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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虱除虫记

民国二十二年初秋,苏北丰县的风裹着田埂里的麦香,却吹不散张家庄上空的愁云。村东头的“百草堂”前,青石板路上挤满了挎着竹篮的村民,竹篮里躺着哼哼唧唧的孩童,哭声混着成年人的叹息,像团湿冷的雾气,黏在朱红色的药柜上。

王宁站在诊室的八仙桌后,青色长衫的袖口沾着些许药末,他抬手按在孩童的腕脉上,指腹的薄茧蹭过孩子细瘦的手腕——这是十年抓药、诊脉磨出的印记。他眉头微蹙,目光扫过孩子蜡黄的小脸,又看向一旁焦急的妇人:“孩子夜里是不是总哭?喊着肚子痒?”

妇人连连点头,眼眶泛红:“王大夫您说得太对了!俺家娃这半个月总这样,吃不下饭,昨天还吐了,俺们都快急死了!”

这已是王宁今日接诊的第二十一个病人,症状竟如出一辙:腹痛、腹胀、食欲不振,孩童尤甚。他转身掀开身后的药柜,抽屉上贴着“陈皮”“茯苓”的黄纸标签,他指尖划过抽屉,却迟迟没有拉开——这些调理脾胃的药,对患者似乎毫无效果。

“哥,又来病人了!”门外传来清脆的声音,王雪挎着装满新鲜草药的竹篮走进来,她梳着双丫髻,发间别着一朵晒干的野菊花,这是她每次采药时的习惯。她放下竹篮,看到诊室里挤满了人,脸上的笑容顿时敛去,“怎么这么多人?都是一样的症状吗?”

王宁点点头,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怕是有蹊跷,你先去把昨天晒的金银花收了,别让露水打湿。”

王雪应了声,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村口传来嘈杂的喧闹声。她探出头,只见“济世堂”的掌柜孙玉国站在老槐树下,青缎马褂的领口系得一丝不苟,他手里摇着折扇,声音却带着刻意的洪亮:“乡亲们,不是我孙某人说坏话,这病拖了这么久,王大夫治不好,再耽误下去,孩子们可就危险了!”

他身边的刘二狗跟着起哄,粗布短褂的袖子撸到胳膊肘,露出黝黑的胳膊:“就是!孙掌柜说了,他能请城里的名医来,保准比这‘百草堂’强!”郑钦文则在一旁递话,手里拿着几张纸,说是“城里名医的出诊函”,引得村民们议论纷纷。

王雪气得攥紧了拳头,转身跑回诊室,把听到的话告诉了王宁。王宁刚诊完一个病人,闻言动作一顿,他看向窗外,孙玉国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扎眼。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意——孙玉国与他争了五年,如今竟借着村民的焦虑煽风点火。

“哥,不能让他们这么造谣!”王雪急道。

这时,张娜端着一碗温水走进来,她发髻上的银簪闪着微光,这是她嫁入王家时,王宁用第一个月诊金给她买的。她轻轻拍了拍王雪的肩膀,看向王宁:“别气坏了身子,村民们只是急糊涂了。我刚才去给病人熬药,听张大妈说,前几天孩子们常去村西的河边挖野菜,还喝了未经煮沸的河水。”

王宁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他快步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泛黄的《本草备要》,手指在书页上快速翻动,直到停在“虫积”一章。他指着其中一段,声音带着几分激动:“你们看,‘肠道寄生虫积于腹内,致腹痛、夜啼、食少,需驱虫消积’,这症状与患者正好对上!”

张娜凑过去,看着书页上的字迹:“那你是说,是虫子在作祟?”

“十有八九,”王宁合上书,“得验证一下。张娜,你去跟村民们说,若想治病,需取一点粪便样本,我好确认病因。”

张娜点点头,刚要出门,就见一个身影匆匆走进来,是村里的护道者林婉儿。她穿着便于行动的短打,腰间别着一把短刀,脸上带着些许风尘:“王大夫,我刚从山里回来,听说村里闹怪病,孙玉国还在外面造谣,要不要我去教训他们一顿?”

林婉儿曾被毒蛇咬伤,是王宁用草药救了她的命,此后她便常护着“百草堂”。王宁连忙拦住她:“不可,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我怀疑是肠道寄生虫,正要确认病因,你若有空,帮张娜去跟村民解释一下,取样本的事,怕是需要你帮忙镇住场面。”

林婉儿闻言,立刻收起了戾气,点头道:“放心,交给我!”

