看看!”
杨智尧刚掏出证件给陆强看,但是陆强摆了摆手说道:“张局长你误会了,我不是不相信你拥有中纪委的身份,我只是单纯的想拍一拍你的马屁而已!”
这个陆强说话口无遮拦,在张扬这位身兼数职的杀神面前表现得毫不怯场。
“那好,”张扬说道,“我就有话直说了,前发改委主任陈玉堂说你是他的朋友,他说你手里掌握一些关于西京市市委书记张敬民通过他在美国的儿子受贿的一些信息。你可以跟我聊聊吗?”
没想到陆强哈哈一笑说道:“陈玉堂那条老狗居然说我是他的朋友?真是笑死人了,他特码当我是煞笔,什么时候拿我当过朋友?”
陆强的话让张扬感到错愕,看来这个陈玉堂对于“朋友”二字的理解,跟陆强的差距有些大呀!
“不过,陈玉堂这老狗倒是很了解我。”
这话一出,张扬笑了。
陈玉堂虽然不懂得什么叫朋友,但是他却善于利用“朋友”。
“不过,张扬,”陆强看向张扬,神情显得要比刚才认真道,“我陆强之所以愿意跟你说这些,并不是因为我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你知道谢临舟那孙子有多招人恨吗?我就是完全为了出一口气,为了看着他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