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州之乱引发京西各州不再安分!
各路好汉纷纷下山,不少之前准备去投王英的或者想着投奔王庆的,这时候也都转变了主意,与其在他人麾下仰人鼻息,不如自己做主,打下一片江山,过上几日草头王、小皇帝的日子,下去见了祖宗,脸上也光彩不是?
一时间!
京西之地,乃至荆湖南北,战火四起!
占了县城的敢自称王爷,占了州府的便直接学了赵大披件黄袍便自称天子。
时局之变化,莫说京西当地的蔡攸刘法,就是京东的姜齐,两浙的方腊,一时间也都目瞪口呆!
宋室还在,这些人就已经敢如此作为了?
姜齐看着那些撤旗的人名,“杜壆,酆泰,滕戣,马勥,刘以敬,闻人世崇,廖立?”
“一个京西之地,快赶上战国七雄了!”李助一边听着那些人名,一边将写好了人名的小旗子插在沙盘之上。
“那王庆呢?”姜齐突然开口问道。
时迁翻了一下手中的微微一顿,手指向沙盘上汉中的位置,说道:“王庆占据汉中,其麾下多党项吐蕃人,还有些溪蛮人,五花八门,但都服气王庆。”
姜齐点了点头,“汉中?倒是会选地方!”
李助皱眉道:“这个王庆野心不小啊,下一步若是北上关陇之地,则必是郎君大患,若是其南下川蜀,郎君反倒是不用理会他!”
“这个王英,倒是有点意思啊!”姜齐看了房州的地方,“现在还是叫矮脚虎?”
“不,当地人称呼其为食人魔王!”时迁道,“这王英好以人心下酒!而他浑家段三娘,也有个食人夜叉的名号!”
“如今这京西大乱,王英他虽未公开称帝称王,但是京西和荆湖两路的那些好汉们,多少还是给王英点面子的,毕竟这样的好时候,算是他房山寨总领!”
而在两浙,方腊得知京西之乱后,也是心中暗喜。
他与吕师囊商议道:“这京西之乱,真是天助我也。朝廷的兵力必定会被吸引到京西,我们便可趁机在两浙扩大势力范围,加快步伐。”
邓元觉抱拳说道:“圣公,虽说这是个机会,咱们下一步该往哪里去?朝廷即便在京西投入兵力,也不会对我们毫无防备。那位张叔夜可还卡着咱们的喉咙,不可操之过急。”
方腊点了点头,转身看向一边潦草打扮的包道乙,问道:“包道乙,轰天雷可有眉目?”
“马上,马上!”包道乙一脸憔悴,双眼赤红,“我家师兄们已经开始炼制,虽然成品不多,但是,也足以使用,只是,不知道梁山的轰天雷具体药量,还有些机关配置,需要再细细摸索!”
“好!”
这一下,不仅仅方腊兴奋起来,便是吕师囊,也直接站起来,抱住包道乙,激动道:“道乙兄,功德无量啊!”
此时京西,刘法和蔡攸面对如此混乱的局势,愈发感到压力巨大。
“蔡攸,如今这京西遍地烽火,我们该如何应对?官家让你来,不是让你吟诗作赋,而是让你平定人心!民心杂乱,平了叛,叛了平,咱们是来安抚地方,不是为了把京西杀成白地的!”刘法满脸疲惫,坐在营帐中说道。
蔡攸也是一脸愁容,不得不借酒消愁,“这些人各自为战,想要一一平定,谈何容易。刘将军,民心杂乱,是因为盐价啊!盐法变革,那是家父提及,官家亲口准许,刘将军,你让我这个当儿子的,难道亲自下场打自家父亲大人的脸面吗?”
刘法听闻蔡攸提及盐法乃其父蔡京所提且获官家准许,一时语塞,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道:“蔡大人,如今京西局势危急,当务之急是解决问题,而非追究盐法的来龙去脉。盐价过高致使民心大乱,这是不争的事实。我们若想平定叛乱,安抚百姓,就必须有低价盐!”
蔡攸放下酒杯,苦笑道:“刘将军,道理我都懂。可若要低价盐,势必要绕过盐法,绕过盐票,且家父那边……唉……且说实话吧,刘将军,你我之所以还能从朝廷处领到军饷,领到赏钱,都是家父的盐法在支撑,若是盐法崩塌,第一个得利的是谁,我不知道,但是你等军卒,必是第一个毁的!没有了军饷,你们将军,还能命令下面的兵卒卖命?”
刘法眉头紧皱,在营帐中来回踱步,思索片刻后说道:“蔡大人,我们不必直接更改盐法,可先采取一些权宜之计。比如,找一批私盐……”
“然后呢?治标不治本,百姓都去买私盐了,确实不闹了,可是朝廷马上就会没钱,朝廷没钱,你等军费,我等俸禄,官家的艮岳,西夏辽国,乃至金国的岁币,钱从哪里来?”蔡攸苦笑道,“刘将军,朝廷治政,牵一发而动全身,治大国若烹小鲜,马虎不得!”
刘法冷哼一声:“哼,那如今怎么办?就这么干看着?”
蔡攸无奈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无可奈何!只能在此地驻兵,希望京西动乱,莫要牵扯到京畿之地!”
刘法坐回桌前,看着地图说道:“只求这些草头王老实一些,莫要不懂事,否则,也只好大开杀戒了!”
蔡攸喝了一口酒,卧在一边,遥遥举杯北方,道:“只求童枢密,高太尉,能够快速平定燕云,燕云一平,天下必然安定!”
刘法神色凝重,“是啊,到时候,童贯携大军南下,定能平定这些鸡零狗碎的玩意!”
“哈哈哈哈!”蔡攸哈哈大笑,指点着刘法,“武夫,武夫,刚刚说了许多,都是对牛弹琴!没了北伐,便少了大部开支,便可以把钱粮放在百姓生计上,官家和我父亲也不用为了扣这一文半两的加点盐价,方田,加赋,到时候,便是这些泥腿子再闹,刘将军也能有充足的军资!而不必打的如此拮据!”
刘法尴尬一笑,“刘某一生征战,所问只是敌在何处,从来未曾问过钱在何处,今日听君一席话,算是涨了见识!”