王宁看着几人忙碌的身影,目光又落回药柜上。若真是寄生虫,该用什么药?苦楝皮毒性大,孩童怕是承受不住;槟榔需搭配其他药材,起效太慢。他手指轻轻敲击着药柜,忽然停在一个贴着“鹤虱”的抽屉前——他想起药书上的记载:鹤虱味辛、苦,性平,有小毒,归脾、胃经,杀虫消积最是对症。

他拉开抽屉,里面的鹤虱只剩下小半袋,颗粒有些暗沉,显然存放已久。他眉头微蹙:“看来,得尽快找到新鲜的鹤虱才行。”

这时,王雪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条:“哥,钱多多的回信!他说有新鲜的鹤虱,但最近山路不太平,可能要晚几天才能送过来。”

王宁接过纸条,看着上面的字迹,心中刚升起的希望又沉了几分。孙玉国在外面煽风点火,村民们的耐心越来越少,若等钱多多送药来,怕是来不及了。他抬头看向窗外,夕阳正慢慢落下,将“百草堂”的招牌染成暖红色,可他的心头,却一片冰凉。

“不管怎样,先确认病因,”王宁握紧了拳头,“只要知道了病根,就总有办法。”

夜色渐深,百草堂的灯还亮着。王宁坐在八仙桌前,桌上摆着十几个白瓷小碗,每个碗里都盛着村民送来的粪便样本。他面前放着一盏油灯,昏黄的光线下,他左手拿着放大镜,右手捏着一根细针,小心翼翼地拨弄着样本——为了看清是否有寄生虫卵,他连眼睛都不敢多眨,青色长衫的前襟沾了些污渍,他却浑然不觉。

张娜端着一碗热粥走进来,轻声说:“先喝口粥吧,你从傍晚坐到现在,都没顾上吃饭。”她把粥碗放在桌边,目光落在那些小碗上,眼神里满是心疼,“这些样本,有发现吗?”

王宁放下放大镜,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语气里带着一丝欣喜:“有了!刚才在李家娃的样本里,看到了蛔虫卵,和我猜的一样,就是肠道寄生虫在作祟。”他拿起笔,在纸上快速记录着,“只要确认了病因,用药就有方向了,就是这鹤虱……”

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响,接着是刘二狗的粗嗓门:“王宁!你让村民交那些脏东西,是不是想搞什么鬼把戏?”

王宁和张娜对视一眼,起身走到门口。只见孙玉国站在台阶下,身后跟着刘二狗和几个村民,刘二狗手里还拿着一个摔碎的瓷碗,显然是刚才砸门时弄碎的。孙玉国摇着折扇,嘴角带着冷笑:“王大夫,你让村民交粪便,这要是传出去,咱们张家庄的脸往哪儿搁?再说了,你拿这些东西能治病?我看你是没辙了,故意拖延时间吧!”

“孙掌柜,治病讲究对症下药,不确认病因,怎么用药?”王宁往前走了一步,目光坚定,“我已经在样本里发现了寄生虫卵,只要用对了药,很快就能治好大家。”

“寄生虫卵?谁看见了?”刘二狗嚷嚷着,“说不定是你自己编的,想骗大家继续找你看病!”他身边的几个村民也跟着附和,显然是被孙玉国说动了。

就在这时,林婉儿从巷口走来,她刚送完最后一户村民回家,手里还拿着一个空竹篮。看到门口的阵仗,她立刻挡在王宁身前,手按在腰间的短刀上:“刘二狗,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王大夫为了给村民治病,连饭都没吃,你凭什么在这里造谣?”

林婉儿常年在山林里奔波,身上带着一股狠劲,刘二狗被她一瞪,顿时缩了缩脖子,但想起孙玉国的吩咐,又硬着头皮说:“我……我这是为了乡亲们好!”

“为了乡亲们好,就该让王大夫好好治病,而不是在这里添乱!”张娜也走了出来,她虽然平时温和,但此刻却毫不退让,“刚才张大妈家的娃,喝了王大夫开的临时止痛的草药,已经能睡着觉了,这难道是假的?”

村民们听到这话,议论声小了些。孙玉国见状,心里暗骂刘二狗没用,他上前一步,摆出一副关切的样子:“乡亲们,我不是不让王大夫治病,只是这病拖不得。我已经联系好了城里的名医,明天就能到,到时候让名医看看,总比在这里瞎猜强,你们说是不是?”

这话又让村民们动了心,有人小声说:“城里的名医,说不定真能治好……”

王宁知道,再争执下去也没用,孙玉国就是想搅乱人心。他深吸一口气,对村民们说:“既然孙掌柜要请名医,我不反对。但我已经确认了病因,只要有新鲜的鹤虱,三天就能缓解症状。如果大家愿意等,我明天就去山里采鹤虱;如果不愿意,我也不拦着大家找其他大夫。”

“去山里采?”王雪从屋里跑出来,一脸担忧,“哥,最近山里老下雨,路不好走,而且你知道哪里有鹤虱吗?”

王宁看向窗外,夜色中的山峦隐约可见。他想起小时候,父亲曾带他去山里采药,说过鹤虱多生长在山坡、路边的草丛里,尤其是海拔稍高的地方。他说:“我记得北边的云台山脚下,以前见过天名精,它的果实就是北鹤虱,杀虫力强,给孩子用药正好。明天一早我就去,争取天黑前回来。”

林婉儿立刻说:“我跟你一起去!山里不安全,我熟路,还能帮你搭把手。”

孙玉国看着两人,心里冷笑一声——云台山那地方,最近不仅路滑,还有野兽出没,他巴不得王宁出事,这样“百草堂”就彻底完了。他假惺惺地说:“王大夫真是为了乡亲们不顾危险啊,那我们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说完,便带着刘二狗等人离开了。

村民们也渐渐散去,王宁看着空荡荡的门口,转身对林婉儿说:“明天辛苦你了。”

“你救过我的命,这点事算什么?”林婉儿摆了摆手,“你赶紧休息会儿,明天还要爬山。我去准备些干粮和驱虫的草药,免得在山里遇到麻烦。”

张娜则帮王宁收拾桌上的样本,轻声说:“明天路上小心,我和小雪在家等着你们。对了,鹤虱有小毒,采的时候记得跟其他草药分开装,别弄混了。”

王宁点点头,心里暖暖的。他走到药柜前,拉开装着旧鹤虱的抽屉,捏起几颗放在手心——黄褐色的果实,带着细小的纵棱,看着不起眼,却是治病的关键。他轻声说:“明天,一定要找到你。”

夜色更浓,百草堂的灯依旧亮着,灯光映在窗纸上,像是黑夜里的一颗星,默默守护着张家庄的希望。

天还没亮,云台山的山路上就响起了脚步声。王宁背着竹编药篓,里面装着小锄、药铲和油纸——油纸是张娜特意准备的,用来包裹采到的鹤虱,防止受潮。他青色长衫外罩了件粗布短褂,裤脚扎得紧紧的,脚上的布鞋沾着晨露,每走一步都格外小心。

林婉儿走在前面,短打的衣襟被山风吹得微微扬起,她不时回头叮嘱:“王大夫,这山路昨天下过雨,滑得很,你跟着我的脚印走。”她手里拿着一根木棍,一边探路一边拨开路边的杂草,“前面就是乱石坡,那里常长天命精,咱们去那边找找。”

两人顺着山路往上走,晨雾像轻纱一样裹着山林,远处传来鸟鸣声,却听不到半点人声。王宁一边走,一边留意路边的植物——天名精的叶子呈卵形,边缘有锯齿,开着淡黄色的小花,他小时候跟着父亲采药时见过,只是隔了这么多年,不知还能不能认准。

“停一下!”林婉儿突然停下脚步,木棍指向路边的一丛植物,“王大夫,你看这是不是你说的天命精?”

王宁快步走过去,蹲下身仔细观察——叶片翠绿,边缘的锯齿清晰,凑近还能闻到淡淡的药香。他心里一喜,伸手拨开叶片,果然看到植株底部挂着细小的果实,呈圆柱状,黄褐色的表面有纵棱,正是他要找的北鹤虱!

“就是它!”王宁从药篓里拿出小锄,小心翼翼地刨开周围的泥土,生怕伤到根部的果实,“鹤虱要采成熟的果实,得轻轻摘,不能扯断枝条,不然明年就长不出新的了。”

林婉儿在一旁帮忙,她学着王宁的样子,指尖捏着果实的根部轻轻一掰,将摘下的鹤虱放进油纸袋里:“没想到这不起眼的小东西,能治村里的病。”

两人正采得专心,忽然听到头顶传来“哗啦啦”的声响,林婉儿反应极快,一把将王宁拉到旁边的岩石后——只见几块碎石从山坡上滚下来,砸在刚才他们站的地方,泥土溅了一地。

“好险!”王宁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多亏了你。”

林婉儿皱着眉看向山坡上方:“这坡上的土松,咱们得换个地方采。”

两人转移到另一侧的平缓地带,刚采了半袋鹤虱,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咳嗽声。林婉儿立刻警惕起来,握紧了腰间的短刀:“谁在那里?”

“是我。”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只见一个背着药篓的老者从树后走出来,他头发花白,梳成一个髻,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长衫,袖口沾着药渍,手里拄着一根木杖,杖头挂着一个葫芦。

王宁看到老者,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惊喜的神色:“李伯?您怎么在这里?”

这老者是李青山,曾是丰县有名的药农,王宁小时候跟着父亲采药,常受他指点。后来李青山搬到山里居住,两人便很少见面了。

李青山走到近前,上下打量着王宁:“我听说张家庄闹怪病,猜你会来山里找药,没想到真遇上了。你是来采鹤虱的吧?”

王宁点点头,把手里的油纸袋递过去:“李伯您看,这是不是北鹤虱?我怕采错了,耽误治病。”

李青山接过油纸袋,捏起一颗鹤虱放在手心,借着晨光仔细看了看,又放在鼻尖闻了闻:“没错,是北鹤虱,而且是刚成熟的,药效足。不过你要注意,这鹤虱有小毒,给孩童用药,剂量得减三成,最好搭配甘草,能中和毒性。”

“您说得正是!”王宁连忙点头,“我正担心剂量的事,有您指点,我就放心了。”

林婉儿见两人认识,放下了警惕,笑着说:“原来你们是旧识,这下可太好了。”

李青山看着王宁,眼神里满是欣慰:“你父亲当年就教你认药材,如今你能为村民找药治病,他要是知道了,肯定高兴。”他从自己的药篓里拿出一个布包,递给王宁,“这里面是我前几天采的鹤虱,你拿回去,能多救几个人。”

王宁连忙推辞:“这怎么行?您采药用了这么多功夫……”

“跟治病救人比,这点药材算什么?”李青山打断他,“我在山里住,采药方便,你赶紧拿回去,别让村民等急了。”

王宁接过布包,心里满是感激:“谢谢您,李伯。等村里的病好了,我一定上山来看您。”

三人又说了几句,李青山叮嘱王宁下山时要避开西边的山沟——那里有野兽出没,随后便背着药篓往山深处走去。王宁看着他的背影,握紧了手里的布包,心里暖意融融。

“咱们赶紧下山吧!”王宁把鹤虱小心地放进药篓,“有了这些鹤虱,就能给村民配药了。”

林婉儿点点头,依旧走在前面探路。阳光渐渐穿透晨雾,洒在山路上,两人的脚步声轻快了许多,药篓里的鹤虱轻轻晃动,像是在诉说着希望。

可他们没注意到,在他们下山的路上,一棵大树后藏着一个身影——刘二狗正躲在那里,他是跟着孙玉国的吩咐来山里打探,看到王宁采到了鹤虱,立刻转身往山下跑,嘴角勾起一抹阴笑:“哼,想治好病?没那么容易!”

日头偏西时,王宁和林婉儿终于回到张家庄。刚走到“百草堂”门口,就见王雪踮着脚在门口张望,看到两人回来,她立刻跑上前,盯着王宁背上的药篓:“哥,采到鹤虱了吗?”

王宁笑着点头,卸下药篓,小心翼翼地拿出油纸包:“不仅采到了,还遇到了李伯,他又送了我们一些新鲜的北鹤虱。”他打开油纸包,黄褐色的鹤虱颗粒饱满,在阳光下泛着细微的光泽,王雪凑近闻了闻,轻舒一口气:“太好了!村民们都在等着呢,刚才还有人来问过好几次。”

几人刚走进药铺,张娜就迎了上来,她手里拿着一张药方,脸上却带着愁容:“你们可算回来了,刚才孙玉国让人送了封信来,说城里的名医明天一早就到,还让村民们别用‘没把握的土药’,好多人又开始犹豫了。”

王宁接过信,上面的字迹潦草,语气却带着挑衅。他揉了揉信纸,眼神坚定:“不管他,咱们先配药。只要药能治病,村民们自然会信。”他转身走到药柜前,将鹤虱分成几份,“小雪,你去把甘草、使君子取出来,按这个比例称好;张娜,你烧些开水,等会儿用来煎药;婉儿,麻烦你去跟村民说一声,今晚就能给孩子们先送药。”

几人立刻行动起来。王雪站在药柜前,手里拿着小秤,仔细称着药材,她双丫髻上的野菊花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每称完一份,就用草纸包好,在上面写上“孩童剂量”“成人剂量”的字样。王宁则坐在八仙桌前,将鹤虱倒进瓷碗里,用清水轻轻冲洗——他怕药材上沾着泥土,影响药效,也怕杂质加重毒性。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刘二狗带着两个村民闯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陶罐。他一把将陶罐放在桌上,粗声粗气地说:“王宁,你这药到底能不能吃?孙掌柜说了,这鹤虱是有毒的,你想害大家吗?”

王宁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陶罐:“这里面是什么?”

“是俺家鸡!”一个村民红着眼眶说,“早上刘二狗说,用你的鹤虱喂鸡,要是鸡没事,俺们就信你。结果俺喂了鸡,鸡下午就死了!”

刘二狗立刻附和:“你看!这药连鸡都能毒死,还敢给人吃?我看你就是想赚钱想疯了!”

王雪气得脸都白了:“你胡说!鹤虱虽然有小毒,但只要剂量控制好,根本不会出事,肯定是你搞了鬼!”

林婉儿也上前一步,手按在腰间的短刀上:“刘二狗,你把话说明白,那鸡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你自己下了毒?”

刘二狗被问得眼神闪烁,却依旧嘴硬:“我能搞什么鬼?明明是他的药有毒!”

王宁看着陶罐里的死鸡,又看了看刘二狗的神色,心里顿时有了主意。他走到陶罐前,蹲下身,仔细检查鸡的尸体,发现鸡的嘴角有残留的黑色液体,这根本不是鹤虱中毒的症状——鹤虱中毒会导致呕吐、腹泻,而不是嘴角发黑。

他站起身,目光直视刘二狗:“刘二狗,你说用鹤虱喂了鸡,那你喂的鹤虱是从哪里来的?我今天刚采回鹤虱,还没给任何人,你怎么会有?”

刘二狗顿时慌了,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是从别的地方弄来的……”

“别的地方?”王宁冷笑一声,“这鹤虱分北鹤虱和南鹤虱,我采的是北鹤虱,果实呈圆柱状,表面有纵棱;而南鹤虱果实是椭圆形,你要是从别的地方弄来的,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啊?”

刘二狗被问得说不出话,额头上冒出冷汗。这时,一个村民突然开口:“我刚才看到刘二狗在村口的杂货铺买了老鼠药,说是要毒老鼠,现在想想,说不定是他用老鼠药毒死了鸡!”

这话一出,村民们立刻炸开了锅,纷纷指责刘二狗。刘二狗见状,再也撑不住,转身就想跑,林婉儿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按在地上:“想跑?把事情说清楚!”

刘二狗没办法,只能哭丧着脸承认:“是孙掌柜让我做的……他说只要让村民相信鹤虱有毒,大家就会等城里的名医来,到时候‘百草堂’就完了……”

村民们听了,都气愤不已,有人说要去找孙玉国算账。王宁连忙拦住大家:“大家先别冲动,现在最重要的是治病。刘二狗虽然做错了,但念在他也是被人指使,这次就饶了他,要是再敢捣乱,咱们再做处置。”

刘二狗连忙磕头道谢,灰溜溜地跑了。村民们这才放下怒火,纷纷围着王宁,催促他赶紧配药。王宁笑着点头,转身继续配药——他将鹤虱、使君子、甘草按比例混合,用石臼捣成粗末,再分成一小包一小包,每包都写上详细的服用方法:“成人一次一包,孩童减半,用温水送服,每天一次,连服三天,服药后多喝温水,要是有恶心、呕吐的感觉,立刻停药来告诉我。”

张娜和王雪则帮忙将药包分发给村民,林婉儿在一旁帮忙解释用药禁忌:“孕妇和脾胃虚弱的人不能吃,大家一定要记清楚!”

夕阳西下,“百草堂”门口依旧热闹,但这次不再是焦虑的叹息,而是充满希望的话语。王宁看着村民们拿着药包离开的背影,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场与疾病、与人心的较量,他终于迈出了胜利的一步。

次日清晨,“百草堂”的门刚推开,就见几个村民抱着孩子匆匆走来。为首的是张大妈,她怀里的孩子不再哭闹,眼睛亮了许多,看到王宁就笑着喊:“王大夫!俺家娃昨晚喝了药,夜里没喊肚子痒,还吃了小半碗粥呢!”

这话像颗定心丸,瞬间让门口的村民都围了上来。有人举着空药包说:“俺家娃也好多了,今早还主动要馒头吃!”还有妇人抹着眼泪:“之前听孙玉国的话,差点耽误了孩子,多亏了王大夫啊!”

王宁笑着安抚大家,让张娜给孩子们复诊。他自己则走到药柜前,准备给还没服药的村民配药。刚拿起鹤虱,就见孙玉国带着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走进来,那男人手里提着皮箱,一副“名医”派头。

孙玉国摇着折扇,故意提高声音:“乡亲们,城里的李大夫来了!李大夫可是留过洋的,专治疑难杂症,让他给孩子们看看,比吃那‘有毒的野草’靠谱多了!”

李大夫皱着眉打量着药铺,目光落在王宁手里的鹤虱上,带着不屑:“这种民间草药毒性不明,怎么能给孩子吃?我看还是先给孩子们做检查,用西药驱虫才安全。”

村民们顿时又犹豫起来,有人小声议论:“西药是不是真的更安全?”

王宁上前一步,手里拿着油纸包的鹤虱,平静地说:“李大夫,这鹤虱并非‘有毒的野草’,《本草备要》中早有记载,它味辛、苦,性平,有小毒,归脾、胃经,专司杀虫消积。昨天服用过鹤虱药的孩子,今天都有好转,这就是药效的证明。”他又拿出李青山送的鹤虱,“而且这是北鹤虱,采自云台山,比南鹤虱杀虫力更强,我还搭配了甘草中和毒性,剂量也按年龄调整过,绝对安全。”

李大夫脸色一僵,刚要开口,就见林婉儿带着几个村民走进来,其中一个村民手里拿着一张纸:“孙掌柜,你还敢说李大夫是名医?这是我托人在城里打听的,这位李大夫根本不是什么名医,就是个卖假药的!”

孙玉国脸色骤变,指着村民喊道:“你胡说!”

“我没胡说!”村民把纸递到大家面前,“城里的药铺都知道,他去年还因为卖假驱虫药被抓过!你请他来,根本不是为了给孩子治病,是想趁机赚黑心钱!”

真相败露,孙玉国和李大夫顿时慌了神,转身就要跑,却被林婉儿拦住。村民们气得围上来,纷纷指责两人。最后,大家把他们送到了镇上的警局,“济世堂”也彻底没了生意。

风波过后,张家庄恢复了平静。王宁按照承诺,在村里举办义诊,他特意把鹤虱放在托盘里,给村民们讲解:“大家看,这鹤虱呈圆柱状,长约三四毫米,表面黄褐色,有纵棱和小突起,看着不起眼,却是杀虫的良药。但它有小毒,必须遵医嘱使用,不能自己随便采来吃。”

他还教村民们预防寄生虫的方法:“饭前便后要洗手,野菜要煮熟,河水要烧开才能喝,这样才能从根上避免生病。”钱多多也赶来,送来了一批新鲜的鹤虱,还和王宁约定,以后会定期送药材来,让“百草堂”不用再担心药材短缺。

夕阳下,“百草堂”的招牌熠熠生辉。王雪在整理药柜,张娜在给村民抓药,王宁则坐在八仙桌前,给孩子们诊脉。他看着眼前的景象,想起采鹤虱时的艰险、配药时的阻碍,心里满是感慨——正是因为有了大家的信任和支持,有了中医药的智慧,才能渡过难关。

后来,张家庄的人都知道,有一味叫鹤虱的草药,能治肚子里的虫子,更知道有个叫王宁的大夫,用仁心和医术,守护着村里的平安。而鹤虱“对症治病、用量需慎”的道理,也像一颗种子,在村民们心里扎了根,随着中医药的传承,慢慢发芽、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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